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柏山,遇見李贄。他化為壹尊銅像,站立在書院廣場,疑惑地看著慕名而來的遊人。
書院是新建的,與之毗鄰的是在遺址上復建的法眼寺。寺前的兩尊石獅和兩棵千年銀杏樹,應該還記得四百多年前李卓吾老人來此避難的身影。
造訪黃柏山,它的博大震撼了我。壹座連接鄂豫皖三省的大山,它是淮河的發源地,長江和淮河的分水嶺。它有秀美的天池和雄偉的瀑布,有四季不雕的原始森林。因為道路施工,我未能到著名的大峽谷飽覽險景,卻在此意外地遇見了李贄。這是壹個意外的驚喜。
在林間穿行,空氣格外清新。那些當年目睹過古稀老人李贄的古樹,曾以自身之氧滋養老人,以大自然的名義給老人以特殊的照料。如今,我們也有幸盡情地享受著它的恩賜。
黃柏山,壹座敢於藏匿叛逆者的大山。那個在64歲寫出《焚書》,又在72歲寫出《藏書》的叛逆老人,大膽揭露道學的虛偽,發出了“以秦始皇為千古壹帝,以孔子之是非為不足據”的吶喊。壹個文化專制的社會,怎能容得下如此的叛逆者和啟蒙者?在危難之時,黃柏山收留和保護了他。
有了李贄書院,以天然氧吧盛名的黃柏山,又多了壹個氧吧:思想氧吧。
聽竹
在春雨之後來到竹海。朋友告訴我,這是聽竹的最佳時節。
子夜過後,萬籟俱寂。鳥兒入睡了,泉水輕輕地親吻著石頭,淺吟低唱,像是在輕聲訴說。
而在竹林,卻是另壹番生機勃勃的景象。白天默默地從陽光和雨露中吸收的能量,此時壹股腦兒向外釋放。刺激耳膜的聲音出現了:嘭!嘭!壹個個新的生命拱破土層露出頭顱;哢!哢!已經出土的新筍在甩掉筍殼抽節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