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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相的作者是誰

《蜀相》詩意畫《蜀相》是唐代偉大詩人杜甫定居成都草堂後、翌年遊覽武侯祠時創作的壹首詠史詩。作者借遊覽古跡,稱頌蜀漢丞相諸葛亮輔佐兩朝,惋惜他出師未捷而身死。既有尊蜀正統觀念,又有才困時艱的感慨。字裏行間寄寓感物思人的情懷。寫諸葛亮雄才大略和忠心報國,嘆惜他壯誌未酬身先死的結局,引得千載英雄事業未竟者的***鳴。

中文名稱: 《蜀相》

類別: 詠史詩

創作年代: 盛唐

作者: 杜甫

文學體裁: 七言律詩

出處: 《全唐詩》

蜀相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1]

編輯本段註釋譯文

選自《杜工部集》 蜀相:三國蜀漢丞相,指諸葛亮(孔明)。 丞相祠堂:即諸葛武侯祠,在現在成都,晉李雄初建。 錦官城:現四川省成都市。成都的別名。 森森:樹木茂盛繁密的樣子。 自:自然。 空:白白的 三顧:指劉備三顧茅廬。顧:拜訪,探望。 頻繁:原文“頻煩”,多次。 兩朝開濟:指諸葛亮輔助劉備開創帝業,後又輔佐劉禪。 兩朝:劉備、劉禪父子兩朝。 開濟:開,開創。濟,扶助。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出師還沒有取得最後的勝利就先去世了,常使後世的英雄淚滿衣襟。指諸葛亮多次出師伐魏,未能取勝,至蜀建興十二年(234年)卒於五丈原(今陜西岐山東南)軍中。

何處去尋找武侯諸葛亮的祠堂?在成都城外那柏樹茂密的地方。 碧草照映臺階呈現自然的春色,樹上的黃鸝隔著枝葉白白的婉轉鳴唱。 定奪天下先主曾三顧茅廬拜訪,輔佐兩朝開國與繼業忠誠滿腔。 可惜出師伐魏未捷而病亡軍中,常常使歷代英雄們對此涕淚滿裳!

編輯本段寫作背景

唐肅宗乾元二年(公元七五九年)十二月,杜甫結束了為時四年的寓居秦州、同谷(今甘肅省成縣)的顛沛流離的生活,到了成都,在朋友的資助下,定居在浣花溪畔。第二年(唐肅宗上元元年,公元七六O年)的春天,他探訪了諸葛武侯祠,寫下了這首感人肺腑的千古絕唱。 杜甫雖然懷有“致君堯舜”的政治理想,但他仕途坎坷,抱負無法施展。他寫《蜀相》這首詩時,安史之亂還沒有平息。目睹國勢艱危,生靈塗炭,而自身又請纓無路,報國無門,因此對開創基業、挽救時局的諸葛亮,無限仰慕,備加敬重。

