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對義和團的正面評價:
認為義和團運動是壹次由農民群眾自發的反帝愛國運動,雖然失敗了,但它具有偉大的歷史意義。義和團的英勇行為,表現出中華民族的不甘屈服的反抗精神;義和團運動沈重打擊了外國侵略者,粉碎了其瓜分中國的計劃;同時還間接打擊了反動賣國的清政府;最後,義和團運動促使民族覺醒,對民主革命的勝利起到了推動作用。
代表意見:
中國留日學生創辦的刊物《開智錄》於1901年發表文章《義和團有功於中國說》,稱:“中國人柔筋脆骨,已為萬國所不齒矣;絕東老大之號,第二猶太之名,已淒聲盈耳矣。甲午壹敗,割地求和,俯首貼耳,任外人之予取予攜,不敢稍違豪命,人心板板,民氣毫無。義和團此舉,實為中國民氣之代表,排外之先聲矣!彼耽耽逐逐以壹鼾睡而目盡我中國人,而狂思妄想豆剖瓜分我中國者,觀於此能無廢然變計耶!”
早年留學美國的著名改良主義者容閎也於1901年告訴他的學生劉禺生說:“予默觀現時大勢及中國將來情形,當竭誠以授汝,汝其闡行吾誌乎?汝以義和團為亂民乎?此中國之民氣也。民無氣則死,民有氣則動,動為生氣,從此中國可免瓜分之局,納民氣於正軌,此中國少年之責也。(美國)十三州獨立,殺英稅吏,焚英貨船,其舉動何殊義和團?”
陳獨秀早期指責義和團的愚昧,後來思想發生壹些變化,他在《我們對於義和團兩個錯誤的觀念》(1924年)中指出壹般人對義和團運動懷著的兩個錯誤觀念的原因。即“他們只看見義和團排外,看不見義和團排外所發生之原因”和“他們不曾統觀列強侵略中國,是對全民族的,不是對於少數人的;劇烈的列強侵略,激起了劇烈的義和團反抗,這種反抗也是代表全民族的意識與利益,決不是出於少數人之偶然的舉動。”最後他認為:“我讀八十年來中國的外交史、商業史,我終於不能否認義和團事件是中國民族革命史上悲壯的序幕。”
孫中山先生早期也對義和團的缺點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後來,他在繼續批評義和團弱點的同時也對義和團抵禦外侮的行為進行了肯定,他在《國民會議為解決中國內亂之法》中說“及遇義和團之變,中國人竟用肉體和外國相鬥,外國雖用長槍大炮打敗了中國,但是見得中國的民氣還不可侮,以為外國就是壹時用武力瓜分了中國,以後還不容易管理中國,所以現在便改變方針,想用中國人來瓜分中國”。後來他在《九七國恥紀念宣言》中更指出,雖然義和團存在嚴重缺點,“然而義和團的人格,與庚子辛醜以後,壹班媚外的巧宦,和賣國的奸賊比較起來,真是天淵之隔。可怪他們還笑義和團野蠻。哼!義和團若是野蠻,他們連猴子也趕不上”。
1955年,在北京各界歡迎東德代表團大會上,東德總理格羅提渥將當年德軍繳獲的義和團旗交還給周恩來。周恩來同誌隨後指出:“1900年的義和團運動,正是中國人民頑強地反抗帝國主義侵略的表現。他們的英勇鬥爭是五十年後中國人民偉大勝利的奠基石之壹。”
外國也有壹部分人同情義和團運動。列寧發表《中國的戰爭》,針對壹些人稱義和團運動是“由於‘黃種人敵視白種人’,‘中國人仇視歐洲文化和文明引起的’”指出“中國人並不是憎惡歐洲人民,因為他們之間並無沖突,他們是憎惡歐洲資本家和唯資本家之命是從的歐洲各國政府。那些到中國來只是為了大發橫財的人,那些利用自己的所謂文明來進行欺騙、掠奪和鎮壓的人,那些為了取得販賣毒害人民的鴉片的權利而同中國作戰(1856年英法對華戰爭)的人,那些用傳教的鬼話來掩蓋掠奪政策的人,中國人難道能不痛恨他們嗎?”他還譴責說:“歐洲各國政府(最先恐怕是俄國政府)已經開始瓜分中國了。不過它們在開始時不是公開瓜分的,而是像賊那樣偷偷摸摸進行的。它們盜竊中國,就像盜竊死人的財物壹樣,壹旦這個假死人試圖反抗,它們就像野獸壹樣猛撲到他身上。它們殺人放火,把村莊燒光,把老百姓驅入黑龍江中活活淹死,槍殺和刺死手無寸鐵的居民和他們的妻子兒女。就在這些基督徒立功的時候,他們卻大叫大嚷反對野蠻的中國人,說他們膽敢觸犯文明的歐洲人。”
