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大全網 - 成語查詢 - 陸九淵是個怎樣的人

陸九淵是個怎樣的人

陸九淵

陸九淵(1139~1192) ,號象山先生,字子靜。南宋著名哲學家、教育家,江西撫州金溪人。與當時著名的理學家朱熹齊名,史稱“朱陸”。

陸九淵壹生的輝煌在於創立學派,從事傳道授業活動,受到他教育的學生多達數千人。他以“心即理”為核心,創立“心學”,強調“自作主宰”,宣揚精神的動性作用。他的學說獨樹壹幟,與當時以朱熹為代表的正宗理學相抗衡。1145年4月,他與朱熹在江西上饒的鵝湖寺會晤,研討治學方式和態度。朱熹持客觀唯心主義觀點,主張通過博覽群書和對外物的觀察來啟發內心的知識;陸九淵持主觀唯心主義觀點,認為應“先發明人之本心然後使之博覽”,所謂“心即是理”,毋須在讀書窮理方面過多地費功夫。雙方賦詩論辯。陸指責朱“支離”,朱譏諷陸“禪學”,兩派學術見解爭持不下。這就是史學家所說的“鵝湖之會”、“鵝湖大辯論”。陸九淵的思想經後人充實、發揮,成為明清以來的主要哲學思潮,壹直影響到近現代中國的思想界。著名學者郭沫若、馬壹浮都認為深受陸九淵思想的影響。

南宋光宗紹熙元年(1190年),50歲的陸九淵被任命為荊湖北路荊門知軍。次年九月初三,陸九淵千裏迢迢從江西到荊門上任。當時,金兵南侵壓境,荊門地處南宋邊防前線。陸九淵看見荊門沒有城墻,認為這個行政區域位於江漢平原,道路四通八達,南面捍衛江陵,北面支援襄陽,東面守護隨州、鐘祥,西面扼守宜昌;荊門鞏固,四鄰才有依靠,不然就會腹背受敵。於是,下決心修築了城墻。

陸九淵大刀闊斧地改革荊門軍的稅收弊端和不合理的體制以及官場的陳規陋習。外地的商販紛紛前來荊門做生意,使荊門的稅收日增。他推薦或提拔下屬,並不看重資歷與出身。他認為,古代錄用地方官員,由於不受資歷和出身的限制,表現好壞便容易區別,後世斤斤計較資歷和出身,有無政績就不容易判明。

陸九淵清正廉明,秉公執法。有人告狀,他不拘早晚,親自接見受理。斷案多以調解為主。如控訴的內容涉及隱私、違背人倫和有傷風化的,就勸說告狀人自動撤回上訴,以便維護社會道德風尚的淳厚。只有罪行嚴重、情節惡劣和屢勸不改的才依律懲治。所以民事訴訟越來越少,到上任第二年,來打官司的每月不過兩三起。

陸九淵在象山東坡築亭,宣講理學,聽眾往往多達數百人。荊門原先閉塞的民風和鄙陋習俗顯著改變。各級主管部門交相列舉陸九淵在荊門的政績奏報朝廷。益國公、左丞相周必大曾強調,荊門軍治理成效突出,可作地方長官“躬行”的榜樣。

1193年初,陸九淵在荊門病逝,棺殮時,官員百姓痛哭祭奠,滿街滿巷充塞著吊唁的人群。出殯時,送葬者多達數千人。他死後,謚為“文安”。

為紀念陸九淵,後人將荊門蒙山改稱象山,在荊門城西象山東麓當年陸九淵受理民事訴訟和講學的象山書院遺址興建陸文安公祠(俗稱陸夫子祠和陸公祠)。

中國南宋思想家、教育家。字子靜,江西撫州金溪縣人,曾在貴溪龍虎山建茅舍聚徒講學,因其山形如象,自號象山翁,世稱象山先生。“居山五年,閱其簿,來見者逾數千人”。乾道八年(1172)登進士第。他承認王安石英才蓋世,不合流俗,但認為王安石學術上沒有觸及根本,不茍同其政治改革。對“靖康之變”胸懷復仇雪恥的大義,故訪求智勇之士,***謀恢復失地。任地方官時,政績頗著,並不忘教育,常授徒講學。去官歸裏後,他在學宮內設講席,貴賤老少都趕來聽講,據《象山年譜》稱,“從遊之盛,未見有此”。