周汝昌賞析《蜀相》 題曰“蜀相”,而不曰“諸葛祠”,可知老杜此詩意在人而不在祠。然而詩又分明自祠寫起。何也?蓋人物千古,莫可親承;廟貌數楹,臨風結想。因武侯祠廟而思蜀相,亦理之必然。但在學詩者,虛實賓主之間,詩筆文情之妙,人則祠乎?祠豈人耶?看他如何著墨,於此玩索,宜有會心。 開頭壹句,以問引起。祠堂何處?錦官城外,數裏之遙,遠遠望去,早見翠柏成林,好壹片蔥蔥郁郁,氣象不凡——那就是諸葛武侯祠所在了。這首壹聯,開門見山,灑灑落落,而兩句又壹問壹答,自開自合。 接下去,杜甫便寫到映階草碧,隔葉禽鳴。 有人說,那首聯是起,此頷聯是承,章法井然。不錯。又有人說,從城外森森,到階前碧色,迤迤邐邐,自遠望而及近觀,由尋途遂至入廟,筆路最清。也不錯。不過,倘若僅僅如此,誰個不能?老杜又在何處呢?有人說,既然說詩人意在人而不在祠,那他為何八句中為碧草黃鸝,映階隔葉就費去了兩句?此豈不是正寫祠堂之景?可知意不在祠的說法不確。又有人說,杜意在人在祠,無須多論,只是律詩幅短,最要精整,他在此題下,竟然設此二句,既無必要,也不精彩;至少是寫走了,豈不是老杜的壹處敗筆? 著名學者周汝昌認為上述的質疑完全錯了。他說:莫拿八股文的眼光去衡量杜子美。要是句句切題,或是寫成不啻壹篇孔明傳。諒他又有何難。如今他並不如彼。道理定然有在。須看他,上句壹個“自”字,下句壹個“空”字。此二字適為拗格,即自字本應平聲,今故作仄;空本應仄聲,今故作平。彼此互易,聲調上有壹種變換美。吾輩學詩之人,斷不能於此等處失去心眼。 且說杜甫風塵澒洞,流落西南,在錦城定居之後,大約頭壹件事就是走謁武侯祠廟。“丞相祠堂何處尋?”從寫法上說,是開門見山,更不迂曲;從心情說,祠堂何處,向往久矣!當日這位老詩人,懷著壹腔崇仰欽慕之情,問路尋途,奔到了祠堂之地,他既到之後,壹不觀賞殿宇巍巍,二不瞻仰塑像凜凜,他“首先”註意的卻是階前的碧草,葉外的黃鸝!這是什麽情理? 要知道,杜甫此行,不是旅遊,入祠以後,殿宇之巍巍,塑像之凜凜,他和普通人壹樣,自然也是看過了的。不過到他寫詩之時,他感情上要寫的絕不是這些形跡的外觀。他要寫的是內心的感受。寫景雲雲,已是活句死參;更何況他本來真寫祠堂之景?換言之,他正是看完了殿宇之巍巍,塑像之凜凜,使得他百感中來,萬端交集,然後才越發覺察到滿院萋萋碧草,寂寞之心難言;才越發感受到數聲嚦嚦黃鸝,荒涼之境無限。在這裏,妳才看到壹位老詩人,獨自壹個,滿懷心事,徘徊瞻眺於武侯祠廟之間。沒有這壹聯兩句,詩人何往?詩心安在?只因又了這壹聯兩句,才讀得出下面的腹聯所說的三顧頻煩,兩朝開濟,壹方面是知人善任,終始不渝;壹方面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壹方面付托之重,壹方面圖報之誠:這壹切,老杜不知想過了幾千百回,只是到面對著古廟荒庭,這才寫出了諸葛亮的心境,字字千鈞之重。莫說古人只講壹個“士為知己者死”,難道詩人所理解的天下之計,果真是指劉氏子孫萬世皇基不成?老臣之心,豈不也懷著華夏河山,蒼生水火?壹生誌業,六出祁山,五丈原頭,秋風瑟瑟,大星遽隕,百姓失聲------想到此間,那階前林下徘徊的詩人老杜,不禁汍瀾被面,老淚縱橫了。 庭草自春,何關人事;新鶯空囀,秪意傷情。老杜壹片詩心,全在此處凝結,如何卻說他是敗筆?就是過渡雲雲,周汝昌先生認為也還是只知正筆是文的錯覺。 有人問:長使英雄淚滿襟袖的英雄,所指何人?答曰:是指千古的仁人誌士,為國為民,大智大勇者是,莫作躍馬橫槍,拿刀動斧之類的簡單解釋。老杜壹生,許身稷契,誌在匡國,亦英雄之人也。說此句實包詩人自身而言,方得其實。然而,老杜又絕不是單指個人。心念武侯,高山仰止,也正是寄希望於當世的良相之材。他之所懷者大,所感者深,以是之故,天下後世,凡讀他此篇的,無不流涕,豈偶然哉![1]

