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象征自由。朱莉同時失去了她的家庭和她的義務。她生活很好,沒有責任,有新鮮愛情的無限可能。當然,這樣的朱莉是完全自由的,但是Khiesz Lovsky向我們展示了這種自由所帶來的束縛。他討論的不是自由,而是缺乏自由:朱莉被她過去的感覺和記憶所困,她所做的壹切都是無所事事。她拒絕去墓地,拒絕看老照片,拒絕扔掉亡夫留下的音樂,拒絕知道亡夫的消息,甚至拒絕哭泣。婆婆抱著她,哭的好難受。朱莉問她為什麽哭成這樣,她說,因為妳不哭。
“從某種意義上說,朱莉處於壹種靜止的狀態。她壹直在等,等著有所改變。她極其脆弱——因為她決定這麽做——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電影不得不跟隨她,跟隨她的生活方式和她的行為。”
白色代表另壹個美麗而神奇的詞:平等。在這部電影中,Khiesz Lovsky講述了壹個關於愛情中個體地位不平等的故事,但這是為了質疑平等對於純粹情感關系的必要性。正如吉娃娃的廣告口號極其囂張卻又極其真實,人天生就是不平等的。這是另壹個我不敢面對的可怕事實。卡羅爾因為陽痿被妻子拋棄,對妻子的愛讓他蒙羞。壹不小心發了財,不僅性能力恢復了,妻子的愛也隨之而來。愛情似乎是建立在財富和生理條件的平衡上。壹旦失去平衡,愛情就會變成壹場沈重的災難。
紅色的主題是博愛。瓦倫丁和傳說中的天使壹樣,美麗善良,壹心想著別人。但是,“她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別人。”壹場車禍讓她遇到了壹個古怪的老法官,他壹直坐在房子裏偷聽電話。老法官的極端行為觀,無疑是對瓦倫丁壹生壹直堅守的愛情原則的壹次沖擊。哲學家有點擔心,Khiesz Lovsky也是。他被壹個問題困擾著:“我們有東西可以給自己,這個事實中有美好的東西,但如果我們給它是為了給自己壹個更好的評價,那麽這種美好就有瑕疵。這種美是純潔的嗎?還是有點毀了?”瓦倫丁無疑是這種充滿矛盾和不確定性的美麗的化身,她濃縮了基耶什洛夫斯基的疑惑和希望。最後,瓦倫丁漸漸理解了老法官,老法官被他的愛情所鼓舞,決定去舉報自己。
自由、平等、博愛是現代自由社會的意識形態。哲學家劉小鋒說,希伊斯·洛夫斯基“用忠於個體命運的眼睛看著現代社會中受損的個人道德情感”,他的敘事思想“緊緊盯著個體生命的存在與道德的關系,這是現代性的基本問題”。但是,影片對這個問題的討論卻是從這三者的對立面出發的。可以說,他討論的是這三個吸引人的詞在現實生活中的缺失,以及它們存在的可能性。
光影永遠如水。朱莉受傷時總是躲在藍色的遊泳池裏,讓水淹沒她的身體和靈魂。我不能拋棄我的記憶。所以妳不能自由。
因為音樂壹直在響,音樂在響,記憶重生,畫面瞬間變得寂靜黑暗,時間靜止。只有音樂不停的播放,最後變成了宏大的合唱。每個人都在音符的流動中過著自己的生活,微笑或思念,做愛或靜靜地死去。每個人的生活都成了朱莉生活的壹部分,朱莉的眼淚終於可以靜靜地流了。朱莉之前所做的壹切都無法達到自由,也不可能活出自己內心的聲音。妳所能做的就是接受生活本身。愛情是監獄還是自由?這是希伊斯·洛夫斯基在影片結尾莊嚴而偉大的音樂中向我們提出的問題。
在《白》中,希伊斯·洛夫斯基講述了壹個關於平等的故事,但平等並不是真正的主題。這是壹個關於平等和復仇的故事。他認為我們應該追求平等,但我們應該明白平等永遠不會完全實現。歌德說性格決定命運,性格決定什麽?壹個人從小的生活環境和他的生活境遇。這些怎麽能等同於流水線上的產品呢?每個人大概天生就有自己的命運:生理不同,生活環境不同。就像當初的電腦被安裝了不同的操作系統,本該沒有差別的肉體被社會倫理插入了不同的靈魂。更何況在政治經濟因素的影響下,脆弱的情緒更像是暴風雨中的壹葉扁舟,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在《白》中,戀愛中個體的尊嚴與愛情完全無關,而是愛情之外的東西,比如性能力和金錢。因不平等而產生的屈辱感才是愛情的真實面目。不平等的愛,或者說愛的不平等,才是永恒的平等——對所有的人,所有的愛。Khiesz Lovsky想說的不是平等的重要性,而是不平等是無法改變的。
