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壹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絳,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鼻如懸膽,睛若秋波。雖怒時而似笑,即瞋視而有情。
解析:
文中寶玉的外貌非常出眾,俊美得幾乎不像壹個男孩子。他面容明朗,流光溢彩。月與花本已美麗,而中秋之月,尤為圓潤清朗;春曉之花,尤為鮮艷潤澤。
他的“面”與“色”如此搭配,充滿了青春活力,而他的心靈,也正如中秋之月壹樣純潔無瑕,他的感情,也正如春曉之花壹樣朝氣蓬勃。
“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這裏作者壹連用四個比喻。整齊的鬢發,茂密修長的眉,直率可愛中透出勃勃英氣;而紅潤的面色、靈活多情的眸子,又有幾分女兒氣,但這並非柔弱無力,這是他過於善良的心靈醞釀出的獨特氣質。
與秦鐘的女兒氣不同,寶玉的女兒氣帶著生機和活力,帶著不安分的氣息,因為他本身就是壹個不滿現實、強烈追求自由的人。
“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這種奇特而美好的表情,只可能出現在寶玉的臉上。他純真無比,崇尚青春美與自由美,在男尊女卑的社會環境中,他同情女子(上至貴族小姐,下至地位低下的丫鬟)的悲慘命運。
“專能和女孩們結交”,正因為如此,他首先領略了“遍被華林”的“悲涼之霧”,“愛博而心勞”。他的過於美好的追求,使他的面龐永遠不會被惡劣的表情玷汙,永遠溫和若笑,飽含深情。
“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仍然是寫他的俊美,但在俊美中帶些大家子弟的養尊處優之態。寶玉從小生活在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這樣寫是符合他的身份的。“轉盼多情,語言常笑”,仍是寫他的多情善感,與“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呼應。
“天然壹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這句寫其眉目最為精彩:眉間目際,情思飄飛,動人心魄。這裏的“風騷”與鳳姐的“風騷”不同,這是壹種瀟灑飄逸、無拘無束的氣質,既表現著寶玉的聰穎多才,又代表了他“癡”的壹面。
他的“癡”,主要表現為用盡心力去愛壹切美好的事物,包括愛情、青春、生命乃至自然萬物。
見花謝便聯想到黛玉寶釵等人的衰老,為之嘆息不已;得知齡官與賈薔的戀情便聯想到生命的流逝,淚流滿面;為晴雯作悼詞,感慨昔日的美好時光壹去不返;為黛玉而瘋狂,從此竟遁出人世,永不復返。
正因為追求自由,寶玉對世俗的功名利祿毫無興趣,反抗禮教的束縛,故而“於世道中未免迂闊怪詭,百口嘲謗,萬目睚眥”,“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成了賈府這個“詩禮簪纓之族、鐘鳴鼎食之家”的叛逆者。
寶玉的外貌描寫重在寫“多情”這個特征,成功地刻畫了他的個性。
擴展資料
賈寶玉角色原型:曹雪芹說
該說由胡適先生說提出。他認為:《紅樓夢》裏面的甄賈兩寶玉,即是曹雪芹自己的化身;甄賈兩府即是當日曹家的影子。
第壹,《紅樓夢》開端明明說這是壹部"將真事隱去"的自敘的書,既然作者是曹雪芹,那麽曹雪芹即是《紅樓夢》開端時那個深自懺悔的"我",即是書裏的甄賈(真假)兩個寶玉的底本。
第二,那石頭明白清楚的說"這書是我自己的事體情理","是我半世親見親聞的"。
第三,第16回談論南巡接駕,所說的甄家與賈家都是曹家,康熙帝南巡六次,曹寅當了四次接駕的差,這也是敦敏送他的詩裏說的“秦淮舊夢憶繁華”了。
第四,《紅樓夢》裏的賈政,也是次子,也是先不襲爵,也是員外郎,這三層都與曹頫相合,因此賈寶玉即是曹雪芹,即是曹頫之子。
第五,《紅樓夢》開端便說,作者——即是書中的主人翁——當著書時,已在那窮愁不幸的境地,從敦誠兄弟送曹雪芹的詩裏,可以看到曹雪芹是做過繁華舊夢的人,他有美術和文學的天才,能做詩,能繪畫,他晚年的境況非常貧窮潦倒,這正是賈寶玉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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