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轍生平學問深受其父兄影響,以儒學為主,最傾慕孟子而又遍觀百家。他擅長政論和史論,在政論中縱談天下大事,如《新論》(上)說“當今天下之事,治而不至於安,亂而不至於危,紀綱粗立而不舉,無急變而有緩病”,分析當時政局,頗能壹針見血。《上皇帝書》說“今世之患,莫急於無財”,亦切中肯綮。史論同父兄壹樣,針對時弊,古為今用。《六國論》評論齊、楚、燕、趙四國不能支援前方的韓、魏,團結抗秦,暗喻北宋王朝前方受敵而後方安樂腐敗的現實。《三國論》將劉備與劉邦相比,評論劉備“智短而勇不足”,又“不知因其所不足以求勝”,也有以古鑒今的寓意。
蘇轍在古文寫作上也有自己的主張。在《上樞密韓太尉書》中說:“文者,氣之所形。然文不可以學而能,氣可以養而致。”認為“養氣”既在於內心的修養,但更重要的是依靠廣闊的生活閱歷。因此贊揚司馬遷“行天下,周覽四海名山大川,與燕趙間豪俊交遊,故其文疏蕩,頗有奇氣”。他的文章風格汪洋淡泊,也有秀傑深醇之氣。例如《黃州快哉亭記》,融寫景、敘事、抒情、議論於壹爐,於汪洋淡泊之中貫註著不平之氣,鮮明地體現了作者散文的這種風格。
蘇轍的賦也寫得相當出色。例如《墨竹賦》贊美畫家文同的墨竹,把竹子的情態寫得細致逼真,富於詩意。
蘇轍寫詩力圖追步蘇軾,今存詩作為數也不少,但較之蘇軾,不論思想和才力都要顯得遜色。早年詩大都寫生活瑣事,詠物寫景,與蘇軾唱和之作尤多。風格淳樸無華,文采少遜。晚年退居潁川後,對農民生活了解較多,寫出了如《秋稼》等反映現實生活較為深刻的詩。抒寫個人生活感受之作,藝術成就也超過早期,如《南齋竹》:“幽居壹室少塵緣,妻子相看意自閑。行到南窗修竹下,□然如見舊溪山。”意境閑淡,情趣悠遠。蘇轍於詩也自有主張。他的《詩病五事》以思想內容為衡量標準,對李白、白居易、韓愈、孟郊等都有譏評。如說李白“華而不實”,說“唐人工於為詩而陋於聞道”,這看法在宋代有壹定代表性。
蘇轍著有《欒城集》,包括《後集》、《三集》,***84卷,有《四部叢刊》影明活字本。又,《欒城應詔集》12卷,有《四部叢刊》影宋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