賞析二

《蜀相》是中國唐代偉大詩人杜甫七律中的名作。 公元221年,劉備在成都稱帝,國號漢,任命諸葛亮為丞相,蜀相的意思是蜀漢國的丞相,詩題“蜀相”,寫的就是諸葛亮。 諸葛亮是三國時期著名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他曾經為劉備制定了壹系列統壹天下的方針、策略,輔佐劉備振興漢室,建立了蜀漢政權,形成了與曹魏、孫吳三足鼎立的局面。劉備去世後,諸葛亮又輔佐他的兒子劉禪,多次出師北伐中原,因身心交瘁,積勞成疾,最後死於軍中,實現了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鏗鏘誓言,贏得了後世人們的景仰和推崇。 杜甫雖然懷有“致君堯舜”的政治理想,但他仕途坎坷,抱負無法施展。他寫《蜀相》這首詩時,安史之亂還沒有平息。目睹國勢艱危,生民塗炭,而自身又請纓無路,報國無門,因此對開創基業、挽救時局的諸葛亮,無限仰慕,備加敬重。 唐肅宗乾元二年(759年)十二月,杜甫結束了為時四年的寓居秦州、同谷(今甘肅省成縣)的顛沛流離的生活,到了成都,在朋友的資助下,定居在浣花溪畔。第二年(唐肅宗上元元年,760年)的春天,他探訪了諸葛武侯祠,寫下了這首感人肺腑的千古絕唱。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丞相祠堂”,今稱武侯祠,在成都市南郊。成都是三國時期漢國的都城,諸葛亮在這裏主持國政二十余年,立下了勛業。晉代李雄在成都稱王時為他建立了祠堂。後來桓溫平蜀,成都遭到了很大的破壞,只有武侯祠完整無損。“錦官城”,是古代成都的別稱。成都產蜀錦,古代曾經設有專門的官員管理,他們住在成都的少城(成都舊有大城、少城),所以又稱成都為錦官城、錦城或錦裏。另壹種說法是因為成都地近錦江,這裏山川明麗,美如繡錦,因而得名。“森森”,是形容柏樹長得高大而茂密。據《儒林公議》、《太平寰宇記》等書記載,武侯祠前有大柏樹,相傳是諸葛亮親手栽種。 這首聯兩句,前壹句“丞相祠堂何處尋”是自問。這裏不稱“蜀相”,而用“丞相”二字,使人感到非常親切。特別是其中的“尋”字,表明此行是有目的的專程來訪,而不是漫不經心地信步由之;又因杜甫初到成都,地理不熟,環境生疏,所以才下了這樣壹個“尋”字。這個尋字有著豐富的含義,它還有力地表現出杜甫對諸葛亮的強烈景仰和緬懷之情,並因人而及物,同時也表明丞相祠堂是詩人渴望已久、很想瞻仰的地方。後壹句“錦官城外柏森森”自答。這是詩人望中所得的景象,寫的是丞相祠堂的外景,點明祠堂的所在地,用來呼應前壹句。“柏森森”三個字還渲染了壹種安謐、肅穆的氣氛。這兩句直承“蜀相”的詩題,起得很得勢,用的是記敘兼描述的筆墨。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映階”,映照著臺階。古代的祠廟都有庭院和殿堂。人們要進入殿堂,要拾級而上。“好音”,悅耳的聲音,形容鳥的叫聲好聽,這裏指鳥鳴。 這頷聯兩句,有如特寫鏡頭,由遠寫到近,從祠堂的外部說到祠堂的內部,寫的是丞相祠堂的內景。“映階碧草自春色”,是承接第壹句的丞相祠堂。碧草映階,足見草深,表明祠堂缺人管理和修葺,遊人也很少來到這裏。“隔葉黃鸝空好音”,是承接第二句的古柏森森。黃鸝隔葉,足見樹茂;黃鸝空作好音,表明武侯嘔心瀝血所締造的,已被後人遺忘。這兩句詩襯托出了祠堂的荒涼冷落,並含有詩人感物思人、追懷先哲的情味。它同時還含有碧草與黃鸝並不理解人事的變遷和朝代的更替這壹層意思。特別是詩句中的“空”和“自”兩個字的巧妙運用,使這壹聯的含義更加豐富。對於這兩句,杜詩的評註者們有的認為是寫景,有的認為是“真正抒情,而非實在寫景”,這兩種說法當然都有壹定的道理;但是,更確切些說,應當把這兩句看成是“景語含情,情語寓景”。