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用、不任”國之三不祥
1.有賢而不知、知而不用、用而不任,為國之三不祥
有壹次齊景公外出打獵,入山見虎,下澤見蛇,認為這是不祥,晏子指出,不是這樣的,國之三不祥:“夫有賢而不知,壹不祥;知而不用,二不祥;用而不任,三不祥。所謂不祥,乃此三者。”(卷第二,第82頁)首先是知人,關於知人,從古至今都是壹個難題,難就難在能否從公正出發。人才之所以難識,主要是私心私利或主觀武斷作怪,不能站在公正無私客觀的立場,不從整個事業的戰略高度和人民的利益出發。所謂私者,或為保住個人或小集團的利益,或對人持以偏見,或求全責備,以偏概全,忽視其本質主流。我們的先人把能否正確解決人才問題看作是國家興衰成敗的重大政治戰略問題。能否為國家社會育才、識才、進才是考察各級當政者是否忠於國家社會的依據之壹,所謂“與聞國政而無益於民者退,在上位而不能進賢者逐”(《說苑·臣術》)。諸葛亮也說:“忠益者莫大於進人。”(《諸葛亮文集》,第126頁)晏子主張大膽放手使用人才,就是識之、信之、任之:“任使之,與言信,必順其令,赦其過,任大無多責焉。”(卷第三,第167頁)
2.舉賢以臨國,官能以敕民,舉賢官能, *** 與若矣
齊景公問晏子:“蒞國治民,善為國家者何?”晏子對曰:“舉賢以臨國,官能以敕民,則其道也。舉賢官能, *** 與若(善)矣。”(卷第三,第146頁),晏子認為要治理好國家,從人才方面來說,壹是舉賢,二是官能(任能)。
齊景公繼續問晏子:“雖有賢能,吾庸(不)知乎?”對曰:“觀之與其遊,說之與其行,君無以靡曼辯辭定其行(不憑漂亮的巧言判定壹個人的品行),無以毀譽非議定其身,如此,則不為(偽)行以揚聲,不掩欲以榮君,故通則視其所舉,窮則觀其所不為,富則祝其所不取。夫上士,難進而易退也;其次,易進易退也;其下,易進難退也。以此數物者取人,其可乎。”(卷第三,第146~147頁)戰國時魏國的李悝(音虧)、《六韜》中所謂的“六守”(從六個方面考察人才)、後來的諸葛亮與魏徵等人也都提出了對人的言與行應考察其是否壹致,並從實踐中去發現、考驗、培養、鍛煉人才。
晏子還提出了考察人才的方法,“舉之以語,考之以事,能諭(通曉治事)則尚親之,近而勿辱以取人,則得賢之道也”。他還進壹步指出:“寡其官而多其行(官精實幹),拙於文而工於事(多辦實事),言不中不言(違背原則的話不說),行不法不為也。”(卷第三,第169頁)
3.人不同能,任之壹事,不可責遍成,任人之長,不強其短
齊景公問晏子:“古之治國蒞民者,其任人如何?”晏子對曰:“地不同生,而任之壹種,責其俱生不可得;人不同能,而任之以壹事,不可責遍成。責之無已,智者不能給……任人之長,不強其短,……此任人之大略也。”(卷第三,第164~165頁)晏子提出的用人之長、不強其短的原則,具有普遍意義。但真正要把握並運用好這壹原則,卻是很不容易的。諸葛亮是歷史上的名相,但失街亭,斬馬謖,也是用人非長造成的。我們應當重視用人之長的原則,但是人之長短也不是絕對不變的,尤其是在當代,科技社會實踐發展很快,新領域、新事物層出不窮,我們要解放思想,開拓進取,認識新事物,創造新局面,在實踐中總結新經驗,成為新業務的行家裏手,孔子說:“君子不器。”也有這方面的含義。
晏子的人才思想是比較全面的,他主張培養使用開拓型人才,對於在前進中某些難以避免的失誤,要熱情幫助改正。對犯錯誤的人,也要實事求是,辯證分析。對那些思想活躍,敢於和善於在工作上對上級提出批評改進意見的人,要肯定和鼓勵。晏子使高糾治家,三年而辭焉,儐者諫曰:“高糾之事夫子三年,曾無以爵位而逐之,敢請其罪。”晏子曰:“若夫方立(以道立身)之人,唯聖人而已。如嬰者,仄陋(身份低微)之人也。若左嬰右嬰之人不舉,四維(禮義廉恥)將不正,今此子事吾三年,未嘗弼(幫助我改正)過也。吾是以辭之。”(卷第七,第367頁)
4.愛才惜才,不拘壹格選拔人才
燕國有個名叫氓子午的遊說之士,來齊國拜見晏子,他的言辭很有文采,理論也很有條理,大的方面對齊國很有裨益,小的方面對晏子也有教助,他有文章三百篇,但見到晏子情緒緊張而不能言盡其意。晏子態度更加謙和,使之能盡情說出自己想說出的話。客人走後晏子久久不安,他說:壹個來自千乘之國,不遠千裏來到我們齊國的傑出人才,尚且不能盡情地對我說出所想的話,何況在我們齊國,不知有多少心懷美德善行的人未得到任用呢?不知失去了多少人才呢?(卷第五,第267頁)
晏子還認為,人才不是自發成長的,有的人德行品質雖好,但必須經過培訓鍛煉才能成為人才。壹次晏子送別曾子,他對曾子說:君子贈人以財,不如贈人以言。曾子說:那就贈言吧!晏子說,車子的輪子,要用山中的直木,經木匠火烤後,不曲而堅,故君子要慎重對待自己的不足。和氏璧,質優品美,但埋民間,身上有汙泥雜質,但經良工打磨修飾,成為國之寶,所以君子要重視自己的修養鍛煉,才能使自己成為有用之才。
晏子的車夫覺得能為國相駕車,感到“意氣揚揚,甚自得也”,認為自己了不得,趾高氣揚。他老婆察覺後很不高興,跟他提出離婚,並對車夫說:晏子不滿六尺,任齊國國相而名揚諸侯,對下人謙虛有禮。而妳身長八尺,只是壹個駕車仆人,卻驕傲自滿,目中無人,不求上進。此後車夫改正缺點,進步顯著,晏子怪而問之,車夫以實相告,經培養考察,晏子不拘壹格,推薦車夫任大夫(卷第五,第266~26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