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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的散文:寫在春分

寫在春分1

 連日來的陰雨終於稍稍停歇,午後幾抹流雲竄過低矮的山巔,太陽就慷慨地將光芒撒向了迷蒙的大地。

 窗外,天色湛藍,山茶和玉蘭齊齊綻放,桃花和杜鵑競相爭妍,高高矮矮的地方,皆可見芳菲吐新。而雨水洗凈了葉片上的塵埃,還給世界嶄新的綠意,風吹過不再寒冷,只有甘冽的清新和淡淡的溫暖。

 於是嘆聲:?春來也!?

 在這樣壹個充滿學術氣息的地方,我們應該說:?陽光的直射點正漸漸往北回歸線移動,明日春分則位於赤道,從此北半球晝更長夜更短,氣溫回升。冬眠終將結束,草木得以復蘇,在萬物繁衍的原始驅動下,不論是單細胞的原核生物,或是史上最高等的哺乳類,都開始漸漸活躍起來。所以,我們常說的春暖花開,草長鶯飛,全得益於地球自轉公轉,還有恒星給予的在此過程中消消長長的光子能量

 但其實,我們可以更浪漫壹點,更溫柔壹點,拋卻了?理?,任性地?感?壹回。

 就好比,我可以不負責任地說,今天的太陽看上去大了不少,所以春天到了,花兒開了。

 莫糾結,莫心慌,孔子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們當然可以?胡言亂語?壹通,過把自娛自樂的癮。古老的詩謠隱約從思緒碰撞的火花中傳來,在腦海中清晰,?思樂泮水,薄采其芹?思樂泮水,薄采其藻

 此刻,該是夕陽了,通紅的光斜斜鋪陳在丘陵上、枝條上、灌木上,柔和舒緩,好像壹張輕紗,被風壹吹,隨意地搭在土地上,任何壹個靈魂都可以把它裁剪成自己喜歡的模樣,然後穿在身上,等著春來迎娶?仰頭望天,絲絲縷縷、片片朵朵的白雲偶爾撞進妳的視線,安逸卻又虔誠地浮在天幕上,隨著微風蕩漾,自在悠遊。頭頂上方,悠悠然浮現出壹輪月亮,因缺了三分而未成盤,像個形狀怪異的鴨蛋,含羞帶怯地抓過幾縷雲絲遮遮掩掩,卻更顯出別樣的風情來。

 忍不住翻了日歷,原是農歷十壹啊!難怪這月兒將滿未滿,可愛得緊。就像壹壺酒,喝得酩酊大醉時,或潑皮耍賴或抱壇而眠,也許暢快,但終究麻痹到了忘我;可喝到半醉時分,忽然間覺得豪氣沖天,於是可以引槳逐流、移石拔木,可以賦詩百首、濯墨成篇,更可以談古諷今、傲視群雄!

 玉盤、玉壺、蟾宮、桂輪,多少人吟唱了望月;銀鉤、瓊鉤、懸弓、玉弓,又有多少人在弦月下喟嘆。可這十壹的月亮,我尋遍腦海,竟找不出壹個關乎她的雅稱來。不由暗嘆自己淺陋,此刻諸般情懷,竟叫不出壹個芳名?

 啊!請原諒這通篇天馬行空的荒唐言,只怪這春意如酒,而月兒更醉人哪!

寫在春分2

 昨晚十壹點鐘左右,杭城的天空響起了我所聽到的第壹聲春雷,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壹天,人也變得慵懶、倦怠。早早的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卻睡意闌珊,我不明白變化是基於什麽動因,更不知道這種改變會在何時發生。總之,當許多事情真切到來時,似乎總是順其自然,渾然天成的,不著壹絲痕跡。就像曾經預想的很多事情沒有發生,曾經預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也許這就是生命的神奇之處,也是自然的魅力所在。

 --題記

 壹自然篇

 晨起推窗,已經逼近中午,小販的吆喝聲總能攪擾我的美夢。窗外依然陰沈,灰壓壓的壹片,對面平房的樓頂滿是積水,幾只淩亂的煙蒂躺在上面,風吹起了空調的遮蓋像遙招的手。

 當我走在小區內、街道上,那壹片雨後的景象,不禁讓人感慨。絢爛如火的玉蘭花,在風雨的摧襲下已經殘敗不堪,地面滿是落蕊,許多已經失去了原貌,被來往的路人踩踏成泥,枝幹上的余朵壹下子變得稀薄了許多。

 陸遊說:?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雖不是梅花,但此情此景,可堪比擬了。之前壹直不認識玉蘭,這是種花葉永不相見的植物,春天來臨,花蕊滿枝頭,如彩虹流霞,盎然生機,等到花敗落盡,葉子才慢慢生長。花開時節,遠遠看去,那片讓人咂舌的美足以令人陶醉。杭城多玉蘭,附近的小區,東河邊,貼沙河畔,西湖,隨處可見,玉蘭多白色,或有粉色夾雜,寬大的花葉,肥厚多肉,盡顯貴氣。

