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關於復仇的故事。 主人公是仇虎、花金子以及焦大星、焦母。仇虎復仇,始因是焦閻王(焦大星之父)活埋了仇虎的父親,將他的妹妹送進妓院致死。
而自小和仇虎有媒妁之約的花金子卻被嫁給焦大星,連仇虎自己也進了監獄。書中通篇籠罩著壹種濃重的命運悲劇的氣氛,充斥著曹禺先生對於人生困境和神秘宇宙的思考。
書的開篇便是仇虎逃獄跳下火車,回到焦家要找閻王復仇,但閻王已死,他失去了復仇的對象,仇恨使他瘋狂,麻痹了他的雙眼。
在仇恨的驅使下,他的思維進而演化成“父債子償”,並將仇恨轉移到大星和其母身上,帶著花金子逃向鋪滿黃金的地方,但最終無果。仇虎臥軌而死,故事結束。
的確,在剝削者面前,人命不值壹提,老天爺只會替有勢力的人打算,不會替普通人著想。到頭來,受苦受難的被壓迫者卻連申冤的機會都沒有。
題解
書名題為“原野”,書中有大量對於原野的描寫和氣氛渲染。天色永遠是陰沈昏暗的,林子黑黑的,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書中景色天光的刻畫,時時刻刻都暗示著他們永遠走不出這片原野,走不到那鋪滿金子的地方去,縱使他們聽見火車的“漆——叉——卡——叉“的聲音就在不遠處,縱使他們已經在荊棘遍布的原野中四處奔走,但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在這片原野中迷失,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他們在微風吹著野地的原野中,在天光漸成曙白、浮雲散開的天色之下,聽著不遠處火車的轟鳴聲。火車依舊在喧囂的叫著,他們依舊在逃,但他們卻永遠逃不出去,逃不出他們的命運怪圈。
人物解讀
全書著重是從仇虎的視角出發去講述這壹個復仇故事,繼而說明這段復仇所牽扯到的人物關系和故事始末。
仇虎
仇虎,壹只復仇的吃人的老虎。他兇狠、狡惡,機詐與嫉恨,他是個剛從地獄裏逃出來的人。他的心裏只有仇恨,要為自己的親人報仇,要報復閻王。他看不清未來的路,他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他逃獄跳火車,壹系列的舉動都是為了復仇,而當他知曉仇人已死,他愛的女人也嫁給了仇人的兒子,他此時就像是原野中的迷霧,看不清前面有什麽,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仇恨失去了對象。他很想放下仇恨和愛人遠走。但父親被活埋,妹妹被迫賣去妓院的幻象壹直在他眼前飄蕩,他在迷霧中奔跑,但那些人的聲音和影子始終伴隨著他。他殺了大星,心中卻沒有復仇成功的喜悅。
他殺了好人,殺了毫不知情的大星,恐懼抓牢了他的心靈,神色也顯出極度的不安。他的眼前開始頻繁的出現幻覺,那些人的影子開始異常活躍的活動起來,在他的周遭遊蕩,他們的聲音壹直在他的耳邊回響。
他分不清現實和幻覺,他迷失了。他所代表的是受重重壓迫的人們,他身上代表的不光是自己,更是千千萬萬個同他壹樣遭受壓迫的人的影子。
焦大星
原野裏塑造了仇虎這樣壹個惡狠的男人,他錚錚鐵骨,充滿血性,有著原始的野性。
他非常陽剛,相比之下,焦大星則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他對父母的罪孽絲毫不知,娶了兄弟喜歡的人。
他們愛著同壹個女人,他口口聲聲說仇虎是自己的兄弟,但殊不知自己就是兄弟仇人的兒子。他說他愛著金子,但在妻子和母親發生沖突時卻從未護著妻子半分。他是個被保護的太好的男人,他懦弱,沒有主見,他的存在像是個笑話。他可憐又可悲,是被母親控制的傀儡。
他太過脆弱,脆弱的像壹只螻蟻,輕輕壹下就會被碾碎。他註定不會是金子喜歡的男人。
失去自我,失去自由,壹輩子呆在母親的繈褓之中,生活在母親的謊言之中,思想被母親左右,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太過可悲。
花金子
花金子愛上仇虎太正常不過,壹個血性的男人,壹個有擔當的男人,無疑會引起花金子的愛意。
仇虎兇狠,但他的柔情都給了金子,他復仇出逃,想要和金子到新的地方去開始新生活,他們逃不走,他卻盡力讓金子逃走,自己在原地臥軌自殺。這樣的男人,花金子會愛上壹點也不奇怪,何況二人本來早有婚約。
焦家像個巨大的牢籠,金子被迫呆在這個地方,她沒有自由,嫁的丈夫也是個沒有主見的窩囊廢。她受著惡毒婆婆的欺壓,自己的丈夫卻不能夠幫她。
自己的惡毒婆婆竟用玩偶娃娃詛咒自己,黑暗的牢籠限制了她的自由,讓她喘不過氣。焦母的監視、詛咒、刻薄的言語,讓本來善良的金子開始逆反。
她開始向往仇虎所說的路上鋪滿金子的地方,在焦家受夠了軟禁和壓迫的她,想要出逃,想真正的愛壹個人,想擁有壹段新的生活,這沒有錯。錯的是焦家,錯的是焦母的狠辣惡毒和尖酸刻薄。
焦母
閻王已死,焦母本可以好好待人 ,好好生活。但她良善之心全無,對自己丈夫做的事全無悔過之心,卻在和仇虎對峙時,將責任盡數推倒仇虎家人身上;在大星質問時,她用無數謊言來掩蓋事實,兒子成了無辜的受害者,她的孫子陰差陽錯被自己打死,罪有應得,自食惡果。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卻不願意放下,像個鬼魂壹樣在黑夜中遊蕩,她的臉像壹個悲哀的面具,鎖住苦痛的眉頭,口角垂下來,成兩道深溝,顯出可怖的神情。
她像個煞神,直到最後都陰魂不散的糾纏著出逃的金子和仇虎,如同惡鬼,怎麽也掙脫不掉。她同黑夜壹般,永遠見不到天光,到頭來,白發人送黑發人。她瞎的不只是眼睛,還有壹顆惡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