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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遇見壹個光明的人》

山東中秋轉西北時,霜降來了。

幾年前,著名媒體人沈浩說過壹句感動中國的話:總有壹種力量讓人淚流滿面。動力是什麽?沈浩沒說。在他的邏輯裏,感動就夠了。但是克爾凱郭爾很清楚。他說記憶就是想象。在我關於山東的想象中,突然感覺到了壹種清晰的力量交匯。

2017國慶假期。原計劃是Xi安→濟南→濟寧→臨沂→日照→青島→煙臺→威海→東營→濟南。首先,在這麽多地方,時間是不夠的;其次,原本打算去臨沂的朋友提前在濟南見面,所以縮短了行程。所以國慶去山東的行程馬上改成了濟南→濱州→東營→淄博→青州→聊城→東阿→濟南。

宋代詩人李說:“久聞洋人,相見即明。”。當然,壹起上學的同學都不是外人,但他們在不同地區、不同領域的優秀還是讓人覺得像外人。

“青春閱覽室,永遠的壹家人。”

在人的壹生中,大學四年的時間並不算長。但為什麽在這短短的四年人生裏,會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突然想到了吳軍的名篇《與朱的壹封信》及其環境:“風煙凈,天山* * *。”

大學四年不是沒有世俗功利,但那四年基本上是我們壹生中最純粹的時期。用“風花雪月皆幹凈,天山* * *”來形容大學四年或許再合適不過。在合適的情況下,我們大學的青春壹定是像吳軍說的那樣:“從小溪裏飄來,什麽都行。”巧合的是,我們讀大學的時候,金庸的《笑傲江湖》已經紅遍全國。當時室友王也學過《君子劍》。從本質上說,當時我們這幫人的審美精神有很多“笑傲江湖”的成分。

由於“壹切風煙凈,天山* * *”的學習環境和“笑傲江湖”的審美精神,畢業後,我們這些人居然在吳軍的《與朱書》中說:“負勢相競,吾爭高點,千峰。”無論城市大小,每次看到各自城市的同學,家庭成員所擁有的自豪感瞬間明亮起來。

因為假期加班,答應節前陪我去山東的楊和王都不能離崗,更別說離開濟南了。所以,我們只能在楊工作的白雲湖吃魚宴。

魚和白雲湖特有的雙黃鵝蛋,太棒了。但是讓我眼前壹亮的是白雲湖本身。我在濟南呆了四年了。畢業後,我多次回濟南。我都不知道濟南還有白雲湖。更進壹步,我才知道,那其實是李清照、張、李開鮮散步吟詠的地方。現在想起來,當初只知道大明湖的時候真的很無知。

偶遇和驚喜壹直是旅遊必備技能。這壹次,白雲湖對我來說就是這樣。

“七十二般春暖花開,可惜恰似江南。”

濟南的美是柔和而奢華的。但在很多人的贊美中,這種美只依附於江南。所以阿清王平有“惜才如江南”之說。

但在王平的“可憐”裏,我感覺也有“可憐”的意思。

濟南的美不在六朝,卻時不時讓妳覺得可惜。可惜時間長了,名人就多了。

我們坐在“喝啤酒吃蛤蜊”的包間裏的時候,以前壹起在系隊打球的同學瑞,現在胖了,也挺有名氣了,士氣高漲。朝野事務如數家珍,他隨意效仿。不過讓我們壹群同學眼前壹亮的是大四的韓。作為傳媒集團的董事長,我們都熟悉他在琴棋書畫方面的造詣。這次他居然秀了壹個用彈弓打蚊子的絕技。不僅如此,他還可以用手指彈出撲克牌,就像電影裏武術高手可以用撲克牌在5米外傷人壹樣。他這壹折騰,驚得本來就貴為壹行的劉同學,眼睛瞪得大大的,白雲湖鵝蛋,頓時離主人而去。

現在的山大中心校區,我們上學的時候叫新學校。校園北門南100米的“三點把子肉”是不可錯過的美食。我去過濟南很多賣把子肉的店。如何快速判斷壹家的肉質好壞?可以分享的經驗是,只要店裏有兩個60歲以上的老人,這家店的肉壹定是好的。有三個老人跑山大北門。魯菜的品種很多,但最流行、最到位的口號是:幹飯好米,大肉。

從濟南到東營,必須經過濱州。我的下鋪兄弟李在那裏。作為壹個中文系的學生,有壹件事我壹直想不明白,就是在壹個房間混了四年的三兄弟,居然進了金融領域。馮雪是光大證券的董事長,劉斌是壹家銀行的行長,下鋪的李偉也支持濱州的中信證券。而金融,對於已經浸淫在文字裏的我來說,簡直就是方寸之外,它們照在我的眼睛裏。

我壹定要去濱州的魏氏莊園,眼睛亮亮的。

隨便百度壹下,可以看到下面的文字:魏氏莊園占地40余畝,呈“工”字型布局,由住宅、花園、池塘、祠堂、廣場五部分組成。莊園的住宅將中國古代具有軍事防禦功能的城墻建築與北京的四合院結合在壹起,形成了壹組具有獨特藝術風格的城堡建築。

野史,正史,對魏氏家族如何發展,如何建立莊園等問題都有答案。與我去過的南潯小連莊、開元碉樓相比,魏的莊園缺少了中西合璧的風采,反而更加厚重樸實,或者說是智愚。它在飲水、門禁、武裝、逃生等細節上的匠心似乎更勝壹籌。巧的是,五壹假期我剛去過廣安武勝的保真村。位於山脊上的堡鎮村,有易守難攻的優點,也有局促狹長的缺點,不如魏莊園的四合院安穩舒適。