這正如宋代範晞文在《對床夜語》壹書中所說的“情景相融而莫分也”。這樣的例子在杜詩中是屢見不鮮的。如杜甫在夔州時所寫的《武侯廟》壹詩,開篇兩句:“遺廟丹青落,空山草木長。”寫出了廟外景色的荒蕪,寄托著詩人對諸葛武侯身後淒涼的哀惋,就是生動的壹例。清代王夫之在《姜齋詩話》中說“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分。神於詩者,妙合無限。巧者則有情中景,景中情。”杜甫的寫景抒情詩句,可以說是真正達到了這種境地。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三顧”,這裏指諸葛亮在南陽隱居時,劉備三次登門拜訪的事。諸葛亮《出師表》上說:“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頻煩”,多次地煩勞。另壹說見清代汪師韓的《詩學纂聞》,汪師韓認為“頻煩”是唐代俗語,意思與“鄭重”差不多。“天下計”,是指統壹天下的謀略。具體地說,這裏指諸葛亮所制定的以荊州、益州為基地,整飭內政,東聯孫權,北搞曹操,而後統壹天下的策略。“兩朝”,指蜀先主劉備和後主劉禪兩代。“開濟”,“開”指幫助劉備開創基業;“濟”是指輔佐劉禪匡濟艱危。“濟”,有完成的意思,也可以解釋為守成、成了事業。“老臣心”,指諸葛亮盡忠蜀漢,不遺余力,死而後已的精神。 這頸聯兩句寫得格外厚重,含義十分豐富,既生動地表達出諸葛武侯的雄才大略、報國苦衷和生平業績,也生動地表現出他忠貞不渝、堅毅不拔的精神品格。同時還鄭重地道出詩人所以景仰諸葛武侯的緣由。因為這壹聯是全首詩的重點和核心,所以詩人從開篇起便暗運斧斤,不斷蓄勢,壹路盤旋,到此才著力點明,並用了濃重的筆墨。這也正合乎律詩中間二聯“宜乎壹濃壹淡”的寫作法則。這壹聯同時還是杜甫以議論入詩的範例。本來,以抒情為主是詩歌的顯著特征,壹般並不夾有議論。但是杜甫在這方面卻打破了常規,而常以議論入詩,這不僅使他的詩歌內容有了特色,還體現了杜詩的壹種技巧。清代沈德潛曾經說過:“人謂詩主性情,不主議論。似也,而亦不盡然。 ……但議論須帶情韻以行。”杜詩的議論正由於有情韻,不僅沒有沖淡詩的氣氛和完整形象,反而使詩的抒情氣氛更為濃重,形象更為豐滿。仇兆鰲說這兩句詩寫得“沈摯悲壯”;浦起龍認為這個聯語“句法如兼金鑄成,其貼切開侯;亦如镕金渾化。”都是很有見地的。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澿。 “出師”句指的是諸葛亮為了伐魏,曾經六出祁山的事。蜀漢後主建興十二年(234年),他統率大軍,後出斜谷,占據了五丈原,與司馬懿隔著渭水相持了壹百多天。八月,病死在軍中。“英雄”,這裏泛指,包括詩人自己在內的追懷諸葛亮的有誌之士。 這尾聯兩句承接著五、六句,表現出詩人對諸葛亮獻身精神的崇高景仰和對他事業未竟的痛惜心情。這兩句詩是敘事兼抒情;再加上前面六句有力鋪墊,使讀者感到收束得既有精神,又有余味。清代王漁洋曾經說:“為詩結處總要健舉。”沈德潛也認為“宕出遠神”是詩歌結尾的壹種好方法。所有這些妙處,都在本詩的結句中得到充分的體現。 在我國古典詩歌中,憑吊古跡的作品非常多,有的人到壹處名勝古跡,照例做壹首詩,裏面有沒有感情呢?多少有壹點,但談不上深厚。人們說杜甫是抒情的好手,在憑吊古跡的詩中,雖然說的是古代的事,但也抒發了他內心的情感。《蜀相》就是很典型的例子。這首詩前半首寫景,後半首抒情。前後兩個部分以壹個“自”字,壹個 “空”字為紐帶。詩人看到這樣壹個值得紀念的偉人的祠廟竟變得如此破落,荒涼,從而引起種種感慨。此詩看似抒發吊古之情,實際上也是作者抒發自己內心的感慨。

