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堅定,徹底的鬥爭精神 西天路上孫悟空以力保唐僧取經為神聖使命,“降妖服魔”責無旁貸。壹根如意金箍棒“掃盡天下不平之事,除盡天下不仁之人”,“敢問路在何方!”的英雄豪氣躍然紙上。什麽妖魔鬼怪,什麽美女畫皮,什麽刀山火海,什陷阱詭計,孫悟空萬難不屈,百折不回,頑強與之奮戰,直至最後的勝利。八十壹難之中,無論是“黃風怪”,還是“大蟒精”,抑或是“白骨精”等等,孫悟空那種除惡務盡,決不與任何邪惡勢力妥協的鬥爭精神貫穿取經始末。
(二)敢為崇高理想而獻身 西天取經是孫悟空追求的崇高理想,而這壹理想的實現過程與他同邪惡勢力作鬥爭的過程交織,滲透在壹起,互相輝映。
1,戰勝自我:勇於戰勝他人的人不容易,而勇於戰勝自己——自我內在缺陷人性弱點的人更不容易。孫悟空確是這麽壹個“鬥戰勝佛”。“真假美猴王鬥爭”壹回,非常精彩。“六耳獼猴”假冒充猴王,招搖撞騙,孫悟空怒不可遏,從花果山到“落伽山”,南天門,“陰司地府”,直到“雷音寺”,攪得天翻地覆。如來指出妖猴的真相,孫悟空難解心頭之恨,“壹棒”將他打死。這是兩種思想的正面交鋒,也是兩種人生追求的“現實碰撞”。五百年的磨難與反省,孫悟空脫胎換骨,就必須與內心另壹個自我“徹底絕裂”。
2,忍辱負重:西行途中孫悟空被師父“壹度氣跑,兩次遭貶逐”。首次氣跑是“心猿歸正,六賊無蹤”(第14回),孫悟空對攔路搶劫的歹徒首開殺戒,反遭師父責備“無故傷人性命,全無壹點好善之心”,孫悟空壹氣之下跑至東洋大海,“壹度遭貶逐”是“屍魔三戲唐三藏,聖僧恨逐美猴王”(第27回),孫悟空對狡猾多變,想吃唐僧肉的白骨精義無反顧地給予“三打”,唐僧反而將功變罪,“壹紙貶書”,無情地“逐走”孫悟空。“二度遭貶逐”是“神狂誅草寇,道昧放心猿”(第56回),對於壹夥剪徑的強盜,孫悟空毫不留情,壹壹除盡,師父決然將他再次“逐走”。壹而再,再而三地遭受“貶逐”,莫大的冤屈,孫悟空卻不計較個人恩怨得失,壹心以事業為重。“身回水簾洞,心逐取經僧”(第30回),從而表現出寬廣的胸襟與氣度,這些放在“齊天大聖”那時的他是萬萬行不通,辦不到的。
3,勇於犧牲:作為“聖僧”的高徒,每遇妖魔鬼怪,或遭陰謀詭計,他都主動請纓,沖鋒在前,與邪惡勢力,搏鬥在最前線,哪裏最危險,哪裏就有孫悟空的身影。“聖僧夜阻通天水,金木垂慈救小童”(第47回),通天河的金魚精“為禍壹方”,每年要吃壹對童男女,孫悟空為民除害,與豬八戒變成陳家的小兒小女,充當妖怪的“口中之食”,其敢於犧牲的精神,蒼天可鑒。在對敵鬥爭中,即使身遭傷害,壹樣毫無畏懼,舍生忘死。迎戰紅孩兒時,被“妖孩”的“三昧真火”,弄得“火氣攻心”,“三魂出舍”,差點喪命,醒來後說的第壹句話竟然是“師父呢!”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師父的安危,以及取經大業的成敗。其勇於犧牲之誌,感天動地。
4,接受磨難:“艱難困苦,玉浴於成”。艱難困苦是磨厲人格之最高學府。“鬥戰勝佛”這道神秘光環的背後是淚水,汗水,甚至血水的凝練。“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西行路上的磨難壹為身外的“邪惡勢力”,對此孫悟空憑借大無畏的精神與超強本領(筋鬥雲,七十二變化,如意金箍棒)能夠較順利駕馭。壹為取經路上與孫悟空形影不離的緊箍兒與緊箍咒,這可謂最大的磨難。它的作用與威力,不止是肉體上的折磨之苦,而是壹種精神上的“蛻化之痛”,這就需要孫悟空有超越常人的意誌與毅力,接受它的考驗。實踐證明,在每壹次那陣陣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慘痛之聲中達到自我人格的不斷完善,人性的不斷提升。
(三)不為狹隘的物質利益所囿,堅定的信念 “英雄難過美人關”。西行中有多少美色的誘惑,孫悟空都不為所動,其心誠誌堅,非同壹般。而同為取經營壘中的豬八戒,卻抵擋不住貪色之欲。每遇美女子,就心旌搖蕩。他本為天廷的“天蓬元帥”,只因“酒醉戲嫦娥”,而“被貶”凡間為豬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他在“三藏不忘本,四聖試禪心”(第23回)得到深刻教訓後仍不思悔改。無論是高家莊的“渾家”,還是西梁國女王,都使他“垂涎浴滴”,“心癢難撓”。甚至對“盤絲嶺盤絲洞中的七個女妖(蜘蛛精)也要盡情調戲壹番,貪色本性暴露無遺。權勢與金錢同樣是考驗英雄的試金石。孫悟空為了取經大業的成功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還會在乎那權勢與金錢嗎?把他們視同無物。我們看到了壹個忠於理想事業,保持崇高精神生活的“英雄大丈夫”的光輝形象。什麽才是真正的“有所為,有所不為”。而豬八戒貪財愛錢,瞞著師父,師兄,師弟私藏銀兩,為壹己之私,“意亂情迷”,時有表現。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被師父“貶走”後,他卻想著與師弟私分行李,“各奔前程”,“壹拍散夥”。雖然他最終沒有離開取經隊伍,但他這種被猥鎖的物欲所“迷塞心胸”,目光短淺的毛病確實給取經事業帶來了不少的麻煩,有時甚至是很壞的影響。
(四)警惕之心,清醒之誌,深隧之神 “識時務者為俊傑”。何謂“時務”?即指我們生活的環境,其中隱含著許多對我們不利的因子。既要“識”,首先必有警惕之心。“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防人之心不可無”。只有明辨善惡曲直,洞悉正邪黑白,才能“有理有利有節。”《西遊記》雖以唐僧西天取經故事為線索,但唐僧似乎並不是全書的正面人物形象,很多時候作者把他放在與孫悟空對立的層面加以善意的諷喻。唐僧身上集中了封建儒生的迂腐和佛教信徒的虔誠,他成天念叨著對壹切“妖魔蟲豸”講仁慈,“行恕道,”是非不分,善惡不明,正邪不清,人妖顛倒,自己對惡勢力壹味的屈服,軟弱,卻對忠心耿耿保護他安全,肅清西行路上障礙而“除妖滅怪”的孫悟空不能容忍。輕則斥責惹禍生事,殘酷不仁,重則罵他“無心向善之輩,有意作惡之人”甚至“念咒貶逐”。唐僧這種迂腐不堪給西行之途“蒙上”多少陰影,給孫悟空頻添多少艱難困苦。 由“美猴王”到“齊天大聖”再到“鬥戰勝佛”,孫悟空壹生走過了壹個不平凡的戰鬥歷程。生命從“自發”到“自覺”再到“自為”,我們看到了壹代英雄人物的成長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