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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處

我都不記得是怎麽走進這山裏來的了,總之,當我第三次看見前面這棵大松樹時,我知道,我迷路了。

 我是跟著旅行團出來的,壹路如急行軍般的旅行已經不能說是壹種享受,反而成了壹種折磨,我是那種喜歡壹路漫步,細細玩賞風景體會風俗人情的人,因此,我給他們留了張字條,然後壹個人偷偷跑出來了,順著賓館大門壹直向北,然後上了盤山道,後來在路邊似乎看見壹個小廟,進去上了柱香,在佛像的後面我發現了壹道小門,我的迷路應該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當我第壹次氣喘籲籲地擡頭望著面前這棵高大的松樹時,心裏卻有著說不出來的開心,我可以來番探險活動,說不定能發現什麽希有之物,可是,現在我第三次看著他時,壹切能讓我開心的想法都已經被慢慢聚來的濃霧沖散,心裏只有無限的焦急。

 天要黑下來了,誰知道這山裏有沒有豺狼猛獸?我可不想壯誌未綢身先死,還好我爬樹的功夫不錯,於是我找了棵夠結實的樹攀上去,找個穩固的地方,拿出食物充饑。

遠處還真傳來幾聲狼嚎,不禁讓人寒毛直立,我將手電掛在手邊的樹枝上,握著軍刀,然後靠著樹幹,從茂密的樹葉間望著天上幾點繁星,不知道當他們看完我的紙條會怎麽想,尤其是那個年輕的導遊,應該不會哭吧,隊員的中途逃離對於壹個導遊來說無疑是壹種打擊,但是,我也寫的很明白,我只是去附近轉轉,會在下壹站與他們會合,也許明天我就能找到出路,對於我這種不成熟的作法,現在才開始有些後悔。

 迷迷糊糊的我似乎聽到有音樂聲,這深山之中怎麽會有音樂?難道也有跟我壹樣的迷路者嗎?我慢慢地坐起來,遠遠的,我看見大約百米之外有些亮光,那是什麽地方?我猶豫片刻,然後將東西拿好,下了樹,向那片亮光走去。

 當我站在那片亮光前時不禁有些驚訝,這是壹個小鎮,裏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不遠處還有圍著火準跳舞的人,沒想到,在這深山裏還有這麽壹個小鎮,看來今晚不會吃霜露了。

 我擡腳就邁進了鎮界之內。

 四周充滿著香氣,是肉香,酒香,怕是他們在過他們自己的節日吧,希望我的到來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麽影響與不便,可是,我的顧慮很快就煙消霧散了,因為四周的人似乎都不怎麽註意我,說說笑笑地從我身邊走過,看也不看我,我徑自向那個大火堆走去,要知道,我現在很需要取暖。

 跳舞的都是年輕的男子,圍在四周的全是女人,邊看邊拍著手,他們的舞蹈很簡單,就幾個動作,我看了壹會兒也看明白了,壹樣的節奏,壹樣的動作,不知道她們怎麽會看得那麽津津有味的。

我坐在火堆旁,沒有人註意,然後我問旁邊的壹個女人,這是什麽地方,在舉行什麽節日慶典嗎?