賞析三

黃東雷草書《蜀相》

古代詩歌跟古代散文壹樣,很講究起承轉合的章法。所謂“起承轉收,壹法也”。《蜀相》這首詩的第壹、二句,緊扣詩題,寫專程尋訪丞相祠堂,這是“起”;第三、四兩句,直承上文,寫祠堂內的春色,這是“承”;第五、六句,推開壹層,寫對諸葛武侯評價,這是“轉”;第七、八句,收束全詩,寫對諸葛武侯的悼念,這是“ 合”。在短短的八句當中,有敘事,有寫景,有議論,有抒情,筆墨淋漓,感情深摯,統體渾成,充分體現了杜詩“沈郁頓挫”的風格。 這首詩的另壹個寫作特點是:成功地寫出了丞相祠堂的特定情境,準確地攝取了森森的古柏、映階的春草和隔葉的黃鸝這些最能表現典型環境特征的景物,用來烘托壹種寂靜、肅穆的氛圍,借以表達在這種氛圍中詩人所產生的憑吊古人的特定心境。此外,詩句還具有非凡的概括力,這突出地表現在第五、六句對諸葛亮的為人和壹生功業的表述上。 “李杜文章萬丈高,就中詩律杜陵豪。”杜甫的律詩的確取得了他人難以企及的成就,尤其是夔州以後的詩作,更加成熟。他的律詩對仗工妥,用字精當,聲音和諧。正如他自己所表白的那樣,“晚節漸於詩律細”、“語不驚人死不休”。杜甫律詩的這些長處,讀者在細讀《蜀相》這首詩時,是能夠領悟得出的。 這首詩是杜甫在漂泊西南時,為追懷諸葛亮所作。這首詩在藝術上頗具特色:壹是抓住祠堂典型環境的特征,來渲染寂靜、肅穆的氣氛,把詩人對諸葛亮的懷念表現得十分真切。二是對諸葛亮的政治活動作概括的描述,勾畫出了壹個有為的政治家的形象。結尾兩句,更從諸葛亮功業未遂留給後人無限懷念,表達了對諸葛亮的贊美和惋惜之情。這兩句蒼涼悲壯,是千古傳誦的名句。 三國時蜀漢丞相諸葛亮力扶王室,誌清宇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偉大形象,成為後世忠君愛國的士大夫們崇拜學習的榜樣。每逢國家動蕩之秋或偏安之時,總有壹些詩人們將諸葛亮形諸筆墨,通過熱切地呼喚英靈來寄寓自己希望當代英豪站出來平定天下的理想。杜甫此詩作於上元元年(760)初到成都之時。這時持續了五年之久的安史之亂尚未平定,國家命運仍在風雨飄搖之中,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杜甫到成都郊外的武侯祠去憑吊,寫作此詩,自然不單是發思古之幽情,而是含有憂時憂國的深心的。讀著這首詩,讀者腦際浮現的,決不只是往古英雄諸葛亮的形象,還有抒情主人公傷時感事、嘆息哭泣的熒熒淚光。