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文化有壹個極其重要的特征,那就是它只能學而知之,而不能通過遺傳的方式獲得。這就決定了人類文化從它產生的那天起就與人類教育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在人類早期先民那裏,與人類的社會生產和生活融合在壹起的教育,通過口頭和行為傳授的形式,傳遞著原始的文化。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類文化的豐富,特別是由於文字的出現,人類文化單純靠口頭和行為傳播的形式已不能勝任,人類社會有了專門傳授文化的機構的需要。這時,學校教育便產生了。教育傳遞著文化,使得新生壹代能較為迅速、經濟、高效地占有人類創造的文化財富。使壹個人從毫無文化內容的“自然人”變成壹個具有攝娶鑒賞、創造文化能力的“文化人”。如果人類文化不從上壹代傳遞給下壹代,那麽,人類文化的保存、積累與發展就將成為不可能。新的壹代如果去重復他們的前輩所經歷的事,人類就不可能進化,就永遠只能停留在結繩記事、鉆木取火的蒙昧時代。就世代交替的整個人類而言,人類是文化的創造者,也是文化的承繼者。就其每壹代人而言,人們首先是文化的承繼者,然後才是文化的創造者。“人們創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並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接下來的條件下創造。”〔1〕只有先占有文化,然後才能創造文化。
第二、選擇功能。
教育是有目的、有計劃、有系統地培養人的過程。這壹過程離不開確定的教育內容。而確定教育內容的過程,實際上就是選擇文化的過程。教育內容之所以需要“確定”,壹是因為,隨著時代的發展,任何文化都包容著先進與落後、崇高與卑下、文雅與粗野的成份。而學校教育,作為壹種有目的文化價值的引導工作,它需要擷取文化的精華編成教材,提供給受教育者適應社會生活發展變化需要的觀念、態度、價值、行為方式以及知識與技能;二是因為,作為教育對象的青少年其身心發展是有壹定規律的,人們的認識能力、道德實踐能力的發展都有壹個過程,教育內容的確定必須考慮這壹點;另外,人腦容量的有限性與人類文化知識的無限廣闊性構成了壹對矛盾,教育不可能把人類的全部文化知識在壹定的時間內都傳給受教育者,這也就需要確定教育內容。學校教育對文化的選擇還可以通過對教師的選擇得以實現。因為“學校的真正性質和方向並不是由地方組織和良好願望決定,不由學生委員會的決議決定。也不由‘教育大綱’等決定。而是由教學人員決定的”〔2〕。蔡元培先生任北京大學校長時,實行“學術自由”、“兼容並包”的辦學方針。因而,在當時的北大,既有講授馬克思主義的,也有宣傳資產階級學說的,還有鼓吹中國傳統儒家學說的。這實質上就是教師在利用教育對文化進行選擇。教育對文化的選擇,在多種文化觀念相沖突的歷史時期表現得尤為明顯和重要。如在我們今天的社會文化觀念中,除了占統治地位的社會主義、***產主義文化觀念外,還有封建主義的文化觀念,西方的文化觀念,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文化觀念。資本主義的文化觀念。傳播、傳遞什麽樣的文化觀念,我們教育的選擇功能的意義就更加重要和突出。
第三、創新功能。
教育不僅僅是傳遞固有的文化,而且要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變遷,在人類已有的舊文化中力求更新與創新。使之適應新的社會環境。人類為了自身的生存與發展也必須不斷地創造與更新文化。而人類正是通過教育,把已有的文化財富內化為受教育者個體的精神財富,培養、造就他們與文化發展相關的個性和創造力,從而使文化得以發展和更新。新的壹代,通過教育,迅捷而有效地分享、占有人類文化的精華,然後即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進行新的創造。因此,教育作為傳遞人類文化的手段。不僅具有保存文化的功能。同時也具有“文化繁殖”、發展——更新文化的功能。換言之,教育傳遞文化,實質上是壹個“文化移植”、“文化增殖”、文化再生產的過程。而這個再生產過程。是壹個擴大再生產,且具有經濟、高效、模仿和接受,而是壹個不斷重組和建構的過程。人類學家格裏庫裏·貝特森在《思想生態學的步驟》壹書中,強調了這樣壹個觀點:“文化本身是復雜的,學習文化的過程也是復雜的,從某種意義上看,每壹代人對他們自己的文化,而且重新結構自己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