她扭頭看了看我,笑笑,她的笑容很迷人,可是她沒有回答我,只是指了指那些跳舞的人,也許她是想讓我也加入吧。

多麽熱情的人,可是我還是寧願坐在這裏觀賞,於是我搖搖頭,她只好作罷,繼續拍著手很熱情地看著表演,也許她聽不懂我的話。

我有些餓了,正要從包裏拿食物,另壹邊的壹個老些的婦女遞給我壹塊烤肉,味道很香,於是我謝過她,接過來開始大吃,嗯,不知道是什麽肉,外酥裏嫩,肉質細滑。

吃完肉,他們的舞蹈也結束了,然後所有的人都歡笑著站起來手舞足蹈,向著壹個方向跑去,我也跟在他們後面。

遠遠看見,幾個人擡著壹個插滿鮮花的小轎子,吹吹打打地向壹座小院落走去,門口也圍滿了人,壹個穿著喜服的男子正站在門外等著,哦,原來是有人要結婚了,在辦喜事。

真是走運,可是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呢?人們都圍上去,我擠在人群裏,看見新郎上前掀起簾子,然後從裏面背出壹個身材纖細的女子,被紅蓋頭摭了臉,第壹次看見只有在舊社會才有的風俗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接著所有的人都進了小院子,裏面不大,但是張燈結彩,人聲喧鬧,好不熱鬧。

我找了處角落坐下,卻還是可以看見房裏他們拜天地的情形,每拜壹下,就能聽到壹聲歡呼,所有的人都笑鬧起來。

三拜之後,自然新郎送新娘入洞房,來客被拒之門外,壹名老人招呼大家落座,上茶水。

當所有的人都坐下之後,突然,整個院子裏的燈被關掉了,並且沒有壹絲聲音,似乎這個院子裏根本不曾有人,我在等待著,也許這也是壹種風俗吧。

約摸過了三分鐘,我先是聽到有女人的驚呼,然後是慘叫,接著又是死壹般的沈靜,當然,在這樣的喜事上是不能用這個字眼,可是此時我的確是這種感覺。

 又過了壹小會兒,燈又突然大亮,院子裏還是那麽多的人,燈亮的同時,所有人都又開始說話。

吵鬧聲又突然爆發出來,但每個人的眼睛都望著新房。

老人先走出來,揮了揮手,所有人都開始鼓掌,然後主人站開,從門裏走出新郎,我註意到他的衣服更鮮艷了,他雙手背在身後,走在屋前。

突然,像變戲法壹樣壹伸手,大家的鼓掌聲愈加激烈,可是,我卻瞪大了眼睛,像被定住壹般,渾身冰冷,因為,他的手裏,拎著壹個女子帶著驚恐表情的頭顱!

鮮血還在不斷地向外冒著,天哪,我快要吐了,第壹次看見新郎在新婚之夜將新娘子的頭割下,還當眾炫耀。

接著,他將頭交給身後的老人,老人接過從角落裏拿出壹圈繩子來,將頭發壹綁,轉身懸在了檐下,新郎則被來賓們拉去喝酒了。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是那麽喜笑顏開,我呆在桌邊壹動不動,然後有人推了我壹把,並舉過來壹杯酒。

我擡起頭看看他,他想要跟我幹杯,我木然地舉起杯子來與他輕輕壹碰,然後看他擡頭將酒壹飲而盡,而我卻四肢冰冷,因為我看見他張開的嘴裏全是如章魚般的觸角,在嘴張開的時候都伸出嘴外。

他發覺我在看他,猛地回過頭來,我不禁向後退了退,可是他卻拍拍我的肩,爽朗壹笑,又壹次露出他嘴裏的長長觸角,然後扭過頭繼續喝酒。

我四下看看,是的,不止這壹桌,整個院子裏的人都是這樣,他們沒有牙齒,吃東西都是伸出觸角來,而且每根觸角上都有小小的密密的鋸齒,將食物從中鋸斷然後收回嘴裏去。

我再轉頭看新郎,他已經喝多了,觸角落在嘴外,樣子極其恐怖,他的眼睛都已經變成了黃色,我緊閉自己的嘴巴,裝醉離席。

出了院門,拼命地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院子。

外面倒還安靜些,我向著來時的路走去,必須要離開這裏,我寧願在樹上過壹夜,也不能跟這些怪物守壹宿。

正在此時,我突然心裏壹涼,因為我的背包竟然被我這個糊塗蛋落在了那個院子的桌下,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該死!我不由罵道,真要返回嗎?

