我的童年和青春期都是在漢中過的春節。除了年夜飯、壓歲錢、新衣的回憶,最有特色的就是漢中旱船和漢劇。
當時農歷大年三十剛過,有過山車和漢劇的文藝宣傳隊就從倉庫裏拿出鑼鼓,提前貼上各種形狀的燈籠,往年保留下來的過山車、獅子、龍布龍、漢劇演員也檢查完臺詞,開始報燈。春天,過山車,燈籠,舞龍舞獅和漢劇演員都應該到位。
報花燈的男生女生都很聰明,口齒伶俐。他們手裏的燈籠是專門做的,上面有大文藝隊的名字。他們壹到某個地方,就會知道燈籠播音員要來了。當主人要求時,燈的記者必須迅速報價。大師根據往年文藝團隊的表現,決定接不接燈,進行了直截了當、言簡意賅的談判。
妳不接,就是不要球隊的表現,播音員就會沖到下壹個地方。壹般報燈的人都是兩人壹組。報燈的人後面有人接燈,接燈的人有壹個回去通知文藝隊到接燈的地方演出。他們通常合作得很好。
從花燈播音員那裏拿到演出地點、演出價格、演出劇目的文藝隊,很快就要送春賢上門說春了。春賢是個明眼人,可以根據家裏的情況隨時修改歌詞。家裏有人當官,官的部分歌詞就豐富了;如果有學生,充實高中尖子生的內容,唱歌。
春賢跟著播音員,第壹個到達演出現場的人,他們心裏記住了很多歌詞,春賢也常常有靈機壹動,增減歌詞的本事。大眾的歌詞大致是這樣的:
“雙門大開,春天來了。
進門就給掌櫃開門唱歌。
首先,打開壹扇金融之門。來到妳在天上的家上帝保佑人們。
開了壹個土地財政門之後,地下財富就起來了。
東方的壹開,高官就被提拔為魯。
第二,打開南邊的火,幸運的男孩走了過去。
第三,開西金,稱銀量金。
北方四水開,大口吃。
談是非,談金銀。
我不會只開五方,留給掌櫃發財。
再加上人口生了貴子,外界對皇帝寵愛有加。
狀元頭上金花,榮華朝妳家。
冠軍胸前有金牌,輝煌向妳走來。
司庫的門大開著,壹桶大錢滾了進來。
把金銀存進聚寶盆,給掌櫃留個好名聲。
掌櫃的錢多,妳早點把春賢送走。
妳早點送走官純,這樣春賢就可以去兩家了。"
春賢即興唱完之後,主家根據歌詞和過去家裏的事情的幸福程度來獎勵春賢。春賢急忙跑到燈報記者要去的下壹個燈報地點。春賢和燈記者幾乎是同步的。
藝術團隊根據記者發回的信息前來表演。文藝隊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要鑼鼓喧天。按照迷信的說法,他們就是把所有的“新人”都帶走。即將到來的編隊看起來很龐大,燈光人分散在表演隊的各個段落。龍艦隊在前,獅子在後。演出點漢劇需要的漢劇演員壹路而來,跟著春賢的步伐。
美術組的這個燈不是手提燈,是帶手柄的燈。它有方形、圓形、魚形和熊貓形。白色燈罩上繪有各種圖案,包括動物、植物、寫實和寫意中國畫...裏面有壹個松油燈窩,白天裝飾。入夜,松油燈稀稀落落,演出場地燈火通明。
旱船是孩子們最喜歡看的。旱船玩得好不好,完全取決於擺渡人,擺渡人擅長表演搞笑的東西,所以人們都嘲笑它。有時候擺渡人拿著槳板,故意往左邊引。船頭壹轉到左邊,擺渡人就拿著風箏在船頭翻,壹轉到右邊,船頭就馬上調整到右邊。“原處船”看起來最漂亮,幹船的所有紙耳朵都會沙沙作響,蠢蠢欲動。幹船的工藝之美,在訂船的時候就能看出來。這時船夫和過山車女演員可以稍作休息,觀眾可以清楚地比較出哪個過山車女在舞臺上更漂亮?哪個擺渡人比較搞笑?此時,往往是“胖頭”與觀眾互動的時刻。“胖頭”是壹個戴著又大又胖的滑稽頭盔的小醜。“胖頭”露出淫蕩本色,與美女聚首,或被美女打跑;或者“略讀”成功。所謂“撇頭”,就是把胖胖的腦袋放到美女朋友的臉上假裝親吻,或者和美女站在壹起假裝“壹對”,讓人捧腹大笑。“胖頭”搖搖頭,滿意地走開了。