還有壹個特別的情,就是和我同歲的魏院士,是魏莊園的老鄉。

幾年前,我和幾位安校友代表山大給時任西北工業大學副校長的魏院士頒發傑出校友獎時,和他聊起了家鄉的莊園。異鄉遇故人的驚喜,成了激動的冰波眼中的光。

但我不能在院士的光芒下止步。同學老張已經在東營訂餐了。

幹炒黃河刀魚、白湯野生鯽魚、紅燒嘎魚、海陸雙蒸梭子蟹、大閘蟹,氣勢洶洶地占據桌面。如果這些是主菜,那麽各種貝殼就有了配菜的意義。在家鄉的味蕾裏,沒有壹道菜的大小之分,只有別人的情感祝福。比如我吃過內蒙、寧夏、新疆、陜西的羊肉,但是每個地方的人都覺得自己最好吃。海鮮也是。煙臺、青島甚至海南的朋友都說他們的海鮮不錯。東營的學生也壹樣。在老張、周曉和他們的兩位妻子的稱贊中,東瀛的食物確實別有壹番風味。

席間,老張說了壹句“就吃壹只螃蟹”,讓女兒想了又想。於是,她寫下了《水在何處歇》。她眼中的東營,緩慢而波瀾不驚。吃個飯跑個50公裏也是清靜。山東沒有第二個城市能像東營這樣豪邁曠達。慢遊,曠達,形成了東營學生內斂低調的風格。但我知道,他們的身體裏有壹條大河。

除了美食,東營人以濕地為榮。我們去的那天,所有的樹都被風吹彎了。不知道長風有多長,也不知道長風如何破浪。我只知道鳥兒已經歸巢,船只也停止了航行。然而,即便如此,懷上二胎的周太太依然站在風口浪尖。從濕地電影節到鳥類博物館再到我第壹次感受到的5D電影,在她專業溫柔的敘述和深厚的友誼中,我在東瀛的同學朋友們對我許下了壹個宏大的承諾:再來。

作為八大菜系中唯壹自封的菜系,魯菜的名聲和擅長文史的山大很像,沈浸而悠閑。東營的鮮河海,濱州的嘟嘴鰱魚,當然是魯菜。但是宮廷風味的魯菜還是博山。連續加班三天的王終於休息了。因為趙執信故居的翰林餐廳沒有座位,他在博山另壹家同樣有名的“品味老博山”訂了四四個座位(四個冷盤、四條線、四個大件、四份飯)。據他說,過去的習俗是在八仙的桌子上放四道菜,這意味著安全。但那壹天,蔥燒遼參、紅燒魚翅等傳統山東菜式,依然突破了安全穩健的風格,幾乎以其奢華為榮。

席間,大名鼎鼎的博山豬頭赫然在列。但另壹道名菜博山脆皮鍋卻不見蹤影。第二天,洪剛老弟特意安排了博山石蛤蟆店,卻不見脆皮鍋的影子。

真正好吃的鍋巴,是聊城古城壹家經營魯菜的“老味道”餐廳。

素有水城之稱的聊城,不像手握西湖的杭州那樣婉約委婉,而是直奔主題。肆意環城的東昌湖,把景陽岡的俠義,獅子樓的醉態,沈澱成了光月樓的傳奇。乘船到湖心島上的花園壹號時,夜色映紅了聊城所有的燈火。推開餐廳的木窗,船槳聲,燈光影。突然想到,很多年前,朱自清和俞平伯也是用同樣的題目來寫他們心目中的秦淮河。而我和女兒,甚至因為這次山東之行,寫出了自己的感受。

1985,進了山大中文系;2015,女兒也考上了山東大學中文系。兩代父女,30年,在院子裏,蘆葦叢裏,水浸,對生活有壹種恍惚的敬畏。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懷濤壹個人開車去看望母親,彭第二天要檢查工作,於是兩人委托回聊城休假的中學同學,現在濟南某集團紀委書記金峰陪同。聖旨博物館和山陜會館,莊嚴典雅,都與皇帝有關。家國情懷是壹個很大很抽象的詞。但在廳堂的梁柱細節中,妳會體會到壹個人與壹個國家甚至壹個廳堂的聯系。就這壹點,長久以來感情是如此深厚。也許正如詩人所說,“國家和私人生活之間的壹杯飄忽不定的咖啡。”

彭從作品中抽身的時候,我們已經在東阿了,因為《大宅門》裏壹群老戲骨的精彩表演,東阿有了影視意義上的傳奇。但看到東阿黑驢基地、影視城、阿膠生產線後,我開始從心底驚嘆。在美國人設計的公園式工廠裏,天鵝優雅地遊動。只有在這裏,我才相信阿膠的功效。

就算是學中文的,到了東阿才知道曹植陵在這裏。

關於這次旅行,我們還能說些什麽?讓我們借助詩人的告白來結束難忘的旅程:

平靜的水池

是壹處幽靜清高的旅遊之地,也是壹處與日月相依的好去處。

我願意把每壹天都當作壹年來過。

哪怕是壹輩子。我想緊緊跟隨時間,壹點也不動。

讓壹切都不要過去,讓我們在那裏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