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壹種社會動物,從人類歷史初期起,我們就壹直都有從眾的習性,也就是壹致行動的趨向。
人們對某件事形成***識就可能引發人群的壹致行動,促使個體的行為以群體的行為為準繩。處於這種狀態下的個人,很容易產生被動接受和模仿的行為。
當大眾媒體做出示範的時候,普通人接受和模仿起來就更順理成章了。相信大家都還記得,汶川地震後,鋪天蓋地的“中國加油,汶川挺住”;昆明暴恐事件後,“逝者安息、昆明不哭”;馬航MH370客機失聯後,“無論生與死,我們都要帶妳們回家”……
而“點蠟燭”和祈福被模仿,還有先天的優勢。祈福行為建立在同情心、也就是道德的基礎上,不僅對行動者產生道德的自我滿足,也更容易得到大眾的贊賞。每個人只要輕點壹下按鈕,就能完成壹次低成本的道德責任,成為優勢意見的壹員,而反對者則會被貼上“冷漠”“無人性”的標簽。
從眾,是為了尋找歸屬和安慰
參與“點蠟燭”和祈福的旁觀者,是怎樣被凝聚成壹個***同體的?
在這裏不得不又壹次引用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
對圍觀的人來說,最基礎的生理需求通常是沒有問題的,安全需求暫時是被滿足的。在這時候,在面對重大的災難事件,***同的儀式——“點蠟燭”和祈福,就能夠為人們提供歸屬感。
天災人禍往往帶來人類最深的恐懼——死亡,祈福這樣的行為作為儀式的壹種,面對死亡時尤其容易在祈福者中產生強烈的價值認同感,使人們相信自己超越了小我,成為宏大整體的壹部分。
儀式研究的功能主義者認為,儀式的終極功能就在於為生活建立意義,將道德規則和價值理念深植於主體的內心深處,並在此過程中接受精神性的洗禮,群體也借此鞏固了內在秩序,實現了凝聚和整合。
蠟燭會不會有問題?
雖然我們相信“點蠟燭”的祈福有積極而善良的意義,不過,這裏面有壹個小小的陷阱。
在重大災難面前,旁觀者的“安全”可能僅僅是暫時的、隨機的。在建立起足夠完善的機制,或者通過嚴格的調查,保證同樣的災難不會再次發生之前,旁觀者的“安全需求”並沒有得到滿足。
這時候,祈福和“點蠟燭”,可能就會產生另壹種不太積極的作用:讓參與者自我麻痹,自以為已經跳過了“安全需求”的低級層次,建立起虛幻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