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樹州震中結古鎮民主街住宅區,他們發現客廳裏沒有永吉才仁和她姐姐白文毛的蹤跡,臥室裏也沒有。官兵們每徒手搬開壹塊磚、壹片木板,失望就會增加壹分。
11點,壹個男人的出現,終結了大家的希望:“白文毛與妹妹永吉才仁已經遇難。”這個男人是永吉才仁的丈夫珍夏。
挖出來的白文毛懷裏,是她9個月大的孩子。白文毛雙手緊抱孩子,頭部死死地護著孩子的腦袋,倒塌的磚頭正好砸在白文毛的後腦。她是用母愛和生命,換來愛子最後生存的機會。
手都割破了,還是沒發現生命跡象
沒有人抱怨自己的腳被扔過來的磚頭砸到,更沒有人抱怨鐵鍬揚起的陣陣灰塵。廣州消防20多名官兵正在徒手將坍塌的房屋清理幹凈,期待奇跡的出現。在他們腳下,姐姐白文毛和妹妹永吉才仁或許正等待著救援者的到來。
玉樹電力公司禪古發電廠的羅松江永帶著7名兄弟趕來幫忙。“壹定要找到她們兩姐妹”。羅松對記者說。
白文毛是禪古電廠的運行班班長。4月14日早上7點多地震過後,白文毛和她妹妹的手機從此“無法接通”。懷疑兩姊妹還在廢墟下的羅松向救援隊求助。
拯救行動從9點開始。這是壹片面積超過150平方米的住宅。今年30歲、已成家3年的永吉才仁和34歲、未婚育有壹子的姐姐白文毛住在這棟住宅裏。
廣州消防救援者和壹些誌願者開始從客廳位置尋找生命跡象。所有的磚頭通過壹雙雙手送到了外面的院子裏,可視儀從4個方向向下面空隙的地方往最深處送,但那裏連壹只襪子的影子都沒有。
“有壹張床,這裏有壹張床。”壹個誌願者大叫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開始轉移到了西北角。這時已是9點40分。官兵們撲上去,掏出磚頭和玻璃碎片往外扔。玻璃碎片將手割破,血通過手套滴到了泥土上。
掏開壹個口子,生命探測器開始向下搜尋。但又壹次讓所有人失望了。這裏除了幾顆石子,沒有其他物件。
參與救援的人開始轉戰最東頭的壹間大房子的廢墟。10點半了,探測儀顯示,房子的南面靠墻的地方東西各有壹張床。那裏再次成為官兵們看到生命跡象的希望所在。床被擡起來,但沒有兩姊妹的影子。在羅松的左手腕上,表針指向11點整。
母親懷中的孩子還活著
失望的情緒彌漫著在場的每壹位救援者。
這時,壹個男人跑了過來,“妳們不要找了,白文毛和永吉都遇難了。”男人說。“我是永吉才仁的丈夫,我叫珍夏,是玉樹州孤兒學校的老師。”幾位鄰居認出了蓬頭垢面的珍夏,然後對人群喊:他是永老師的愛人,妳們應該相信他的話。
救援隊員們臉上壹片悲傷。廣州消防援救隊指揮官搖了搖頭,“我們來遲了。”人群開始散去。
“地震時,我住在學校,跑得快,然後狂奔回來,卻沒找到永吉和姐姐白文毛的影子。”珍夏流著淚告訴本報記者,地震半小時後,姐妹倆的遺體已經被珍夏挖出。
珍夏告訴記者,挖出來的白文毛懷裏,是她9個月大的孩子。白文毛雙手緊抱孩子,頭部死死地護著孩子的腦袋,倒塌的磚頭正好砸在白文毛的後腦,母親白文毛是用母愛和生命,換來愛子最後生存的機會。孩子挖出來後哇哇大哭。如今由珍夏帶到孤兒學校的院子裏,住在外面沒有帳篷的地鋪上。
據珍夏介紹,30歲的永吉才仁在很小時父親即去世,1999年母親又去世了。永吉從青海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畢業後,主動回到家鄉玉樹州,在州孤兒學校任教。在那裏,珍夏與活潑可愛的永吉才仁相遇,2005年確定戀愛關系,2007年完婚。在鄰居眼裏,永吉才仁的稱呼就是“永老師”。
當人群散去,幾個孩子拿著壹張心形卡片,輕輕地插在坍塌的墻上。“妳雖然走了,但卻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卡片上這樣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