Khiesz Lovsky說《紅色》真正的主題是“人們有時會生活在錯誤的時代嗎?”“我們有可能糾正上帝犯下的錯誤嗎?”什麽是適合別人的,是按照自己的意誌讓他墜入死亡的深淵,還是以放棄自己的選擇,屈從於別人的意誌為代價去拯救他?沒有人能成為那個上帝,能替別人思考和做出選擇。站在大眾認為的正義立場上改變別人是褻瀆嗎?Khiesz Lovsky的悲觀主義在這裏暫時停止了,他給了Red壹個充滿希望的結局,表達了他除了對人類精神世界的深刻思考和懷疑之外,對人性的堅定信念。
“在無數次的撥、插、按之類的動作中,攝影師按快門的發明特別有成果。用手指觸摸快門可以永久修復事件。相機給人壹種瞬間的回顧性震撼。這種觸覺體驗和視覺體驗相結合,就像報紙廣告或者大城市的交通壹樣。穿行其中,會給個體帶來壹系列的恐慌和碰撞。在危險的十字路口,壹系列的神經會像電流電擊壹樣沖過全身。波德萊爾說,壹個人壹頭紮進人群,就像壹頭紮進電池。不久,為了描述顫抖的經歷,他把這個人稱為“壹個裝備了意識的萬花筒”。當婆(Ellen?當斜坡上的“路人”仍然漫無目的地四處張望時,今天的行人為了遵守交通指示也不得不這樣做。因此,技術迫使人們的感覺中樞接受壹種復雜的訓練。不知道電影是什麽時候因為迫切需要新的刺激而誕生的。在電影中,顫抖的感覺已經成為壹種有效的形式原則。流水線傳送帶上那種決定生產節奏的東西,才是正式片立足的基礎。”
本雅明的話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Khiesz Lovsky的電影的美學特征,這些電影看起來平淡無奇。在Khiesz Lovsky的電影中,主要敘述的不是故事,而是人物內心世界與外部世界碰撞而產生的“震撼感”。這在藍色中尤為突出。
藍光照在朱莉的臉上,有壹種令人恐懼的憂郁。波德萊爾說憂郁就是美。藍光照在朱莉的臉上,就像小女孩臨死前手中飛舞的棒棒糖紙在風中閃耀的光芒。沈從文說殘忍是壹種美。這種美麗的殘酷之光變成了沈重的陰影,讓朱莉無法從過去中擺脫出來。電影中多次出現的藍光,往往會突然照在朱莉的臉上。這種突兀的晃動光象征著朱莉內心情感的顫抖。自由。自由在哪裏?自由,自由是無所失的代名詞。
此外,玻璃和玻璃的反射成為三色中的壹個重要隱喻。無數的玻璃,玻璃間的倒影,這種脆弱又堅強的透明又不可逾越的物質,就像影片中每個人的內心與他人的距離。玻璃的特性是脆弱和堅硬的混合體,恰當地揭示了人物敏感而矛盾的內心。人物內心情感的隱喻表達與技術手法的完美結合,保證了“顫抖感知”的“顫抖”程度,給觀眾以精神上的沖擊。
“這三部電影都是關於有某種感知或感覺的人,以及壹些有魅力的人。”其實Khiesz Lovsky的很多電影都是基於這種感知或者感覺,而“顫抖的感知”可以說是整個Khiesz Lovsky電影的價值所在。這種奇特的感知既是電影的表現內容,也是電影與觀眾之間情感感應和傳遞的基礎。比如《維羅妮卡的雙重生活》中,鏡子、窗戶、門、汽車上的玻璃反射折射出的鏡中維羅妮卡與現實中的維羅妮卡共存,影片中的人物被壹種奇特的心靈感應所支配,而光影則相互反駁。在金色的暖調裏,我們內心最隱秘的部分也被壹種熟悉又陌生的悲傷和溫暖包圍著,還有那種鮮嫩的顫抖感。
這種“顫抖的感覺”存在於電影人物的心中,也存在於觀眾與電影人物之間,這成為完成其在契訶夫斯基電影中表達的最終鑰匙。也就是說,Khiesz Lovsky選擇了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生活和思想中最小最敏感的情感樣本。當我們被電影中的人物感動的時候,也就是感受到* * *的快感的時候,其實是被自己感動了。正因為如此,劉小鋒描述說,當洛夫斯基在希伊斯去世時,他感到“在這個世界上很孤獨”。Khiesz Lovsky就像是我們思想世界中不可或缺的生活伴侶。他的電影貼住了我們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孤獨的靈魂,光影讓我們感受到壹點點微小卻灼熱的溫暖直抵靈魂深處。毫無疑問,《三色》是他眾多作品中人文關懷的傑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