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數據的角度來看,從2017年到2019年,平均票價持續上漲相對應的是上座率持續下跌。除了票價上漲的原因外,這兩年整個市場內容方向有明顯的調整,主旋律商業大片成為了市場絕對的主流。主旋律大片的”市場化”仍然有很長的距離,也需要反復嘗試來滿足當下市場主力觀眾的市場需求。但好在,今年25歲以下觀眾對於影片票房“供血”是非常明顯的,尤其是《我和我的家鄉》、《奪冠》都達到了40%以上,在此前三年,也僅有《復聯4》可以達到這壹成績。那麽,對於制作端來說,如何更仔細地拆分市場受眾的審美喜好,對於接下來的主旋律大片其實至關重要。畢竟依靠單壹的“主旋律電影”商業化,也很容易引起觀眾的疲勞感。
2020年已經到了最後的“沖刺階段”。
由於今年沒有頭部進口大片率先替賀歲檔“打頭陣”,所以隨著幾部具備壹定體量的國產片入市,今年的“沖刺戰”基本上已經打響。壹度跌破3000萬的電影大盤,也再度看到了回暖的希望。
在疫情復工之後,整個產業依然對票房回血至多少抱有絕對的期待。但相比數字狂歡,“冰面下”的真實卻被忽略的數字應該引起更大的註意。例如,今年觀影人次的流失會是未來產業重建的壹個絕對隱患,事實上觀影人次同比下降已經在前兩年就呈現出了明顯的趨勢。那麽,在這種下降當中哪壹個年齡段的觀眾流失更為致命呢?
答案是25-29歲的“社會中堅”成為流失的主力,而且從2017年開始就已經呈現出了持續流失的態勢。對於絕大多數娛樂方式,具有購買力的“社會中堅”是支撐商業模式的核心驅動力。盡管對於電影產業來說,“擴寬觀眾年輕層”是過去幾年壹直提到高頻口號。
在壹個正常且良性觀眾的電影市場裏,鞏固主力消費群體擴寬低頻觀眾群,的確對於市場發展是有益的。但如果在壹個需要“重建”,全球電影市場經歷“黑天鵝”之後依然過度聚焦在“高齡用戶”,而具有絕對購買力的“中堅力量”大量流失,那麽中國電影產業又能在“全球第壹大票倉”的位置上坐多久呢?
1
—25-29歲具有“購買力”的人群
逃離電影院—
逐漸下降。
其實率先開始擔憂具有“購買力”的人群逃離電影院,來源於壹個數據。2020年截至目前,全年票房前五名的電影裏非國慶檔的兩部電影《八佰》和《金剛川》30歲以下觀眾占比少於其他三部國慶檔影片,尤其是國慶檔之後《金剛川》30歲以下觀眾占比為49.9%,不足半成。
“90後占比過半”曾經在市場上是壹個被過分批評的市場現象,認為電影市場過多以年輕人審美為導向,整個產業因為“年輕人占領電影院”導致口碑和票房倒掛。於是,在之後的內容調整當中,“口碑為王”開始發揮絕對作用,其中很明顯的壹個特征在於拓寬觀眾年輕層,尤其是高齡用戶開始走入電影院。
拓寬觀眾年輕層,當然是壹個成熟市場成熟化的標誌。但是拓寬觀眾年輕層有壹個前提,就是鞏固主力觀眾。但是從2017年到2019年,全年票房前五名的電影裏25-29歲觀眾平均占比從32.26%下降到了23.02%,2020年截至目前全年票房前五名的電影裏,這壹區間的平均占比下降到了22.94%。
但是很明顯,25-29歲的觀眾是電影市場的“優質用戶”,因為這壹年輕段的用戶具有絕對的購買力。兒童的購買力來自於父母,父母的購買力來自於子女,而25-29歲某種程度上承載著拓寬低齡和高齡用戶的重要責任。
其實這個數據不能完全看占比下降,如果25-29歲觀眾占比下降卻帶來了觀影人次的大幅上漲,那麽恰恰說明這壹區間正在發揮“拉新”作用。但事實上,2016-2018年,全年30歲以下觀眾每年依次遞減,與此同時全年觀影人次的增速在這兩年明顯放緩。2019年全年觀影人次17.27億,同比增長0.5%。觀影人次的增長“停滯不前”和25-29歲觀眾占比的大幅下降,兩個數據加起來對於整個產業來說,就意味著“購買力”的減少,這對於此後電影市場的回血可以說是壹個相當大的隱患。
2
—問題出在哪裏?—
“腹背受敵”。
導致“社會中堅”逃離電影院,必然是內外因皆有。其中,從內因的角度來看,平均票價上漲是壹個很重要的壹點。
隨著隨著內容供給質量提升,“為口碑付費”成為了供給端渴望市場反哺的壹個重點。但是票價的突然性上漲,對於絕大多數觀眾來說缺乏壹個過渡緩沖。畢竟中國電影市場真正的“擴盤”到高峰用了非常短的時間,觀眾對於電影這壹娛樂形式實際上沒有形成過於明顯的“剛需”,壹旦票價過快上漲,那麽必然會帶來流失。
從數據的角度來看,從2017年到2019年,平均票價持續上漲相對應的是上座率持續下跌。但這壹數據趨勢往往被壹分為二的看待,壹方面因為之前票補關系導致票價過低,而票價上漲對於制作端來說是“天經地義”;另壹方面,11%的全年平均上座率意味著整個市場存在著極大的浪費空間,“十分之壹”的飽和度也加大了整個產業終端的負載壓力。這壹分為二的看待方式,壹方面讓“單價”持續上漲,另壹方面寄希望內容帶來“空缺”填補。
但事實證明這是過於理想化的方式,“持續下降”遠比“下降”更加讓人觸目驚心,這意味著單靠“內容自愈”是成效不大的。除了票價上漲的原因外,這兩年整個市場內容方向有明顯的調整,主旋律商業大片成為了市場絕對的主流。盡管從單片成績反饋來看,這種轉向是成功的,但是從長遠的市場反饋來說,25-29歲主力觀影人群下降又該如何解釋呢?
