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場景 做妳的代替 陪我聽雨滴。
黑雲壓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靠著玻璃,看天空中驟降的雨。晴天遲遲不來,五顏六色的傘也終究湮沒在這灰蒙天色中,只留下壹城的暗淡。雨,愈下愈大。依附在玻璃上的某顆水珠,再也把持不住,順勢滑落。
她伸手,觸碰到冰涼的玻璃。指尖慢慢地遊走,順著水珠滑落的痕跡。
腳下傳來細微的響動,壹團毛絨絨的東西不停的往她身上蹭。柔軟的毛惹得櫻壹陣**,她淺笑,然後將那肉團抱在手裏。[小布,妳也想他了對不對?] 她對著動物壹廂情願地說話,小家夥也很給面子,發出它唯壹的聲音應和了壹下。
那是壹只純白的博美犬,很可愛的模樣。這時候跑過來打擾她,大概是餓了。在它朝著自己汪汪地叫了幾聲後,櫻總算是意識到晚飯的時間已經到了。
[好吧,這就給妳準備吃的。] 寵溺地揉了揉它柔軟的皮毛,櫻起身走向廚房。她從櫃子裏拿出新買的狗糧,倒在壹個藍色的小碗裏。小布已經等不及,伸出兩只前爪就要去拿主人手裏的東西。可惜還沒夠著,壹個踉蹌又是四腳著地。末了,它又可憐兮兮地叫了兩聲。櫻又好氣又好笑,將小碗放在地上,也就不再管它。她系上圍裙,在砧板上切剛解凍的生魚片。
·愛上妳 我總在學會寂寞的滋味 。
墻上的鐘已指在五點半的位置,最後壹盤菜也被擺上了桌。櫻拿出手機準備打給他,想了想又把它放回口袋裏。打開水龍頭,她開始清洗番茄。多年的相處,櫻早已摸透了佐助的喜好。她習慣在把所有的菜準備完畢後,將剛榨的番茄汁放到丈夫面前。無論是主菜還是飯後水果,她總是投其所好。漸漸地,餐桌上自己喜歡的壹點甜食,也被木魚飯團所代替。
雨還在下,天卻完全黑了下來。小布已經吃飽了,正趴在地板上打瞌睡。兩只雪白耳朵耷拉著,壹副慵懶的姿態,它又怎會懂得主人的悲哀。櫻握著手機,靠在窗前,期待樓下來往的人群中有她熟悉的身影。本就是晚餐時間,又加上陰霾的天氣,街上的行人愈發稀落下去。
迷蒙的夜色中,街燈散發著昏暗的光,將白色的瓷罩染成了鵝黃。
櫻靜靜坐下,壹個人發呆。自她嫁為人妻,就守著家的空殼,壹心壹意做她的全職太太。她明白丈夫的心意,不等他開口便辭去了工作。這個男人有著好強的個性,怎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外奔波。他扛起壹個家的責任,但同時,亦疏遠了這個家。他似乎有忙不完的工作,她也不在意,總在耐心的等待。自從選擇了佐助,她就是如此義無反顧。學會了沈默,習慣了寂寞。
·雨要多大 天要多黑 才能夠有妳的體貼。
緊貼著玻璃,她能清楚地聽見屋外狂風的呼嘯。街旁的行道樹拼命的搖晃,將枯敗的葉子抖了壹地。不久,便是電閃雷鳴。黑壓壓的天空中,隨著壹聲巨響,壹道蜿蜒的閃電直直地劈下,似乎要割開整個夜空。那聲音有震顫人心的力量,她捂著耳朵,將身體縮成了壹團。
小布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動,朝著窗外壹個勁地亂叫。待雷聲小了壹些,就又跑到主人身邊,將頭埋到垂落在地的窗簾裏。
夜深了,漆黑的夜空中看不到月亮和星辰。她靠著玻璃熟睡過去,發出均勻的吐息。壹桌的菜還在原處,卻早已沒了騰騰熱氣。
兩道昏黃的燈光由遠及近,車窗上的刮雨器不停地擦拭著玻璃。車庫的門隨著遙控緩緩開啟,壹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進去。他瞥了壹眼車上的時間,然後從車上下來。
門口處傳來開鎖的聲音,小布壹個機靈,從簾子下竄出跑了過去。佐助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小東西,它頭頂的壹撮毛被櫻用粉色的綢帶,紮了個別扭的蝴蝶結。剛走到餐廳,佐助不由得皺眉。他徑直過去,將櫻從地上抱起。他看到她白凈的臉蛋上,還沾著淚漬。
佐助將她送回房間,掖好被子。壹只手機猝不及防地掉落,他拾起。在看清屏幕後,剛舒緩的眉毛又皺成壹團。裏面的十余條短信,有著***同的收件人,卻始終沒有發送出去。她壹直都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她也壹直都害怕,發給他的短信得不到回答。佐助輕嘆,彎腰在她額上落下淡淡壹吻。
·被愛的人不用道歉。
清晨,櫻揉著有些發昏的腦袋從床上爬起。走過餐廳,才發現佐助已準備好了早餐坐在那裏。還沒意識到自己是被他抱回房的櫻楞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雨停了,柔和的陽光透過窗,照在兩人身上。佐助抿了壹口牛奶,繼續翻看手中的報紙。
[妳?]