也許,可以等天亮,我擡手看看表,又是壹件不可思議的事,我的表時間指著早上七點,可是擡頭看看天,卻是如墨般的黑夜,沒辦法,我必須回去拿。

於是,我硬著頭皮往回走,只要我不張口,也許他們就不會認出我是外人。

 當我接近那小院時,心跳完全超速了,甚至有些發暈。

我定了定神,輕輕推開門,裏面的人都已經橫七豎八地倒在桌上,地上,濃重的酒氣彌漫在空氣裏。

我壹眼看見我的背包,然後我用最快的速度飛奔過去壹把抓起,轉身就往外跑,可是,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壹眼看見門外站著那個給我肉吃的婦人,她張著嘴,七八根觸角四下舞動著,我壹步步向後退,她也不緊不慢地向我逼近,因為只有她知道我是外人,我吃肉的時候,是用牙齒,她看得仔細。

 我轉身沖回屋裏,並反鎖了門,她在外面用力的推,我四下看看,也許會有窗子讓我逃走,左右兩邊各有壹屋,我首先沖進了右邊的屋子,不等另壹只腳邁進去,我就停下了。

七八平米的房子裏堆著如小山壹樣的人的頭顱,我很清楚地看見他們露出潔白的牙齒,所有外來的人都會是這個下場,現在,外面就有壹個殺手在追我。

我轉身又沖向另壹個房間,此時,她幾乎就要破門而入了。

 另壹個房間空蕩蕩的,令人絕望的是,沒有窗戶,只是在最裏面還有壹道小門,我不顧壹切地沖過去,壹推門,我就呆住了。

墻上滿滿地掛著殘缺不全的人的屍體,就在我發楞的當口,門“啪”地壹聲,那個女人沖了進來,我向後躍到屋角,順手抄起放在壹張桌上的刀。

那個女人守著門瞪著發黃的眼睛氣喘籲籲地盯著我,壹步步試探地向我移過來,而她嘴裏的觸角們也越變越長地向我伸展著。

我壹頭是汗,緊張地看著那些尖細的鋸齒,離我還有兩米的距離,她突然向我撲過來,我大叫壹聲,舉刀就砍。

沒砍兩下,刀就被滑滑的觸角纏住了,我張開眼睛,看見的是那張慘白的臉,跟壹雙發黃的眼睛,並且那鋸齒已經將我的手鋸出血道。

其余的觸角向我的臉迅速纏過來,我擡起左手想去抓住那些觸角,可是它們從我的手心裏溜掉了,並且已經纏上我的脖子,我告訴自己,我完了!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纏著我的那些觸角突然松了,這個女人也從我面前向後倒下,同時,我看見壹個穿著紅喜服的女子正握著壹把刀低頭看著地上的屍體。

“妳還好吧?”她會說話,並且有牙,她是人,而且是剛才那個新娘子。

“妳不是被那個……”

“我沒死,用的是假頭,唉,說來話長,還是盡早離開這裏吧。”她壹臉英氣,毫不恐懼。

我點點頭,然後她轉身向外走,我從包裏也摸出刀握在手裏,腳下卻不小心踢了那屍體的頭,那顆腦袋竟然咕嚕嚕地滾到壹邊,我不由驚呼壹聲。

“他們都不是人,這頭跟身體也都是人類的,他們戴在自己身上做偽裝罷了。”新娘說。

是的,我這才註意,那只是個空殼,裏面的東西包括牙齒都被弄掉,方便他們的觸角伸出,而那屍體也是空殼,在裏面的只是黑色的就像章魚的東西,我看清墻上那些屍體有些已經被掏空。

 我跟著她出了屋,院子裏那些怪物都在沈醉中,我們躡手躡腳地穿過院子準備離開,我心裏不斷祈求他們千萬別醒來,還好,我們順利出了院門。

“妳順著這個方向壹直走就可以出去了。”新娘指著她身後的方向說。

“那妳呢?”

