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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黨之亂和胡格諾派(法國的加爾文派)有關系嗎?

5、老法官布律塞爾和投石黨之亂

很久以前,皮埃爾·布律塞爾曾在壹個很短暫的時間內成了巴黎最有名的人物。

他像許多迅速誕生又瞬息即逝的名人壹樣在歷史上曇花壹現。

布律塞爾在1648年任巴黎最高法院顧問法官時,發現了壹種既簡便又牢靠的取得民心的手法:壹旦談到財政或捐稅總是時,大家就看到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高聲叫喊:

減稅!免稅!”

這就是他牢牢抓住的觀點。

至於減免捐稅的辦法和方案,他壹點都不費心去闡述,因為他認為,提出這個口號就足夠了,只要把口號付諸實行,就能確保普天下幸福。

切切不可認為,這位魯莽的簡化主義者是個初出茅廬的天真漢,是個把異想天開視作才華橫溢而輕舉妄動的人!布律塞爾這個人老成持重、品德端正,和他的乳母和睦地生活在壹起。

他的自傳中有壹個疑點沒有搞清楚,就是那位乳母究竟多大年紀?

1648年,皮埃爾·布律塞爾因主張

免稅”

這種簡便的解決辦法而出名,那壹個他八十歲,據此推算,奶過他的婦人,至少要生在壹百年前,那就是說生在法蘭西壹世治下。

這裏有壹點說明壹下是適當的,如果說

免稅”

使納稅人高興的話,就會使國家領導人分外擔憂,因為這樣壹來國庫便會空虛了。

法國雖然得天獨厚,各種自然資源很豐富,可是看來它各個時期的財政狀況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這倒也不妨礙它的光輝燦爛的歷史越過重重經濟困難,克服長期貧困持續向前發展。

這進壹步證明,在人們的生活中,金錢所起的作用遠非經濟學家們所臆斷的那樣重要。

然而應該承認,1648年的形勢是岌岌可危的。

收稅員從農民和資產者那裏壹個裏亞[1]、壹個裏亞,壹個埃居、壹個埃居橫征暴斂來的錢財,經過層層克扣之後,進入國王金庫的能有多少呢?

看來,這很難搞清楚,但是,無論軍費支出還是王室生活費用都不能中輟。

王室生活簡樸確是事實:年輕的路易十四那時才十歲,雖說早熟,也還沒有想到建造富麗堂皇的凡爾賽宮;年紀四十依然美麗的安娜·奧地利王太後也不恣意奢華。

母子兩住在黎塞留遺給國王的王宮裏。

同他們在壹起居住的有馬薩林[2]。

馬薩林深得王太後信任和歡心,他主宰著這個婦人和小國王***同統治著的法國。

巴黎人很憎惡馬薩林,首先他是個外國人,為什麽要壹個外國人插手法國呢?

其次,據說他很貪婪,這壹點沒有說錯,他從富有的意大利來時背了壹身賭債,但臨死時卻遺留下兩億裏佛爾的巨資(足足等於今天的二、三十億法郎)。

因此,全國的錢財中如果沒有進入國庫的話,許多落入他的私囊裏了。

小路易十四沒有見到幾個錢。

有人講過這麽壹件事:有壹天,年輕的國王從財政總監(可以說是壹個清閑的職位)那裏收到用來施舍用的整整壹百金路易,紅衣主教馬薩林便從國王手裏拿過去揣入自己的腰包,壹個埃居也沒給留下。

未來的太陽王確實受到過嚴格的管束。

王太後攝政時,為了躲避壹次民眾暴動,偕同他的兒子到聖日耳曼宮避難。

他們發現這座大房子實在破敗不堪,家具全沒有了,沒有壹只箱子,沒有壹張桌子,甚至連壹張床都沒有,所有的玻璃窗幾乎全被打碎了。

當時正值隆冬正月,凜冽的北風吹進那些相互通著的空曠大廳裏,形成了陣陣刺骨難耐的穿堂風。

紅衣主教的行李不少,他答應把他的三張行軍床借出來。

這樣,大部分侍臣(侍臣並不多,因為有些窮君主幾乎沒有侍臣)還是睡在幹草上,他們凍得臉色慘白,咳嗽的要命,裹著鬥篷蜷縮成壹團。

假如沒有大郡主同行的話,沒有攜帶內衣的路易十四在聖路易居住的這段時間內都不能夠換襯衣。

這類事情連同另外壹些類似情況激怒了巴黎人,他們感到恥辱,這就是他們不能寬恕馬薩林的理由。

也是為什麽當布律塞爾老爹開始在人聲鼎沸的街巷奔跑,發出

免稅!”

的悲痛呼號時,人群為他鼓掌,為之歡呼,並且異口同聲地與他壹起呼喊那鼓動人心的口號:

免稅!”

