宕開去,慢慢說來。
看劇時我是跳著看的,先是《血印》《末世錄》,後來直接跳《迷城》壹直到《神州》。看吞佛童子看得驚心動魄。曾經說過疏樓龍宿遊走在黑白之間,看了吞佛,才知道龍宿那只不過是閑來無事的消遣與遊戲,遠不及吞佛的認真與執著。吞佛遊走在勢不兩立的魔界與中原,似正似邪,亦正亦邪,他玩得心驚肉跳不亦樂乎,我可是看得又愛又恨。愛者,反叛魔界援手中原,對於苦不堪言的苦境而言真是莫大的福音;恨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殺死敵人絕不容情”的戰神,脫卻那邪魅,代之以以壹身正氣,這樣的戰神還可以是戰神,但絕不是吞佛童子!“殺死敵人絕不容情”,下手殺銀煌黥武可也同樣沒有容情,甚至殺師滅祖他都做的毫不變色毫不猶豫毫不容情。襲滅天來壹句“吞佛童子,吾友,吾徒”,吞佛冷然壹聲“襲滅天來,指教了”,真是讓我看的哭笑不得。但也迅速將吞佛童子定位為絕對自我中心的狂狷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曾入得他心——但是很明顯,這個理由遠遠不能解釋他所有的所作所為。
跳回去看《刀戟勘魔錄》,意外的有了收獲。
《劍蹤》到《刀戟》,吞佛的心機深沈依舊,但絕對不是後來那個模樣,而是充滿了溫情。
啥?溫情?我有沒有搞錯?戰神最沒有的就是情之壹字啊。看官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其壹,中原主動攻打異度魔界之時,九方墀進入了“赦生道”。寂靜濕寒依舊,但卻不是赦生道,而守關者,也換成了吞佛童子。赦生彼時殺僧取業,不可以殺道子,功體也處於低谷,可能也殺不了道子。無論是何種情況,結果都是吞佛童子代替了赦生童子守關,而且不會是魔君的命令——之前赦生也是壹直沖殺在前的,也沒見魔君命令換人:倔強的小鬼不願意。由此也可見赦生和吞佛不是單純的對手與競爭者(也可以看出吞佛對赦生的影響不小)。
其二,吞佛、赦生壹起出現在雲路天關。目的當然是為了成就赦生,所以吞佛沒有出手,但是看他撫摸狼獸時的溫情,絕不僅僅只是希望赦生道變殺生道這麽簡單,其中必然有對主人的關愛,陪同赦生前往雲路天關,已經說明了這壹點:壹旦赦生出現無法解決的險境,大開殺戒的將會是吞佛童子。
其三:六欲天地,師徒三人唯壹壹次團聚。師兄弟不歡而散,師父壹直默然不語。吞佛向來沈默。但那個時候他的話好多啊。抒發自己的感情,吐露自己的心聲,那個吞佛不是冷冰冰的戰神,而是有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的吞佛,人情味十足,溫情也壹同彌漫。
其四:六欲天地。吞佛對著師父的背影,壹句“我回來看汝了”泄盡了他的底。他用了“回來”而不是“來”,是遠遊歸來的詞語呢,歷盡千辛萬苦終於開啟了赦道,他,終於又能回到師尊身邊,看見師尊沈默瘦削的背影,那看望中包含了幾許期待與依戀啊。
其五,六欲天地。練峨眉壹掌打得魔界人仰馬翻,六欲天地是斷裂之處,更加慘然。混亂中襲滅天來拉緊斷層,而吞佛童子抱膝在斷層旁,朝向師尊。
抱膝,是閑暇的姿態,也是寂寞的姿態,想來吞佛壹直呆在六欲天地,陪著他的師尊——師尊也陪著他。吞佛回頭的壹瞬間,我感覺到壹種相依為命的氣息。兩個人都是孤獨的,沈默的,成了師徒,壹日為師,終生為父,對彼此的依戀更深,所以哪怕只是沈默著,哪怕只能看見淩亂的白發瘦削的背影,他也以壹個寂寞卻無悔的姿態,長久地望向那背影。那種寂寞,真的只能是相依為命來勾勒。
因此可以想見襲滅天來當初對吞佛童子,除了悉心教導,還有細心呵護,才能讓吞佛願意陪著他,吞佛對他的情感,在《奇象》中有最直接而深刻的體現:被迫泄盡所有的記憶,他對壹生留下的最後兩個詞,壹是朱厭,二是襲滅天來(其實這裏有個bug。吞佛在此時不可能直呼師尊的名諱,他壹直很有禮數;但是不直呼名諱只叫“師尊”又無法引出襲滅天來,在吞佛已經沒有記憶的情況下要補進他的師尊就是襲滅天來很生硬)。而言傳身教,才有吞佛對同樣寂寞的赦生有兄長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