陸九淵與朱熹同時,兩人都是理學家,但朱屬於客觀唯心主義,而陸屬於主觀唯心主義。陸學直接於孟子的“萬物皆備於我”的“心學”,認為“人心至靈,此理至明;人皆具有心,心皆具是理”;“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宇宙內事是己分內事,己分內事是宇宙內事”。他認為人們的心和理都是天賦的,永恒不變的,仁義禮智信等封建道德也是人的天性所固有的,不是外鑠的。學的目的就在於窮此理,盡此心。人難免受物欲的蒙蔽,受了蒙蔽,心就不靈,理就不明,必須通過師友講學,切磋琢磨,鞭策自己,以恢復心的本然。修養功夫在於求諸內,存心養心。具體方法是切己體察,求其放心,明義利之辨。自稱這種方法為“簡易功夫”,是“立乎其大者”,是“知本”,是“明本心”。至於讀書,則最重視 《大學》、《中庸》、《論語》 和《孟子》,要求聯系日用事物諷詠自得,反對習註疏章句之學,場屋之文,以謀求利祿。他和朱熹常相辯難。他們二人有兩次會講頗具影響,第壹次是在淳熙二年(1175)“鵝湖之會”(鵝湖書院舊地,在今江西鉛山縣),朱主張先博覽而後歸之於約,以陸的教法太簡易,陸主張先發明人的本心而後使之博覽,以朱的教法為支離。第二次是在淳熙八年(1181),朱請陸登白鹿洞書院講堂,講“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朱則認為切中學者隱微深固之疾,當***守勿忘。朱熹晚年曾勸學者兼取兩家之長,並對陸表示敬意。有人曾勸陸九淵著書,他說:“六經註我,我註六經”,又說“學茍知本,六經皆我註腳”,陸學為明代王守仁(陽明)所發展,世稱“陸王學派”,著有《象山全集》行世。

-------------------------------------------

陸象山,名九淵,字子靜,南宋金溪青田人,是與朱嘉雙峰並峙的理學大師、中國“心學”的創始人。明代王陽明發展其學說,成為中國哲學史上著名的“陸王學派”,對近代中國理學產生深遠影響。

陸象山是宋明兩代主觀唯心主義壹般所謂“心學”的開山祖。這種“心

學”,有其所從產生的社會根源,也有其理論上的壹定承傳關系。宋元學案

論陸象山的學術淵源,有如下壹些記載:

“象山之學,先立乎其大者,本乎盂子。……程門自謝上蔡(良佐)以

後,王信伯(蘋)、林竹軒(季仲)、張無垢至於林艾軒(光朝),皆其前

茅,及象山而大成,而其宗傳亦最廣。”(宋元學案卷五八象山學案全祖望

語)

“三陸子之學,梭山啟之,復齋昌之,象山成之。……復齋卻嘗從襄陵

許(忻)氏入手,喜為討論之學。宋史但言復齋與象山和而不同,考之包恢

之言,則梭山亦然。”(同上卷五七梭山復齋學案全祖望語)

“劉靜春曰:陸子壽兄弟之學?淖諼薰浮!保ㄍ?希?

“黃東發(震)曰:復齋之學,大抵與象山相上下。象山以自己之精神

為主宰,復齋就天賦之形色為躬行,皆以講不傳之學為己任,皆謂當今之世,

舍我其誰,掀動壹時,聽者多靡。……(復齋)遂與象山號二陸。”(同上)

“梓材案:黃氏(宗羲)本從梭山為金溪學案之壹,復齋為金溪學案之

二,謝山則並稱之曰梭山復齋學案。”“黃氏本以是卷為金溪學案之三,謝

山則稱為象山學案。”(宋元學案卷五七、五八)

“宗羲案:(象山)先生之學,以‘尊德性’為宗,……同時紫陽之學,

則以‘道問學,為主。……宗朱者詆陸為狂禪,宗陸者以朱為俗學。兩家之

學,各成門戶,幾如冰炭矣。”(同上卷五八象山學案)

從上述材料,我們可以得到三點認識:(壹)同時與朱學並成為學術宗

派的象山之學,是壹個以陸氏家族為其核心的獨立的學派;(二)這個學派

的前趨是程門的上蔡、無垢等接受禪宗思想較深的壹些唯心主義者,其遠源

則為孟子,也就是說,從師承上看,這壹主觀唯心主義的流派有其洲源:(三)