佐助擡頭看了她壹眼,嘴角有上揚的趨勢。[公司食堂裝修,以後我回家吃飯。]
櫻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變成了欣喜,她壹蹦三跳地跑過去,撲倒在佐助懷裏。褶皺的報紙別扭地夾在兩人中間,他壹手將她攬過,臉上有盈盈的笑意。
END.
紅雨
(壹)
又壹天過去。
也只有夜幕降臨時,她才能體會這片刻的寧靜。
春野櫻壹個人離開營地,慢慢爬上附近的山崖。迎面吹來的冷風讓她異常清醒,也順便帶走了些許疲憊。站在懸崖邊,眼前是寸草不生的土地。屍體已被擡走掩埋,然而土壤中殘留的血跡和爆炸後形成的黑煙無不提醒著她,這是壹場戰爭。盡管,她認為它來得毫無意義。
查克拉早已耗盡,壹天裏,她親眼看著傷員們接二連三被送進來,臉上是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她壹邊指揮,壹邊為重傷者進行應急處理。在後方,這也是她唯壹能做的事情。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將風衣裹得更緊了些。夜裏的風有手裏劍般的鋒利,將衣擺刮得嗤啦作響。天空中繁星點點,作為黑暗裏僅有的美麗。思緒漸漸逃離了現實,目光變得迷離失了焦距。
曾經,他們有著怎樣的回憶。從前那桀驁不馴的男孩,舉手投足間都牽動著她的神經。還有那沖動無厘頭的九尾小子,毛手毛腳卻給大家帶來許多快樂。可惜,終究是仇恨戰勝了友誼。妳誓與村子為敵,連帶著木葉同胞和她的那份愛戀壹起都成了犧牲品。
宇智波佐助,妳確實拋出了壹個難題。
那麽,妳要她和鳴人怎樣來待妳?
回過神,只覺得臉上濕濕的。擡手壹擦,才發現已掛上兩行清淚。[還好沒人。]這樣想著,她迅速用衣角拭去兩頰的淚,長長地松了口氣。然而,當她剛察覺到異樣,壹記利落的手刀就讓她跌進另壹個人的懷裏。
黑發少年將她攔腰抱起,瞬間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裏。不遠處的樹幹上,用手裏劍插著壹張紙條。上面依稀寫著兩行遒勁的大字:若要換回春野櫻,讓漩渦鳴人只身來見。
月之眼計劃的實施,還欠壹只九尾。
末日就要來臨。
(二)
櫻醒來的時候,正是第二天的清晨。她躺在枯葉堆裏,佐助就坐在旁邊的巖石上,似乎在等誰。令櫻覺得諷刺的是,自己的行動沒有受到任何限制。她自嘲的笑了笑。妳是確信我沒法對妳造成任何威脅麽,佐助?
[醒了?]毫無波瀾的語氣,冰冷得就像冬季凜冽的北風。佐助沒有側頭,發絲遮住了大半張臉。他十指交叉支著下巴,壹雙黑眸望著遠處。草雉劍就系在腰間,敞開的衣領已被風吹的有些淩亂。
櫻不知道該說什麽,於是別過臉去。周圍的景象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裏便是終結之谷。幾年前鳴人和佐助決戰的地方。櫻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她倏地起身,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沈悶的氣氛因鳴人的出現而打破。他風風火火地趕到,將櫻拉到自己身後牢牢地護住她。[佐助妳怎麽可以這麽做!]
佐助也終於起身,拔劍指向鳴人。冷淡的目光,淩厲的劍氣。[妳若輸,跟我回去把九尾抽離;妳若贏,帶她壹起走。]他向鳴人宣戰,這壹天終於到來。
淚水再次劃破眼瞼,櫻緊緊地抓住鳴人的衣襟不願放開。她不明白這是怎麽了,現實殘酷地讓僅有的希望都變得支離。她死命地搖頭,嗚咽的聲音輕輕飄散在空氣裏。然而鳴人臉上依舊掛著大大咧咧的笑容,他說,忘了嗎,我說過我會把佐助帶回去。也只有他,這種時候還不忘給人安慰。
壹旁的佐助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卻只是平靜地站在原地。
陰雲密布的天空,似乎在醞釀壹場來勢洶洶的大雨。沒有雷聲,也聽不到風聲。隱約有少女的哭泣,以及不遠處傾瀉的瀑布發出嘩嘩的水聲。
然後,是兩道查克拉的交匯。她透過壹層水霧,看到昔日同伴廝殺在壹起。朦朧的兩個身影,將她的愛恨糾纏。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水汽。又壹次,她無能為力。或許,壹開始就是多余。這是他們的羈絆,和她無關。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是在混混沌沌中站起來,拼命地跑向他們,壹如當年在醫院陽臺時的情景。她仿佛聽到從遙遠過去傳來鳥兒的嘶鳴,還有鳴人歇斯底裏的吶喊。
血泊裏,她用最後的力氣完成了結印。單薄的身體開始透明,變成無數鮮紅的花瓣吹散開去。恍惚間,就像下了場紅雨。遠處依稀出現三個身影,黃的,粉的,黑的。他們壹路走來,翻滾的回憶潮水般湧起。漸漸地,妳的眼神裏,也終於摻入了壹絲溫柔。
幻境自動消失,櫻靜靜躺在鳴人懷裏,嘴角噙壹抹嫣然的笑意。
<我知道我也許無法改變,
可是妳埋藏的記憶在我這裏,
等妳前來認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