美國作家馬克·吐溫在壹次演說中表示:“外國人不需要中國人,中國人也不需要外國人。在這壹點上,我任何時候都是和義和團站在壹起的。 義和團是愛國者。他們愛他們自己的國家勝過愛別的民族的國家。我祝願他們成功。義和團主張要把我們趕出他們的國家。我也是義和團。因為我也主張把他們趕出我們的國家”。
2、對義和團的負面評價:
主要代表意見:
鄒容在其著作《革命軍》中說“有野蠻之革命,有文明之革命。”“野蠻之革命有破壞,無建設,橫暴恣睢,知足以造成恐怖之時代,如庚子之義和團,意大利加波拿裏,為國民添禍亂。”
魯迅在《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中說:“清光緒中,曾有康有為者變過法,不成,作為反動,是義和團起事……”。
蔡元培在1916年說:“滿洲政府,自慈禧太後下,因仇視新法之故,而仇視外人,遂有義和團之役,可謂頑固矣。”(《華工學校講義》)
李大釗在他著名的宣言性論文《東西文明根本之異點》(1918年7月1日)中說:“時至近日,吾人所當努力者,惟在如何吸取西洋文明之長,以濟吾東洋文明之窮。斷不許以義和團的思想,欲以吾陳死寂滅之氣象腐化世界。”
陳獨秀在發表在《新青年》上的《克林德碑》(1918年)壹文,更是全面分析了義和團運動在五個根本方面反時代潮流的特征,陳獨秀最後總結說:“照上列的事實看起來,現在中國制造義和拳的原因,較庚子以前,並未絲毫減少,將來的結果,可想而知。我國民要想除去現在及將來國恥的紀念碑,必須要叫義和拳不再發生;要想義和拳不再發生,非將制造義和拳的種種原因完全消滅不可。現在世上是有兩條道路:壹條是向***和的科學的無神的光明道路;壹條是向專制的迷信的神權的黑暗的道路。我國民若是希望義和拳不再發生,討厭克林德碑這樣可恥的紀念物不再豎立,到底是向哪條道路而行才好呢?”
學者王致中曾發表論文《封建蒙昧主義與義和團運動》,批評義和團運動是壹場愚昧、仇外的運動。引起較大反響,其論點和論據被廣泛征引。
認為義和團的行為除了殺害無辜的外國人外、也直接造成許多無辜的中國人(數量遠超過洋人及教民)受害,而且針對對象從光緒帝(所謂壹龍)、李鴻章、奕匡(所謂二虎)、京官大臣(所謂十三羊,或謂三百羊,宣稱京官除十八人外全應殺)至洋人、教民、普通百姓(所謂十毛),無法無天,除屠殺外,也奸淫擄掠,其不人道處比八國聯軍更甚,不論以中外的傳統道德觀點來看、義和團的行為實屬野蠻殘暴。
被視為朝廷救星的義和團,其實是壹大群分布甚廣的烏合之眾。義和團的領袖頂多是壹個部分團民的頭兒。刀槍不入的法術,是義和團的標記,變成了他們救世的法寶。他們的法術,對於應付槍炮沒有任何用處,但可以動員很多人加入。需要澄清的是,當時並沒有所謂紅燈照這種婦女組織。所謂的紅燈照,只存在於某些富於幻覺的人們的傳說中,壹些人甚至幻想她們可以飛到外國,用紅燈把俄國和日本的首都給燒了。厲行禁欲主義的義和團裏,的確存在若幹女人,男人簇擁的女人,比如黃連聖母。
為了讓人們相信自己的法術和神通,義和團把自己可憐的知識儲備中的所有都傾囊倒出,有八卦的名號,有符咒的使用,還有來自戲劇小說裏的神仙和英雄,從關羽張飛到悟空八戒,應有盡有。倒是挺有中國特色。眾多義和團研究列舉的義和團戰績,絕大多數都是清朝正規軍的。建立在虛幻的法術上的勇敢,是靠不住的。盡管他們的確進行了抵抗,也犧牲了很多人,但卻沒有對八國聯軍造成太大的威脅。他們實際上是被清政府利用了,確切地說是被保守派利用,當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