三陸子之學(或二陸之學),有其***同之處,所謂“和而不同”,所謂“啟

之”、“昌之”、“成之”,所謂“皆以講不傳之學為己任”,所謂“兄弟

之學,頗宗無垢”者是。黃宗羲原擬並稱之為“金溪”學派,列為金溪學案,

不是沒有緣由的。因此,研究陸象山的思想,必須聯系到他的兄弟梭山和復

齋。如果說程朱之學更多地接受華嚴宗的影響,那麽陸氏家學則更多地接受

禪宗的影響。

陸象山名九淵,字子靜,江西撫州金溪人,生於宋高宗紹興九年(公元

壹壹三九年),卒於光宗紹熙三年(公元壹壹九二年)。

陸象山的八世祖陸希聲曾相唐昭宗。五代末,陸希聲的孫子德遷避地金

溪,解囊中裝,買田治生,貲高閭裏”(象山先生全集,以下簡稱全集,卷

二七全州教授陸(九齡)先生行狀),這是金溪陸氏之祖。可見陸家原是品

級性地主,但是到陸象山的時候,陸家遷金溪已及二百年,經濟情況早已有

了變化。象山敘述其家的經濟情況說:

“陸氏徙金溪,年余二百。……先君子居約時,門戶艱難之事,(九臯)

公所當。每以條理精密,濟登平易。吾家素無田,蔬圃不盈十畝,而食指以

千數,仰藥療以生。伯兄總家務,仲兄治藥療,公授徒家塾,以束修之饋,

補其不足。……杜子美北征詩謂:‘海圖折波濤,舊繡移曲折,天吳及紫鳳,

顛倒在短褐。’公妻子無海圖可折,無天吳紫鳳可依。然‘舊繡移曲折’,

‘顛倒在短褐’,則有之矣。”(全集卷二八陸(九臯)修職墓表)

“家素貧,無田業,自先世為藥肆以養生。……壹家之衣食百用盡出於

此。子弟仆役,分役其間者甚眾。……後雖稍有田畝,至今計所收,僅能供

數月之糧。食指日眾,其仰給藥肆者日益重。……當窮約時,公之子女,衣

服敝敗特甚。”(同上宋故陸公(九敘)墓誌)這個食指數以千計的大家族

雖然走向沒落,但仍保持著宗法世家的遺風:雖然到了宋代沒有列入“官戶”,

但在鄉裏的權力甚大。

陸象山兄弟六人,情況如下:

陸九思,字子強,與鄉舉,封從政郎,有家問,訓飭其子孫,總家務。

陸九敘,字子儀,處士,總藥肆事。

陸九臯,字子昭,與鄉舉,授徒家塾,又教授番陽許氏書院。居家“時

時杖策徜徉畦隴阡陌間,檢梭種刈”。晚為鄉官,辦理金溪賑恤,終修職郎。

學者稱庸齋先生。

陸九韶,字子美,不事場屋,兄弟***講古學。與朱元晦友善,首言太極

圖說非正。奏立社倉之制行於鄉。號梭山居士。有梭山日記。

陸九齡,字子壽,嘗與鄉舉,補入太學,登進士第,後授全州教授。曾

主家鄉保伍,領導地主武裝,備禦“湖之南”之“寇”,“郡縣倚以為重”。

學者稱復齋先生。

陸九淵,……最後守荊門軍。以上情況說明,陸象山的壹家,以宰相後

裔遷居金溪以後,當初還是豪族地主的家庭。但是二百年來,經濟情況發生

了變化,到陸象山的時候,占有的田地不太多,兼營其他產業,如先世經營

的藥肆。同時,從全州教授陸先生行狀所敘述的家世情況來看,陸家自象山

的高祖以下,都沒有登仕牒的。可見,這個地主的家庭,經過五代和北宋的

改朝換代,經濟和政治的地位是下降了。但是,陸家在鄉裏還是有勢力的,

雖居窮約,在宋室南渡之頃,“建炎虜寇之至”,陸象山的族子陸諤曾起義

兵,後來就掌握“保聚捍禦”的地主武裝,對付農民起義。陸諤死後,由象

川之兄陸九齡繼續掌握這部分武裝。象山之兄成為教授與鄉官,或奏立社倉,

仍然在鄉裏保持著宗法世家的權力。為了保護這樣的壹種聚族而居、食指以

千數的大家族的利益,他們荒年則主賑恤,金人南侵則起義結保伍,對農民

起義則又進行鎮壓。從陸氏家族的封建性質看來,陸氏兄弟在鄉裏依然占據

著家族長的特殊統治地位,在經濟上雖然沒落,而在鄉裏的勢力依然保持著

豪族的傳統精神。作為家族長的陸氏兄弟利用鄉裏的特殊權力,對生產事業

的管理頗為精明,為了緩和階級矛盾,對鄉裏賑恤頗為“關心”,同時時農

民起義則又利用家族組織,以堅決的鎮壓者自任。請看他們的自述:

陸九敘“獨總藥肆事,……子弟仆役,分役其間者甚眾。公未嘗屑屑於

稽檢伺察,而人莫有欺之者。商旅往來,鹹得其歡心。不任權譎計數,而人

各獻其便利,以相裨益。故能以此足其家而無匱乏。”(全集卷二八故宋陸

公墓誌)

象山先生言:“吾家治田,每用長大鑊頭,兩次鋤至二尺許,深壹尺半

許外,方容秧壹頭。久旱時,田肉深,獨得不旱。

以他處禾穗數之,每穗谷多不過八、九十粒,少者三、五十粒而已。以

此中禾穗數之,每穗少者尚百二十粒,多者至二百余粒。每壹畝所收,比他

處壹畝不啻數倍,蓋深耕易耨之法如此。”(全集卷三四語錄)可見陸氏家

族組織的嚴密,在陸氏兄弟的家族長“獨總”之下,能使“子弟仆役,分役

其間”,表面上雖溫情脈脈,但剝削關系是掩蓋不住的。

“淳熙丁未,江西歲旱,撫為甚;撫五邑,金溪為甚。……

(陸九泉)公為鄉官,於是鄉之所得多忠信之士,而吏不得制其權以牟

利。明年賑糶行,出粟、受粟,舉無異時之弊。裏閭熙熙,不知為歉歲,而

俗更以善。”(全集卷二八陸修職墓表)

“莫若兼置平糴壹倉,豐時糴之,使無價賤傷農之患:缺時糶之,以摧

富民閉廩騰價之計。析所糴為二,每存其壹,以備歉歲,代社倉之匱,賣為

長積。……償得二千緡,可得粟二千碩,鄉鬥於官為壹千碩。來歲糶壹千碩,

存壹千碩,為後年之備。逐年更糶之,可與社倉俱廣,為無窮之利。”“前

歲梭山所掌社倉,……向來社倉,趙丈欲行之,……或告之以此事全在得

人,……社倉……誠得如陸梭山者為之,乃可久耳。……其後,梭山兄因得

以平糴之法,條具五利。”(全集卷八與陳教授壹及二)可見陸氏兄弟掌握

鄉裏的極力是連官吏都不敢制約的。當然這種賑恤族員鄉裏的方式是壹切帶

有農村公社性質的***同特征。

“湖之南,有寇侵軼,將及郡境。……舊部伍願(陸九齡)先生主之。……

先生將許之,或者不悅。……先生曰:吾居鄉講授,……老母年且八十,家

累過百人,……借令可去,扶八九十老者,從以千余指,去將焉之?……甘

家之禍,忍鄉之毒,縮手於所可得為之事,此奚啻嫂溺不援者哉?……先生

於是……許之。已而調度有方,備禦有實,寇雖不至,而郡縣倚以為重。”

(全集卷二七全州教授陸先生行狀)

“暇則與鄉之子弟習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歲惡,有剽劫者過其門,

必相戒曰:是家射多命中,無自取死。”(宋史卷四三四防九齡傳)可見陸

氏兄弟所以能掌握地主武裝,鎮壓農民起義,是因為依靠封建的宗法家族的

堅固的細胞。

從以上諸端,我們可以理解陸氏家族在當時社會具有著壹種典型性。作

為家族長的陸象山這樣的地主,在當時是不少的。如葛賡壹家,便是壹個較

完整的典型。陸象山敘述葛賡的家族情況說:

“公諱賡,葛其姓,德載其字。其先五代間自番陽徒撫之金溪。曾祖祈、

祖豐、父思審,皆不仕,世以力田殖其家。……遭時多故,縣官倚辦於民者

幾倍常賦,公調度有方,從容贍給。建炎間,盜賊蜂起,所在為保伍以自衛。

郡每被寇,心檄以捍禦。臨川為寇沖,虜騎侵軼,亦嘗及城下,皆賴鄉社以

免。公善用長戈,慷慨徇義,人所樂親,所部皆勇敢,以是見推為前鋒,摧

堅陷陣,未嘗有所避。……紹興乙卯歲旱,明年民難糴,米鬥逾十錢。富民

方閉廩。時公先下價散其米,徒手來者輒貸與之。公限粟不多,而裏中賴之

宏矣。”(全集卷二八葛致政誌)

這種地主階級有壹套利用家族組織的經略。他們是失去了“官戶”地位

的品級性地主。請看陸氏家族的壹套鄉紳的族法和單行的制度:

“先考居士君賀……究心典籍,見於躬行。酌先儒冠昏喪祭之禮,行之

家,家道之整,著聞州裏……(陸九齡)從父兄讀書講古。……居士君欲悉

傳家政,平日紀綱儀節,更加櫽括,使後可久,先生多與裁評。”(全集卷

二七全州教授陸先生行狀)

“吾家合族而食,每輸差子弟掌庫三年。某適當其職,所學大進。這方

是‘執事敬’。”(全集卷三四語錄)

“其家累世義居。壹人最長者為家長,壹家之事聽命焉。歲遷子弟,分

任家事。凡田疇、祖稅、出納、庖爨、賓客之事,各有主者。九韶以訓戒之

辭為韻語。晨興,家長率眾子弟謁先祠畢,擊鼓誦其辭,使列聽之。子弟有

過,家長會眾子弟責而訓之:不改則撻之,終不改,度不可容,則言之官府,

屏之遠方焉。”(宋史卷四三四陸九韶傳)

這樣的宗法的統治權是封建主義的繩索之壹,陸氏兄弟即是這壹家族的

家長。家族法規就總結為梭山日記的居家正本和居家制用兩篇地主的治家哲

學。在居家正本裏,陸梭山提出子弟十五歲以後,“各因其材而歸之四民,

秀異者入學而為士,教之德行”的主張,對生產勞動者與非生產勞動者分途

培養,在家族之中已經包含著封建等級制的細胞。教育的內容規定為“孝弟

忠信”等道德教條,以六經、論、孟和封建史學家的歷史著作作為教科書,

訓痹統治階級的治術,並宣揚等級的命定論,來麻痹勞動人民的反抗意識。

“古者民生八歲人小學,至十五歲,各因其材而歸之四民,秀異者入學,

學而為士,教之德行。愚謂人之愛子,但當教之以孝弟忠信。所讀須六經、

論、孟,明父子、君臣、夫婦、昆弟、朋友之節,知正心、修身、齊家、治

國、平天下之道,以事父母,以和兄弟,以睦族黨,以交朋友。次讀史,知

歷代興衰治平措置之方。”

“富貴貧賤,自有定分。富貴未必得,則將隕獲而無以自處矣。斯言或

有信之者,其為益不細。相信者稍眾,則賢才自此 而盛,又非小補矣。”(宋

元學案卷五七引梭山日記居家正本)

在居家制用裏,陸梭山提出了管理家族的壹套完整的制度,把家族看做

是封建國家的縮影。按照這個制度,好像為封建國家戶部制訂法規,也好像

通過這個試驗場準備恢復古制。這個制度的最高原則是使地主的財富“子孫

可守”,“家可長久”。請看陸氏的家規:

“古之為國者,冢宰制國用,必於歲之杪,五谷皆入,然後制國用。最

地大小,視年之豐耗。三年耕,必有壹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

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雖有兇旱水溢,民無菜色。國既若是,家亦宜然。故凡

家有田疇,足以贍給者,亦當量入以為出。然後用度有準,豐儉得中,怨讟

不生,子孫可守。

今以田疇所收,除租稅(按:尚未能取得免稅特權)及種、蓋、糞、治

(按:仍然自己經營壹部農業生產)之外,所有若幹,以十分均之。留三分

為水旱不測之備,壹分為祭祀之用,六分為十二月之用。取壹月合用之數,

約為三十分,日用其壹,可余而不可盡。用至七分為得中,不及五分為嗇。

其所余者,別置簿收管,以為伏臘裘葛、修葺墻屋、醫藥賓客、吊喪問疾、

時節饋送;又有余,則以周給鄰族之貧弱者、賢土之困窮者、佃人之饑寒者

(按:佃戶)、過往之無聊者,毋以妄施僧道。

其田疇不多,日用不能有余,則壹味節嗇。裘葛取諸蠶績,墻屋取諸蓄

養,雜種蔬果,皆以助用(按:即靠家庭手工業和副業收入作補助)。不可

侵過次日之物。壹日侵過,無時可補,則便有破家之漸,當謹戒之。

其有田少而用廣者,但當清心儉素,經營足食之路(按:即 另搞壹些收

入,如搞商業或手工業如藥肆、陶業之類)。

前所言存留十之三者,為豐余之多者制也。茍所余不能三分,則有二分

亦可,又不能二分,則存壹分亦可;又不能壹分,則宜撙節用度,以存贏余,

然後家可長久:不然,壹旦有意外之事,必遂破家矣。

前所言以其六分為十二月之用,以壹月合用之數約為三十分者,非謂必

於其日用盡,但約見每月每日之大概。其間用度,自為贏縮,惟是不可先次

侵過,恐難追補,宜先余而後用,以無貽鄙嗇之譏。

……愚今考古經國之制,為居家之法,陸貲產之多寡,制用度之車儉,

是取中可久之制也。”(宋元學案卷五七引棱山日記居家制用)從這裏的法

規看來,陸氏家族是南宋時期農村封建組織的壹個典型家族,可以看出其在

鄉村中的特權勢力,家族成員都嚴格地約束於這樣制度之中,財政、司法、

教育以及軍事的權力都操縱於家族長手中,因而陸氏父子兄弟是無冕的品級

性地主。陸象山就出身於這樣的壹個典型的非凡的地主的家庭,並且是從這

個家族的士“太學”所培養出的士人。

非凡的陸象山,幼年時候就有壹些神話性的故事。據說,他四歲時候,

壹日忽問其父“天地何所窮際?”“遂深思至忘寢食。”“十余歲,讀古書

至宇宙二字,解者曰:四方上下曰字,往古來今曰宙,忽大省曰,元來無窮,

人與天地萬物皆在無窮之中者也。”後來“啟悟學者,多及宇宙二字”。這

種神話性的故事,無非吹噓他的異於常兒。

陸象山三十四歲,試南宮,中選,賜同進士出身。在行都,諸賢從遊,

朝夕應酬。楊簡從學。歸金溪故裏,學者“遠近風聞來親炙”,辟槐堂講學。

陸象山三十七歲,呂祖謙約他和復齋會朱熹於信州鵝湖寺。請看復齋所

賦的不可壹世的詩句:

“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築室,未聞無址忽成

岑。留情傳註翻棒塞,著意精微轉陸沈。珍重友朋相切琢,須知至樂在於今。”

再看陸象山賦詩的口氣:

“墟墓興衰宗廟欽,斯人千古不磨心。涓流滴到滄溟水,拳石崇成泰華

岑。易簡工夫終久大,支離事業竟浮沈。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偽先須辨只今。”

(全集卷三四語錄)三年後,朱熹始和前詩:

“德業流風夙所欽,別離三載更關心。偶攜藜杖出寒谷,又枉籃與度遠

岑。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深沈。只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間有古今。”

(年譜)鵝湖之會,顯露了朱學與陸學的分歧。所謂易簡工夫與支離事業,

標示了兩派世界觀以至方法論的不同。但是,這次聚會只是兩派爭奪正宗地

位的開始,主要的爭論是關於“太極”、“無極”的問題。

陸象山四十二歲,訪朱熹於南康,登白鹿洞書院講學,講“君子喻於義,

小人喻於利”壹章,作了講義。

陸象山四十四、四十五歲,除國子正,赴國學,講春秋,有講義。四十

五歲冬,遷勅令所刪定官,至四十八歲。其間,陸象山主張用四物湯(或稱

四君子湯)醫國,就是:任賢、使能、賞功、罰罪。

陸象山四十八歲冬,主管臺州崇道觀,歸故鄉講學。次年,開始登貴溪

應天山講學,建精舍,四方學者,多來結廬問學,“聚糧相迎”。改應天山

為象山。大抵每年二月登山,九月末始歸。“居山五年,閱其簿,來見者逾

數千人”。講學的書院和佛寺相似;他的講學的神情和高僧說法相似:

“先生常居方丈。每旦,精舍鳴鼓,則乘山簥至。會揖,升講座,容色

粹然,精神炯然。學者又以壹小牌,書姓名年甲,以序揭之,觀此以坐,少

亦不下數十百,齊肅無嘩。首誨以收斂精神,涵養德性,虛心聽講,諸生皆

俛首拱聽。非徒講經,每啟發人之本心也,間舉經語為證。……平居或觀書、

或撫琴,佳天氣則徐步觀瀑。至高,誦經訓,歌楚辭及古詩文,雍容自適。

雖盛暑,衣冠必整肅,望之如神。”(全集卷三六年譜)

居山五年期間,與朱熹書疏辯論太極、無極問題。陸象山否定無極這壹

範疇。

陸象山五十壹歲,宋光宗即位,詔知荊門軍,未即赴。至五十三歲秋始

赴荊門。五十四歲冬,卒於荊門任所。在荊門的壹年多時間裏,陸象山的“政

績”是築荊門城,修郡學、貢院,客館、官舍,眾役並興。聯合鄰郡,搜捕

地方“逃卒”。修整地主武裝,組織煙火隊,鎮壓饑餓的農民。朔望及暇日,

詣學講誨諸生。有壹次,在公堂會吏民六百多人,講洪範五皇極壹章,以代

替上元設醮。在講議的後邊,畫了神秘的八卦和洛書。這壹事件,充滿了宗

教的神權和專制主義皇權相統壹的意味。關於捕逃卒和組織煙火隊的事,陸

象山自己招供說:

“荊門逃卒,視州郡為逆旅,周流自如,莫知禁戢。……地方稍修其籍,

革頂名之弊。圖致請於大府,丐與鄰郡為約,以絕逃逸之患。適得公移,甚

愜下意,即已行下巡尉、義勇等,嚴其跡捕。近有襄陽逃卒,投募在此,捕

者尋至,即令擒去矣。敝邑自某人境,逃卒亦不少。有未獲者,恐在府下,

徑差人跡捕。或恐此輩群黨,欲丐移文兵官、巡尉、義勇等,為之應援。倘

蒙捕獲,亦可懲後也。”(全集卷壹六與章德茂書之壹)

“境內‘盜賊’絕少,有則立獲。……始至,即修煙火保伍,‘賊盜’

之少,多賴其力。近忽有‘劫盜’九人,‘劫’南境村中軟堰寺長生庫(按:

長生庫即當鋪,用高利貸盤剝農民)。遲明,為煙火隊所捕。”(全集卷壹

七與鄧文範書)

史載襄陽壹帶逃戶流民是歷代的特別是宋、明之際的嚴重問題,這裏曾

經組織過較大的農民起義,陸象山的“政績”的性質是很顯明的。

陸象山的遺集,寧宗開禧元年(公元壹二○五年)由其子持之編為二十

八卷,外集六卷。楊簡序。開禧三年,刊於撫州郡庫。嘉定五年(壹二壹二

年),持之又哀而益之,袁燮為之序,刊於江西倉司。其後,裔孫陸邦瑞又

刊之於家塾“槐堂書齋”。四部叢刊象山先生全集,乃影印明嘉靖四十年江

西刊本,有袁燮、楊簡二序,當為嘉定本的復刻。其書合三十二卷,三十三

卷以後,蓋為附錄,包括謚議、行狀、語錄、年譜,正與袁燮序文所言符合。

四部備要象山全集則為清李穆堂評點本的重排,基本與叢刊本同,附錄年譜

略為加詳。

陸象山的學生,最著名的是楊簡、袁燮、舒璘、傅子雲等,其中楊簡,

進壹步發揮了其主觀唯心主義的世界觀。象山學派流傳不廣、至明代陳獻章、

玉守仁起,始重行得到提倡。在近代有壹部分復古主義者還曾經根據陸王唯

心主義的教義,企圖反對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今南昌城內的象湖相

傳為陸九淵當年在南昌開壇講學之處,“象湖”壹名由其號(象山先生)而來。

/pic/10/1152545991819382.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