“我必須要鏟除他們,他們這些怪物為害壹方,妳也應該看見那個屋裏的屍體,全是這附近的山民的,如果不除掉,今後還會死更多的人。”

“那我留下來幫妳吧。”想想我壹個大男人逃走,留下這麽個小姑娘除害,要讓別人知道,下半輩子就甭想擡頭挺胸做人了。

“會很危險的,我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我的親人們全被他們害死了,只要能除了他們,我死也不怕,妳呢?可以嗎?還是走吧。”她說完就要走。

我壹把拉住她的胳膊:“能除害,危險怕什麽?我幫妳幫定了。”

她的眼裏散發出感激:“好吧。”

“不如放把火燒死他們。”我說。

“他們不會怕火的,而且,妳認為火在水裏會燃燒嗎?”

“水裏?”我有些驚訝地問。

她點點頭說:“是的,這是山裏的壹處深潭,這些都是潭裏的怪物,妳能進來,完全是被他們迷惑的,壹到晚上這個深潭就會散發出壹種光芒,有人看見了就會進來,然後,被發現,殺死。”她憤憤地說著,“所以到妳死,妳都不會知道自己死於何地,屍體就更不會被人發現了,以前這附近全是山民,在不斷有人口失蹤後,才搬走,我二叔也糟了此難,還好他逃出去了,還說出了出口,可惜,還是死了,所以我要為他們報仇。”

看著這個因仇恨之火而燃燒出勇氣的女子,我不由心生佩服。

“好,那妳說,該怎麽除掉他們?”

“把他們的頭全砍掉就行了,他們的頭就是觸角。”

“這可不容易。”我說。

她點點頭:“沒錯,不過,他們現在都醉了,都露出原形來,我們就把他們的觸角用繩子綁起來,就算他們醒了,也逃不了。”

“就這麽幹。”

果然,壹院子的怪物都長長地伸出了觸角,黑乎乎的壹片從嘴裏伸出來。

我們找了繩子從他們的脖子處開始綁,只是松松地環個圈,不過十來分鐘,所有的怪物都被綁了起來。

聽她說聲:“拉!”我們兩頭壹用力,那些圈收緊,就將他們統統像曬鹹魚壹樣掛了起來。

就聽到他們的吱吱怪叫,並且在不斷的掙紮,我們壹人壹把刀向他們的脖子用力砍去,結果壹股股綠色的液體噴湧而出,頭與身體就分了家,落在地上的觸角還在不斷的扭動著。

就在最後壹個怪物被殺死的同時,“轟”壹聲,空氣裏充滿了水氣,我突然開始無法呼吸,那姑娘壹把拉住我,眼前,是深深的水底,她拉著我飛快地遊著,我已經分不清方向,並且後悔沒有去學遊泳。

我嗆了幾口水,然後意識開始模糊,最後我看見有壹片光亮向我逼近,接著,我終於可以呼吸到空氣。

我活著出來了,外面那綠色的大樹、青草、小鳥的鳴啼,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久好久,才能坐起來,然後我就看見了深綠的接近於黑色的水潭,水面平靜,那姑娘依著壹棵大樹,看著我,輕輕壹笑。

我也回她壹個微笑。

“終於結束了。”我說。

她搖搖頭,然後深深呼了口氣,坐直身體:“不,還沒有結束。”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沒有結束?”

“是的。”她點點頭,擡頭摸著濕透的頭發。

“為什麽?”她沒有回答我,只是不斷地摸著頭發,擠幹上面的水。

我看著她,白晰的皮膚,長長的睫毛,她不但是個勇敢的女子,還是個漂亮的女子。

我就這樣望著她,帶著欣賞的態度來望著她的臉,可是,她的臉卻變了,是隨著被她擠擰的頭發而變化的。

那張臉越變越長,臉上的皮膚也越變越薄,有些地方開始撕裂,露出的不是血紅的肉,而是幹枯的黑皮,像是被燒焦的膠皮!