這是壹首感情極為濃烈的政治抒情詩,它的悼惜英雄、感傷時事的悲痛情緒滲透在每壹句每壹字之間,但表現手法卻頗有奇特之處。它既不直言直抒,也不婉轉托意,而是采取前半描寫景物,後半純乎用事與議論的辦法,以寫景時的心理活動線索開啟出對於憑吊對象的精當評論,從中自然透發出詩人滿腔的激情。 詩的前四句,描寫祠堂之景,在描寫中隱然流露出同樣是忠君愛國者的杜甫對於諸葛亮的迫切仰慕之情。首聯二句,自為問答,記祠堂之所在,但目的不是為了交代地理位置,而是為了寄寓感情,故用“何處尋”以顯訪廟吊古心思的急切。次聯二句,寫祠廟荒涼之景,“自”“空”兩個虛字是此聯之眼,其作用有二:壹是感嘆碧草嬌鶯無人賞玩,顯出英雄長逝,遺跡荒落;二是惋惜連與英靈作伴的草木禽鳥不解人事代謝,不會憑吊那位偉大的古人。“自春色”“空好音”的嘆息,流露出對諸葛亮的深沈悲痛。以此景中含情的描寫,過渡到後半篇作者自己站出來對諸葛亮進行評論與哀悼,便顯得前後緊密呼應,感情十分真摯強烈。宋代以後,有不少詩話家不主張詩中發議論,認為詩以不犯本位為高,議論便落言筌,不是詩的本色。明清有些論者,甚且以為老杜的包括《蜀相》在內的許多名篇是“純乎議論”之作。這些評論並不恰當。詩既然要表達作者喜怒哀樂之情,就免不了有時要議論,問題不在於能不能議論,而在於議論得好不好,有沒有分寸,是否有助於深化作者的感情和篇中的意境。 此詩後半的四句議論,就是可為後世詩人效法的成功範例。首先,這段議論從生動的寫景中自然地引發出來,絲毫也不生硬枯燥,而是飽含情韻。既切合吟詠對象的形象內涵,又帶著抒情主人公自己的強烈感情,它精辟而凝煉,將全篇的主題思想升華了。其次,議論中用的就是諸葛亮本人的故事,它們具有極高的概括性,本身便含有形象思維,能夠喚起讀者對於渚葛亮壹生的聯想。“三顧”句令人想起三顧茅廬和隆中決策,“兩朝”句與“出師”句更令人懷念諸葛亮輔佐先主劉備、後主劉禪兩朝,取兩川、建蜀漢, 白帝托孤、六出祁山和病死五丈原等等感人事跡。這與壹般抽象議論絕然不同,是既能寄托作者感情、又能啟發讀者激情的詩化的議論。從全詩抒情層次來講。“天下計”推崇其匡時雄略,“老臣心”贊揚其報國忠忱。老杜本人的憂國之心也隱隱然寄托其中。有這兩句的沈摯悲壯,末聯再作痛心酸鼻的哀哭之語,才顯得全篇精神振起,有震撼人心的巨大力量。末聯二句,道出千古失意英雄的同感。唐代永貞革新的首領王叔文、宋代民族英雄宗澤等人在事業失敗時都憤然誦此二語,可見這首詩思想內容與藝術技巧所鑄成的悲劇美是如何歷久不衰了。[3]