早在國王、王太後和紅衣主教尚住在王宮,王室還沒有逃到聖日耳曼之前,他們就聽到過壹個像轟雷般的呼聲響徹群情激昂的城市:

免稅!布律塞爾萬歲!”

人們奔走相告,到處傳說,想出了這個好主意的老頭兒非常正直,生活簡樸,樂善好施,乃致他經常請住區內的窮人吃飯,同他們***享白菜湯。

他和馬薩林形成多麽鮮明的對照啊! 馬薩林預感到這樣壹個中邪的人有把壹切攪亂的危險,建議王太後及早下令逮捕這個危險的魔頭。

紅衣主教通常不喜歡動武,他相信他那意大利式的機智,相信他慣用的哄騙人和甜言蜜語軟化人的獨特伎倆。

馬薩林是個怪人,心理狀態十分復雜。

他愛王太後,王太後也熱戀著他,現在看來確有其事。

甚至可能在他沒有當神父之前,就和王太後私通過。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這個意大利人以持續不懈的熱情保衛小國王的事業(總之,亦即法國的事業),對付巴黎人民、巴黎高等法院和迫在眉睫的革命。

於是布律塞爾老爹遭到逮捕,德·科曼熱先生負責把他押送到巴士底獄或萬森監獄去。

德·科曼熱在乳母家裏找到了由全家陪著的布律塞爾。

德·科曼熱把布律塞爾押上宮廷馬車,這輛馬車如同當時的財政壹樣,狀況十分可憐,車輪才轉了幾圈就斷了,車身塌了下來,只好另找壹輛了。

忠心耿耿的乳母乘著尋找馬車這段時間,跑到左鄰右舍呼救。

於是逐家逐戶、逐街逐巷、逐區逐區燃起了民眾的怒火。

人們從衣櫃裏面,從高高的閣樓上邊拿出那些自神聖聰明[3]時期以來壹直收藏的火槍、寶劍和吹管[4]。

轉瞬間,成百個街壘豎立起來了。

這是很容易的事,因為壹兩個五鬥櫥,壹輛翻倒的兩輪車就足以堵住寬度不到兩特瓦茲[5]的街道了。

同這些資產者站在壹起的,還有不知從哪裏迅速聚攏來的成千上萬的兇神惡煞,他們仇恨富人,偷盜殺戮,壹個個臉色鐵青。

乞丐、憤怒的人、湊熱鬧的人、扒手和小店主們潮水般擁向王宮,攻打這座馬薩林、國王和王太後居住的宮殿。

馬薩林受到差辱,感到大地在自己的腳下顫動。

從此

投石黨之亂”

開始了,法蘭西因而經歷了五年之久的不和、爭鬥、內戰、饑荒和窮困。

我不談這些在不幸和混亂年代發生的各種情況,因為後來,馬塞爾·布朗熱以此為內容寫過壹本很有名的書。

我還是來談談布律塞爾這個人吧。

大家竭力營救他。

巴黎高等法院的法官們兩次到王宮請求釋放布律塞爾,當他們壹無所獲歸來時,手執長劍和木槌的群眾截住他們的去路,喊道:

布律塞爾呢?

布律塞爾在哪兒?

回去找布律塞爾吧!”

德·雷茲主教助理由於廣舍布施,曾經壹次布施了三萬六千埃居,深孚眾望,他前往宮中求情,也同樣遭到冷遇。

最後經過談判,心虛的馬薩林讓了步,布律塞爾被巴黎人民凱旋般地擡回家裏,他激動得哭了,深深陶醉在陡然受到的群眾愛戴之中。

可是,過了兩個星期,他就從造反者變成搖尾乞憐的人,他籌劃著得到幾乎被他打倒的紅衣主教的垂青。

有些傳記作者肯定地說,布律塞爾被委任當了巴黎市長,後來還當了巴士底的典獄長。

不過由於老頭兒年事已高,這種說法值得推敲。

十三年後,當誰也不再想到布律塞爾和投石黨之亂的時候,在巴士底獄的壹間單人囚室內,有壹個遭到長期幽禁不明身份的人。

在方克·布朗塔諾先生公布的珍貴的巴士底獄在押犯的花名冊中,這個囚犯只登記著壹個姓:

伊韋”

,姓的下邊寫著說明:

布列塔尼的牧師,十足的瘋子,欲刺殺法座馬薩林紅衣主教,曾窩藏在布律塞爾家中。

這個從1648年就不幸身陷囹圄的人,肯定是眾多無名人物中的壹個。

這些無名人物在動亂的年代裏,由於利欲熏心,被革命者煽動得狂熱起來,掉進混亂的漩渦,落了個悲慘的下場,而煽動他們的革命者卻從混亂中脫身出來,贏得了榮譽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