獅子的表演非常有趣。獅子除了跳高、後踢、攀爬之外,還肩負著“破陣”的責任。記憶中,表演隊能否表演到位,取決於獅子的“破陣”是否順暢。壹般舞獅都是兩個人。壹人俯獅頭,壹人俯獅尾,兩人撐起獅皮表演。跳高需要後面的人,托起前面的人,踩在他們的肩膀上,完成最高的獅子跳;踢完之後是後面的人,抓住前面人的腰帶,腿向後高踢,完成向後踢的動作;爬得高需要兩個人,重疊半個身體。這些動作需要舞獅者的密切配合才能完成。
看獅子表演的時候,經常會有壹歲左右的嬰兒,晚上哭鬧或者體弱多病。事先和舞獅者約定,讓獅子“吃”壹次嬰兒,就是把嬰兒放進獅子嘴裏。前面的舞獅者接住嬰兒,交給後面的舞獅者。據說從獅子屁股上“活”下來很有效。但是這個過程把孩子嚇得歇斯底裏的流淚,直到把孩子交給孩子媽媽,聞到熟悉的體香,孩子才穩定下來。
受光的主人家或集體會提前找當地有文化的人,在文藝隊來之前,用壹些道具“擺姿勢”“為難”獅子隊,增加舞獅的內容和亮點。這個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每年父親都會帶我們回祖屋過年,而他就是幫村裏給文藝隊“擺姿勢”的人。該陣列有其來源和典故。如果這個陣沒有文化內涵,讓文藝隊輕易破解,獅子隊草草收場,很快演出就結束了,村裏就得出錢。文藝隊“龍舟”和“獅子”的先頭部隊先去下壹場演出。
但是“擺姿勢”很難,文藝團隊也破解不了。壹般他們會私下問pose是誰,然後帶著煙酒對pose進行真誠的拜訪。才會有pose教破解方法,既有趣又好玩。這種舞獅表演,雙方都很有成就感,相對好的陣法也會流傳開來,提升主辦方和表演者的口碑。關註那個時代,那個地區,是壹種榮譽。壹場別開生面的獅子破陣以眾人喜聞樂見而告終,往往引發新壹輪對典故來源的討論和探討,觀眾往往意猶未盡。
漢劇又稱漢調、楚調。除了西皮和黃兒,羅羅調也廣泛使用。伴奏樂器有胡琴、秦越、三弦、鼓板等。在這個節目中,春節文藝隊準備了短劇,報燈的時候選擇了劇目。來這裏的演員是這出戲的演員。他們通常會提前更換服裝和化妝,他們會自帶道具。懂做事的人,看看文藝隊裏漢劇演員的服裝,大概就知道漢劇的劇目了。記得過年劇有《借牛》、《沙家濱》、《夫妻識字》、《兄弟姐妹開荒》等短劇。漢中話本來就清靜,安靜。漢劇用漢中方言演唱,悠揚、清脆、爽朗、流暢,曲調獨特,富有感染力。我不時在來祖屋村演出的文藝隊裏看到我的親戚,包括扮演阿清嫂子的壹表哥,扮演拓荒哥的二表哥。當我看到他們的親戚表演時,我感到親切和興奮。很難總結。
漢劇劇目演出結束後,壓軸節目是舞龍。舞龍完畢,觀眾要盡量往後退,為開場騰出空間。七彩龍排成九曲十八彎,鑼鼓喧天。龍隨著音樂起舞。龍的第壹棒舉起,第二棒逐漸舉起,第三棒舉起...也是壹個壹個的往下掉。龍很長,看起來像起伏的波浪。在音樂安靜的地方,龍的腰肢微微舞動,像龍在休息消化;或者龍躺著不動的時候,自己找樂子也挺好玩的。
最後,龍會像老虎壹樣翩翩起舞,精彩吉祥。舞龍結束後,鑼鼓開始密集敲打,表示演出全部結束,提醒主辦方交錢;提醒文藝隊的各位,歸隊前大出風頭。
知道了下壹場演出的地點和精彩的節目,我們兄妹在文藝隊吵著要隊員集合的時候,趁機迅速溜回家,輪流“潑”父親茶缸裏的茶,抓了壹把炒面,跟著文藝隊去了下壹個演出地點。在沈迷於觀看中國戲劇、過山車和獅子表演後,他們頭重腳輕,慢慢地回家了。
我在Xi安讀書的時候,回漢中過年。我還看了兩年旱船和中國戲曲表演。後來回漢中過年,再也沒看過這些表演,年味越來越淡。
這些美好的過年回憶並沒有隨著歲月而褪色。人到中年,在我的記憶中越來越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