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俄羅斯
壹,夢開始的地方
小時候,母親教我看天上的繁星,她指著夜幕下的天空說,那是北鬥七星,和它們相對的那壹顆明亮的星星就是北極星。從此以後,我習慣了壹個人在湖邊,擡頭,遙望,北方,任思念和記憶隨風,輕舞悠揚。
上學的時候,第壹次接觸地圖,看到祖國巨大的版圖往北,還有壹塊更大的版圖,不久以後,我知道了它叫俄羅斯;第壹次接觸俄羅斯文學,由此喜歡上了普希金屈原式的壯烈淒美、葉賽寧“剖開自己柔嫩的皮肉,用感情的熱血去撫慰人心”的民族大義、列夫.托爾斯泰用等身的著作表現出來的奮鬥和仿徨以及高爾基“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的啟迪教誨;第壹次接觸俄羅斯的生活,寬闊悠久的紅場,唯美的瓦西裏升天大教堂,尊貴的克裏姆林宮,大霧迷朦的莫斯科河畔……
很多年以後,我面對著大海,聆聽普希金最後的告白,耳聞高爾基的《雨燕》,並至今心存感激,是他們讓我選擇了“海中花園”廈門大學。第壹次看到浩瀚的海浪,第壹次聽見鏗鏘的奏響,第壹次踏進柔軟的沙灘,第壹次捧起苦澀的海水輕舔,以及夢想實現之後的滿臉笑顏,像孩童時候,爸媽給我的壹顆巧克力糖,能夠在心裏甜蜜好幾天而不會變淡。誰說寂寞不能唱歌,誰說努力不會有收獲?
人們常說,只要心中有夢,生活便永不會走到盡頭。歌聲也在傳唱――夢若在,心就在,只不過是從頭再來。我不喜歡做夢,但我常常不自覺的陷入對遠方的期盼,對那壹片凈土的瞻仰。沒有見過西伯利亞大草原,沒有親歷大雪紛飛的俄羅斯式浪漫,更沒有坐在開往莫斯科的火車上,但我卻向往,另壹種生活的開始,像壹顆發芽的種子,在壹片秘密花園,在夢裏茁壯成長。
鵝毛大雪從天而降,淹沒金秋時候的滿樹金黃,遠處飄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壹個人走在寂寞的孤獨紅場,腳下的石子路無邊蔓延。夕陽下,撕裂的身影被拉長,聽風在吟唱,我身處何方?
二,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1991年春天,莫斯科。這個春天,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暴風雪的味道。
8月,莫斯科。這個秋天,像發黴的面包,像骯臟的下水道散發腐朽的味道,像美麗的毒藥,所有人在放肆的大笑,揮著手中的大刀,無情的殘殺,壹個生命的渺小。
安娜發瘋似的滿臉哀愁,失魂落魄,歷史記錄了他們最後的壹次眼神交流,古邊科從愛人的眼中看到了想要的結果,於是,面對冰冷的死亡槍口,他沒有壹絲退縮,顯得那麽從容不迫,像極了化身為蝶的梁山伯。8月的莫斯科,飄起了漫天大雪,似乎要掩蓋老天犯的壹切過錯。
安娜並沒有流淚,愛人希望她能夠堅強不氣餒,面對這份愛情帶給她的無限傷悲,安娜只是小心的對內心的傷痛自我安慰,以期望對逝去的愛情進行贖罪。寒冷的深夜,墨汁壹般濃黑,帶著滿身的疲憊,安娜只是在醒與睡之間來回徘徊。她了解,為了心愛的他和他的理想,她不求能夠全身而退。
時間過了許久,安娜唱了壹首歌,叫做《莫斯科不相信眼淚》――
冬天的離別在莫斯科的深夜
壹列列軍隊在街上戒備森嚴
這裏沒人察覺誰又愛上了誰
因為苦難不許人崩潰
感情上若習慣防備
寂寞就多壹道墻圍
愛情隱隱約約提醒我這壹回
再不擁抱就是罪
莫斯科沒有眼淚大雪紛飛
妳冷的好憔悴
單身的我原本以為可以壹輩子不跟誰
莫斯科沒有眼淚我卻流淚
不住哭的贊美
讓我付出不怕心碎是妳最好的美
莫斯科沒有眼淚我卻流淚
不住哭的贊美
讓我付出不怕心碎是妳最好的美
愛在最古老的國界
再不求能全身而退
三,夢想照進現實
偶然發現抽屜裏多年以前的黑白照片,顏色已經微微泛黃,過去純真的笑臉也已經變成兩代人臉上無情的滄桑。母親額頭上的鬢白斑斑,是她背負著沈重的心理負擔,如今都降臨在年輕的我身上,而我就是她所有的希望。忍不住感嘆,如果當初孩童時期的點滴能夠重現,如果能夠定格當年珍貴的美好畫面,我的心將會多麽暖洋洋……
普希金臨死前最後壹句話是:“這個世界容不得我活下去。”空有滿腹經綸文才卻不能被社會接受,所以,他選擇了在死亡角鬥中了卻殘生。歷史從來就是這麽殘酷,死亡和誕生的轉世來回也僅僅是為了上輩子的夢想能夠在今生實現。
雨後的天空,才可以看見驚艷的彩虹。在每壹年的新年鐘聲中,夢想像中國傳統大吉大利的紅,壹步壹步填補空無幻想的空洞。經典的史詩總是有人傳頌,像克裏姆林宮,能夠容納世上所有的不公和平庸。瓦西裏升天大教堂,站在牧師的面前,向上帝許願,實現我僅存的夢想。
有人說,不是陽光沒有照到我,而是我選擇了黑暗。這是壹種無奈的抉擇,或許陽光下有太多的罪惡發生,或許外面的世界有太多的人讓他怨恨,更可怕的是,無奈最後爆發的忍無可忍。於普希金來說,選擇死亡又何嘗不是他最無奈的、用生命和鮮血寫成的奏章?
現代文人讀普希金時的淚光每每讓我否定以前所走過的路,現代詩人的哭訴像呼喚戰鬥的擂鼓,將壹切封建和腐敗的攔路虎,統統驅除放逐。莫斯科郊外的山楂樹依然我行我素,壹任行人來去殊途。如夢如霧的精神桎梏,巨人的曼妙歌舞,我們渺小的人,只能從歷史中尋找壹絲醒悟。
佛祖曾經說過,壹花壹世界,壹佛壹如來。 我並不很了解佛經所說的禪,但我卻知道該如何從歷史的河流中上岸。小時候放飛的紙船,如今早已沒了模樣,只是夢裏常常,想再壹次從原地起航。向往的北方,披著北極的嚴寒,月亮之上,我知道會有屬於我的天堂。
不能用言語形容的俄羅斯,紅場上的無數故事,帶著我從小到大的固執,萬裏挑壹,選擇我最喜歡的接近方式。從文字中走進俄羅斯,夢想開始照進現實。
後來我才發現,水中倒映著的我微笑的樣子,是壹首夢想會照進現實的純美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