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見壹些青年教師備課,他們將教參上的內容摘抄到教案本上,標上“過程”“步驟”之類的就算是備課了。——這樣的備課沒有多少教師自己的東西,充其量是壹個對教參的梳理過程。雖然教案是寫了,但課備得怎樣卻不好說,能否上好課就更是壹個未知數了。有的學校將檢查教案作為教學的頭等大事來抓,殊不知是隔靴搔癢,雖然是“抓”了,卻難以觸及實質。時下(壹定時期內)教材改變不大,寫好壹本教案就可以年年抄用,大家抄用,教師的備課往往就成了抄教案,或者抄教參,學生和教材反倒是成了“遺忘的角落”,無暇去顧及了。
備課首先是考慮學生,以便根據學生的實際有針對性地化解教學的重點和難點。其次是把握教材,“吃準”教材的知識點,考慮用什麽方法來向學生傳授這些必要的知識,學生通過怎樣的途徑來獲得這些知識。第三是讀教參,看知識點是否有遺漏,再做適當的補遺和擴充。這樣備課,教師的業務水平才會不斷提高,如果教師備課采取壹種本末倒置的做法,圖方便,圖省事,不備學生,不備教材,照搬教參,自己的業務水平就不會長進,這樣的教學就是捧著“聖經”在誤人子弟,不僅教“死”了學生,自己也走進了教條主義的死胡同。如此使用教參也違背了編寫者的初衷。
備課應有教師自己的東西,教案也應突出教參所沒有的內容。不僅有對教參的割舍與放棄,也有具體的知識拓展與補充,以及傳授的方法與步驟。新課標下編寫的教材,在體例上有“從簡”的趨勢,不知是否與“減負”有關,但據界內的人士說,是為了“解縛”,為了放開學生的學和教師的教。但讓人疑惑的是學生不知道學(使學生懂得學還要有壹個過程),而教師手頭的教參卻是日見其繁瑣與完備,薄本變成了厚本,小本變成了大本。教材簡化得像個讀本,教參完備得像個百科全書,不知這樣的壹改,是“重”了學還是“重”了教,或許是教與學並重了吧。教育的新理念使我們對教育的本質已經有了清醒的認識,在教與學的天平上,添加砝碼的應是學,而不是教,即激發學生的自主學習意識,使他們始終處在“平衡——不平衡——新的平衡”的認知過程中,達到以教促學,以學促教,教學相長的目的,教學改革的重心無疑應放在如何促進學生的學上。可是我們的教材卻偏離了這個重心,“簡化教材”(如刪除“預習指導”和“讀中提示”)帶來了學生學習上的盲目與懈怠,“豐富教參”(如將課文也編排進去)使教師因方便而產生了懶惰,又因教的繁瑣(“指導”太多,教師怕遺漏知識點而難以應對考試)而使其勞累,苦不堪言。面對新教材,學生的預習便只能是讀壹讀(如果缺少老師指導的話),至於讀出了什麽,學到了什麽,學到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面對這樣的情況,教師的備課就顯得尤為重要。
就壹般情況而言,我主張備課要詳,教案要略,這樣有利於教學機智的發揮。這裏的關鍵是要“吃透”教材,嚼出點味道來,而不是叮住教參不放。通讀教材,熟爛於心,是沒有必要寫詳案的。我在備課時註意到,趙麗宏《為妳打開壹扇門》(蘇教版,下同)中的“高智商的野蠻人”很令人費解,查閱教參也未能明確,如果不能解決好這個問題,就不好向學生交代(我們嘗試“主問”教學法,倡導學生提問,學生也常常會提出自己的問題來),無法“解人之惑”。經過認真思考,虛心求教,集體研究,我們作了這樣的解釋,“高智商的野蠻人”是指在某壹方面有專長,甚至有成就,但因缺少文學熏陶而情感匱乏、人性醜陋的壹些人。雖然這未必準確,但總比沒有好。再如《冰心詩四首》,教參在註釋“妄棄”時,將“輕易丟棄”中的“輕易”誤作“輕意”了(大概是04_05年本),如果備課時不加以訂正,照搬照教,就會以訛傳訛,貽誤後人。由於我將備課的重心放在教材上,同樣也發現了教材中值得商榷的地方,如,教沈復的《幼時記趣》,備課時發現“忽有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壹句中的“拔山”,教材註為“搬開土山。拔,移,搬開。”其實,就我個人的理解,“拔”有超出、超越的意思,如“出類拔萃”這個成語中的“拔”即是此意,這裏可以作“跨越”講。從生活的角度看,多見癩蛤蟆爬行,跨越,未見其有過“手”上的動作,同時,“拔”作跨越講,也突出了“龐然大物”威猛、迅疾、高大的特點。我們雖然還不能將這壹點明確地講給學生,但至少是我們已經先行註意到了這個問題。
備課的形式是靈活多樣的,寫教案,做卡片,書上批註都是備課,集體討論備課和媒體網絡備課更具有現代的改革氣息,不僅將備課的觸角延伸了,也使備課成為了壹種“資源占有”和“資源***享”,成為了具有更為廣泛意義上的教育傳播。
我們不能將備課和寫教案混為壹談,或合而為壹,以為檢查了教案就等於了解了備課的情況,以為有了教案,教師就壹定能上好課。我們雖然還不能低估教案的作用,但更應該將教學的著力點放在備課上。教師備課應將重點放在學生和教材上,備學生備教材,而不是抄教參。這壹點認識無疑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