所以,主旋律大片的”市場化”仍然有很長的距離,也需要反復嘗試來滿足當下市場主力觀眾的市場需求。但好在,今年25歲以下觀眾對於影片票房“供血”是非常明顯的,尤其是《我和我的家鄉》、《奪冠》都達到了40%以上,在此前三年,也僅有《復聯4》可以達到這壹成績。那麽,對於制作端來說,如何更仔細地拆分市場受眾的審美喜好,對於接下來的主旋律大片其實至關重要。畢竟依靠單壹的“主旋律電影”商業化,也很容易引起觀眾的疲勞感。
此外,今年停滯近半年的“電影消費”對於產業內是壹種煎熬,對於產業外是壹種思考。沒有人否認電影強大的吸引力,但電影是否是娛樂“剛需”其實是存疑的。從外部競爭來說,電影的確需要和其他娛樂方式爭奪用戶時間,而院線電影本身的“不便捷性”在越來越便捷的現代社會必然是存在自身短板的。
而今年更值得關註的在於其他娛樂方式的“自我叠代”對於電影消費耐心的稀釋。尤其是今年視頻平臺“短劇”爆紅,其實對於年輕消費者的吸引力有所增加。無論是《隱秘的角落》、《沈默的真相》還是《摩天大樓》,都在具有高熱度的同時收獲了較高的口碑。而近期,視頻平臺也相繼提價,某種程度上也是受益於內容。此外,短視頻平臺的日活量也在迅速提升,單以快手為例,2020的上半年日活已經達到了3.02億,月活則超過7.76億。
盡管長短視頻,電影和其他文娛消費方式並非不能***存,但是對於“消費基石”的爭奪是異常激烈的。如果分不清楚“消費基石”和“消費增量”,那麽對於任何壹種消費形式來說都是具有極大的風險。
3
—為什麽是個隱患?—
產業重建的引擎。
在今年電影線上線下“渠道之爭”的關鍵時期,“為什麽壹定要在電影院看電影”就成為了其中最具爭議性的觀點。這說明在潛意識裏,院線電影本身的短板暴露實際上已經讓越來越多的人懷疑其“性價比”。如果電影仍然無法將“消費基石”重新拉回電影院,那麽整個產業靠什麽完成重建呢?中國電影市場成為世界第壹,又能保持多久呢?
疫情前,電影市場已經實現了跨越600億的“門檻”,但是觀影人次的增速卻出現了明顯下降。其實在這個數據下面,兩個數據是更為關鍵的參考指標,這決定了中國電影市場究竟有多少“絕對剛需”。
壹個是觀影頻次,中國電影市場的觀影頻次非常低,和幾大發達國家相比存在著明顯的差距。而在中國電影市場逐步走向世界第壹大票倉的同時,觀影頻次其實依然在下降。根據去年的數據分析,近壹半用戶壹年只看壹次電影,高頻次觀影人群占比在下降。而且四大檔期吸引全年半數人次,這意味著觀眾進入影院的“規律性”過於明顯。另外全年上座率從13%下降到11%,觀影頻次和上座率“雙低”非但沒有因為票房持續增長而變好,反而更差。
此外,電影終端放映卻面臨著嚴重飽和。盡管疫情導致幾千家影院關停,但在今年的國慶檔,日均放映場次超過39萬場,***放映314萬場。盡管疫情對全球電影造成重創,但2020年國慶檔在場次放映上相比2019年依然是同比增長的,這說明終端市場在努力“復工”的現象已經非常明顯。
但是也正是在2020年國慶檔,日均觀影人次1245萬,同比下跌26%。盡管有防疫限流管控的影響,但從更大時間尺度來看,這壹個下降其實也並不意外。那麽,如何讓觀眾重回電影院,實際上在此後的電影市場依然是壹個主命題。
因為2021年整個全球產業的態勢並不明朗,對於國內電影市場來說,國產片供應如何加快生產滿足市場需求,進口大片能否順利進入還需要考慮全球市場疫情復工的實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