賞析四

律詩由“起”、“頷”、“頸”、“結”四聯組成。這首詩的“起聯”兩句壹問壹答,貌似平常,實則不然。這裏,詩人以近乎口語化的詩句點出了武侯祠堂的地理位置和古柏森森的自然環境,其間壹個“尋”字妙筆天成,使得壹問壹答兩相連屬,恰如其分地道出了詩人急欲瞻仰武侯祠堂的情不可耐的心緒,這壹方面暗示出杜甫與諸葛亮雖不同世卻思想相通,另壹方面也替後面的贊頌、痛惜之辭預為伏筆,使得全詩和諧統壹,首尾相銜。李重華《貞壹齋詩話》說:“作詩善用賦筆,惟杜老為然。其間微婉頓挫,總非平直。”杜甫的這首《蜀相》的開頭,可以說是比較典型地體現了詩人善用賦筆而又切忌平直的特點。 如果說,“起聯”兩句還是從總領通篇的角度由全貌著筆作概括敘寫的話,那麽,“頷聯”兩句則進而把“鏡頭”轉向武侯祠廟周圍景物的細部。“映階碧草”、“隔葉黃鵬”仿佛是兩個特寫鏡頭,壹在渲染“春色”之怡目,壹在強調“好音”之悅耳。然而,詩人用了壹個“自”字,壹個“空”字,含蓄地表達了他對這些景物的與眾不同的特殊感受——盎然春意固然是美好誘人的,可是,丞相祠廟卻是如此寂寥冷清,悄然而無人跡,只有詩人形只影單而來,孤寂傷懷而返。難道說,武侯已經被世人遺忘了嗎?不難看出,在“頷聯”兩句裏,詩人句句寫景,卻字字含情,詩行中寓靜於動,寄情於景,婉轉地流露出因國家分裂而悲愴傷懷以及亟盼早日平叛實現統壹的情緒。真可謂“情融乎內而深且長,景耀於外而遠且大”(謝榛《四溟詩話》)。 “頸聯”兩句,詩人筆鋒壹轉,胸臆直泄,以高度凝煉、警策的語言概括了諸葛亮壹生的生活際遇、政治理想和輔國功業。諸葛亮隱居隆中(今湖北襄樊城西)時,劉備三顧茅廬,於公元207年,同他商討天下大計。出山後,諸葛亮先是輔佐劉備開創基業;劉備死後,他又匡濟危難,扶佐後主劉禪。這就是所謂“兩朝開濟”。諸葛亮可以說是殫精竭慮,忠貞不渝,盡了“老臣”之心。當然,藝術的概括是不能同科學的、歷史的評價相提並論的。但是,透過詩人的飽含深情的詩句,讀者不僅可以了解諸葛亮這位“效忠貞之節,繼之以死”的丞相的壹生的事業,以及他對後人的感召力量,而且能夠感知詩人對他的欽羨仰慕之情。這壹聯與前壹聯壹樣,屬對工致,沈郁頓挫。遣辭雖不藻麗,卻行文壯闊,瀟灑飄逸,可與詩人另壹首寫諸葛亮的詩《八陣圖》中的“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二句聯璧生輝。 假若詩意僅此而已,或許還難以收到激動人心的藝術效果和取得經久不衰的藝術魅力。前人說,“詩貴有眼”。“結聯”兩句是全詩的點睛之筆,可謂《蜀相》的“詩眼”。“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已經超出壹般的憑吊和拜謁之辭。據《三國誌·諸葛亮傳》載:諸葛亮於建興十二年(234年)春,出兵伐魏,在渭水南五丈原(今陜西郿縣西南)與魏軍相持百余日後,於當年八月在軍中抱憾病逝。武侯壯誌未酬而身先亡,詩人飽經喪亂而屢失意,經歷雖各有不同,可是就未能實現自己的抱負這壹點來說,他們個人的命運是頗有相似之處的。正因為如此。詩人落筆沈摯,力透紙背,寫得蒼涼悲壯,催人下淚。可見,千百年來,人們習慣於用這警句壹般的詩行對賫誌而歿的仁人誌士寄予痛惜與同情是不無道理的。《蜀相》是杜甫的名篇之壹,對於壯誌未酬者,它既是頌辭,又是挽歌。唐代詩人劉禹錫說:“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馳可以役萬裏,工於詩者能之。”《蜀相》壹詩囊括歷史,融匯古今,語言凝煉而內涵豐富。如果把劉禹錫的話用來評《蜀相》,杜甫是當之無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