而她的纖細的手、纖細的身體,都在不斷變長,變黑,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撕裂,她就像是壹根樹藤壹般不斷扭曲,最後,在我面前的不是再是那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子,而是足有三四米長的黑色枯樹,雖然也是人的形狀,有四肢,有頭臉,有長發。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只是不斷地向後爬:“妳也是怪物!天哪!”

我的聲音都在發顫。

“是的。”她的聲音倒是沒有變,“可是已經遲了,不過為了感謝妳幫我殺死我的敵人,我可以壹口吞下妳,而不是壹點點把妳分屍,妳看怎麽樣?呵呵呵,哈哈哈。”她站起來,幹枯的頭發垂在胸前,臉上的死皮看不出她的笑容。

“妳們都是怪物!”我絕望地嘶喊著。

“是的,他們每次都搶我的食物,我很是生氣,要不是妳,我還真沒這麽快除了他們呢,想跟我搶,門兒都沒有。”它向我走來。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掉進了壹如蒲松齡的聊齋故事裏,而且,又是如此恐怖與真實,結局也是如此悲慘。

接著,不容我再說什麽,她就向我撲來,長長的枯枝插入我的胸膛。

“啊——!”我尖叫著眼前壹片漆黑……胸口疼痛難忍,猛地張開眼睛,四周已是壹片薄霧,天開始淡淡的變亮,我這才發現是個夢,這疼痛源於我從樹上掉了下來,胸口被壹塊樹根裏咯了壹下。

我扶著樹站了起來,然後吐出壹口氣,擡頭看看樹杈間的背包,無奈地搖搖頭,然後爬上去將它們拿下來,遠遠的,我已經能看見太陽的光芒,有了它,我就能走出這深山了。

於是,我向著東方壹路走去,走了約有四十來分鐘,我卻聞到壹股水氣,轉了個彎,在壹排樹後,我看見了壹個水池,水面很平靜,倒映著四周的大樹,我似乎跟剛才那個噩夢差不多,當然,壹定不是像夢裏那樣恐怖的。

我笑笑,正準備繞過它時,突然聽到咕嚕咕嚕幾聲,我停下腳步,扭頭望著水面,那深綠的幾近黑色的水裏向上冒幾個小小的氣泡。

正當我因為水底冒上來的沼氣而大驚小怪準備離開時,卻發現,那些氣泡正在不斷增多。

漸漸的,整個水面上都是氣泡,小小的,並非像電影裏如噴泉那樣,我向後退了壹步,繼續望著那些氣泡。

又有幾個大的氣泡泛上來後,我開始覺得背後冒出壹陣陣的涼氣,頭皮壹緊,身上的寒毛直立。

水面的氣泡過後,壹顆顆的人頭不斷浮上來,慘白慘白的臉,充血的雙眼,那些人頭充滿了整個水面,離我最近的水邊的人頭似乎正盯著我,我喉頭“咕嚕嚕”地發不出聲音,就在其中壹個人頭似乎是沖我咧嘴壹笑時,我才轉身奪路而逃,身後,是壹片笑聲。

 我盲目地逃反倒讓我找到出口,站在那條盤山公路上時,我看著開往的車輛這才大大的喘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壹步步向著賓館走去,希望他們還沒有走,我真該為自己這次魯莽行為好好反省。

 還好,我壹眼就看見賓館門口停著的旅行團的車,我快步跑去,可是,就在我剛到門口時,卻看見裏面空無壹人。

我走進去,裏面破破爛爛的,似乎有壹萬年沒人住過,這是怎麽回事?

我沖出大門,外面停著的車也是銹跡斑斑,車胎早已癟了,車廂裏也全成了破爛,天哪,出了什麽事?

我轉身向另壹個方向跑去,可是,腳下的水泥地面卻變成了泥土,從泥土裏迅速地鉆出壹棵棵參天的大樹,沒有什麽賓館,沒有什麽車輛,沒有什麽公路,除了樹還是樹,我還在那片樹林裏,轉過身,面前的是那個平靜的水潭,水面上,全是沖我裂嘴微笑的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