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牙被解救後的第七天,就帶領部隊打日本人的馮寨據點,出了壹口憋在肚子很久的惡氣。接著又參加了第七次反掃蕩,自己抱了壹挺機關槍,堅守死拼,戰鬥中多處受傷,差點瘸了壹條腿。養傷期間,楊、王兩位恩師多次看望,談心談話,從有史以來的治軍方略到個人的為將之道,讓梁大牙壹下子茅塞頓開,恩師壹席話,勝讀十年書。
運動可以毀掉壹個人,也可以造就壹個人。純潔運動後不久,梁大牙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說話不再口無遮攔,做事不再魯莽霸道,凡事也替別人考慮。楊庭輝舉薦梁大牙接替自己為分區司令,幸福突然來敲門,他壹下接受不了,自責自己沒文化,才認識四百二十六個字,這點文化當大隊長還湊合,當司令那絕對不行。司令是個什麽身份,楊司令那樣的司令才是響當當的司令啊!可見梁大牙對楊庭輝是多麽崇拜啊!
梁大牙接替分區司令員的職務,這是梁大牙做夢都沒想到的。竇、張、古、李這個時候擡不起頭,更談不上反對了。當然,楊、王還是有些擔心,為此分頭做大家的思想工作,特別與竇、張二人那場狗肉會議談話,吃得香、講得開,也得到了相互的諒解和尊重。楊司令說:對梁大牙的重用,可以說是特殊條件下的特殊選擇。新同誌上來了,扶他上馬,送上壹程,這才是革命者的大胸懷。
解開了竇、張二人的思想疙瘩,梁司令就可以大刀闊斧地幹了。梁大牙當上了司令員的要職,這可是他今生今世所夢寐以求的。職務變了,名字不變,大牙都已卸了,還大牙大牙叫著,東方聞音建議牙字就不要了,改成梁必達吧。寓意欲速則不達,咱們不慌不忙不瘟不火,學壹步進壹步,境界就達到了。梁手舞足蹈,就這麽定了!
書中有壹段話寫得真好:偉人之言乃偉大之真理。戰爭可以毀滅人,也可以造就人。像梁大牙這樣的村野莽漢成為壹名八路軍的指揮員,委實有壹段較長的距離。但是這個距離不是萬裏長城,更不是不可逾越的。戰爭實際的考驗和正確的引導,可以迅速地縮短這個距離。誠如楊庭輝說的那樣,我們***產黨人把石頭都能煉成鋼,未必就改造不了壹個梁大牙?
凹凸山根據地發展的實際表明,楊庭輝不僅是壹個出色的組織者和軍事領導人,也是壹個極具洞察力和遠見卓識的政治工作者,在做人的工作方面,堪稱爐火純青。善於發現人,是需要眼光的;能放手使用人,則更需要膽量。更為重要的是,楊庭輝並不是被動地使用人,而是能夠按照既定的路線在使用中改造人,將他壹步步地引入到規範的道路上來,這就不僅是眼光和膽量的問題了,還需要有堅定的原則和高超的策略以及對於原則和策略的靈活性運用。
這次分區大調整,竇代司令沒升反降,又成為副司令,而且屈尊於梁大牙,皆因純潔運動犯了錯。但竇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風向轉得很快,適應能力也強,完全服從上級安排。梁和竇冰釋前嫌,壹切向前,以後的工作配合得十分默契。
張普景擔任代政委,職務變了,性格依然,對待工作依然初心不改。他說:我對梁大牙是有看法的,***產黨員不說昧心話。但是在黨的會議上,我舉手了。既然舉手了,組織原則我是絕對不會違背的,但這並不等於我沒有意見。梁大牙的不良習氣和軍閥作風,我還是要抵制。他也明確表態:任什麽職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革命。
江古碑、李文彬就不壹樣了,心胸狹窄,各懷鬼胎,挑撥離間。江還能沈得住氣,李揪住竇的辮子始終不放,以此來要挾竇,讓竇很是不爽。之後,在壹次意外中,李被日本鬼子活捉了,梁司令、竇副司令、張政委帶著人馬趕來營救,如果開炮,日本鬼子肯定跑不了,李也可能壹塊完蛋,也可能被營救,不開炮,李落在日本人手裏,兇多吉少。但在開炮與不開炮問題上,是很值得商榷的。竇副司令下令開,張政委制止開,最後梁司令決定不開。說不上誰對誰錯,但後來發生的事是始料不及的。
李文彬變節了!這是個晴天霹靂!他的叛變,有可能瓦解凹凸山根據地,給我軍造成巨大的損失。最後在國***合作下,李文彬被鋤掉了。這件事總算沒有發酵,損失也降到了最低。
李文彬鋤掉了,但在營救和鋤掉的態度上,張政委卻有自己的猜忌和想法。這個人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疑心疑鬼的。在開炮這件事上,他對竇副司令是懷疑的,他認為這是在殺李滅口。竇副司令跳進黃河是洗不清了。不開炮及後來的派人鋤掉,梁司令是也有置李於死地之說。幾次妳不是要殺我嗎?先讓妳落在日本人手裏,最後再把妳鋤掉,落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張政委為此又寫了篇文章,題目是《李文彬被浮的幾個疑點》。材料說,李之所以被浮,事出蹊蹺,疑點重重。但最終把懷疑的視線集中在竇玉泉身上。
再說說梁大牙的那三個發小,投身革命的朱壹刀、陳墨涵、韓秋雲。
朱壹刀改名朱預道,是老梁的鐵桿兄弟,老梁讓他朝西他不敢朝東,言聽計從,當然跟著梁司令平步青雲,步步高升。梁當大隊長,他就是中隊長,梁提拔當司令、旅長,他成了大隊長、團長,等等。總之,梁大牙進步他也進步,梁大牙受累他也受累。不過,這裏賣個關子,後來羽毛健豐的朱預道,可不願再撲梁後塵了。
陳墨涵,前面講了,他是要投奔老師王蘭田八路軍的,結果陰差陽錯走錯了方向,屈尊在國民黨黃埔生劉漢英旅長、石雲彪團長旗下,任了個營長職務。在抗戰即將結束之際,他的二哥陳可訓(國民黨要員)本是勸說弟弟到軍部的,可陳墨涵初心不改,仍然想秘密投誠。在國民黨氣數將盡之時,在東方聞音的策反下,這壹天終於到來了。就在此時,劉漢英部絕不甘心,恐陳的倒戈造成軍心渙散,寧願四面堵截同歸於盡也不能讓老梁歡笑。同樣老梁也采取了多種營救措施。東方聞音就是在雙方交戰中,為了保護陳墨涵不幸中彈身亡的。陳墨涵之後成了我軍的壹名高級指揮官,參加了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等。
韓秋雲壹直暗戀陳墨涵的二哥陳可訓。但在看病養傷期間,認識了華裔醫生喬治馮,受他思想的影響,最後嫁給了他,遠走高飛,去了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