 櫻花的美是小家碧玉的,可愛調皮,在綠柳成行的河邊,或樓宇參差的院落,這種錯落有致的布局就更見美態。幾次傍晚時分,閑步於小區、東園、河畔,都被玉蘭的美震撼,想把這種美麗收藏下來,可是終因沒帶相機的原因作罷。而今,壹夜風雨,花朵零落,反成壹件憾事。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想起了李易安的這首詞,可是玉蘭終不是海棠,不能依舊了。玉蘭花開壹世,也只有那短暫的壹瞬間而已,花期短,花葉無緣,所以更讓人憐惜。

 ?壹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玉蘭的雕零恐怕也只有我這位閑散之人用這樣的`只字片語來悼念了。黛玉葬花人笑癡,可憐誰是知心人?

 歲月如梭,回想三年多的光影,往事歷歷在目。曾經寫下壹篇《落葉》的文章,關於這樣的壹種樹--香樟。從相遇到相識,與玉蘭何其相似。

 香樟的特別在於它春天結果,春天落葉。在江南的這片天空下,香樟無疑是綠色的捍衛者。秋天開始,萬葉雕零,秋風把它們拉下了樹幹,許多樹木變成了?光桿司令?,可是香樟,南方的香樟,卻依然在這樣地雕零中顯示著堅守的綠。冬天白雪紛飛,寒風將壹切變得赤裸,香樟卻還在堅守,好多次,我步足於小區的馬路上,恍惚中,看到香樟那壹樹的綠色,都以為春壹直都在,不曾遠離。

 在蕭瑟中,香樟給了我心底的溫暖,所以,我喜歡香樟。當春回大地,萬物復蘇的時候,香樟才開始慢慢雕落自己的葉子,並安靜地結滿果實。香樟葉落之時伴隨著新葉的初生,新老交替那麽的安靜自然,五六月的時候,可以看見在壹片深綠之中泛起的嫩翠。

 香樟成熟的果實是黑色的,像和尚的念珠,只是小了些,與黃豆粒類似。磨去表層的黑,裏面是精致的球狀檀木色結構,輕盈可愛。成熟的過程從綠色逐漸變深,半成熟狀態時,內核是透明的,像魚兒的眼睛,晶瑩剔透。這些果實點綴在枝葉間,非常協調,也非常好看。

 這壹夜的風雨啊,妳摧落的不僅是玉蘭,還有香樟的果實。我不知道昨晚妳上演了怎麽的好戲,但從眼前的景象來看,壹定是壹場命運抗爭的交響樂、變奏曲。壹陣風吹過,玉蘭花瓣跌落枝頭,香樟葉隨風起舞,雨點打來,黑色的果實在地面跳動,?啪啪?的聲響是雨打花葉,還是果實輕點,已經分不清楚,但這壹切壹定充滿著悲壯。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曾經親眼經歷過風吹之下香樟葉滑落的景象,此刻面對滿地狼藉,玉蘭花瓣踩踏成泥,香樟果實碎入地面,黑黃相雜,葉子聚堆成型,生死相依的境況,就更加感慨了。

 壹夜間,春天隱去了色彩,香樟消瘦了許多,玉蘭滿是創傷,讓人心生惆悵。飄落的玉蘭花瓣,飄零的香樟樹葉,跌損的黑色果實,與人生何其相似。難怪宋江要發出?飄蓬江海謾嗟籲?的慨嘆了,?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沈雨打萍?,誰又能預料到這樣的變化呢?

 二人文篇

 今日春分,晝夜等長,或許這樣的時節最適合聽壹曲《春江花月夜》了,又或者效仿《黃帝內經》?撥發緩行,廣步於庭?的舉措,方不辜負這大好的春色。

 《詩經》裏說:?春分玄鳥降。?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燕子還巢,柳樹抽絲,春風壹夜花千樹,此情此景,正是踏春的好時節。白居易《錢塘湖春行》壹詩最是應景: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

 是啊,錢塘江、西湖已經到了最適合旅遊的時候了,無數的善男信女從全國各地湧來,壹睹杭城的絕世容姿。浩渺的西湖水,陽光輝映下波光粼粼,三潭映月隱現在湖泊中,撐篙的小船蕩漾著綠波,飄來遊人的陣陣歌聲。白堤上櫻花壹片,燦若雲霞,翠草織成錦緞,蘇堤上,拱橋叠起,草木相映成趣,小松鼠在樹枝上輕盈的跳動,鴿子在遊人的手中搶食,花港的錦鯉簇擁成圖,雷鋒夕照灑下落日余暉,南屏晚鐘敲響,凈慈寺、靈隱迎來了壹波又壹波的遊人。

 登臨南高峰俯瞰杭城春色,問鼎棲霞山瞻仰朝日容顏,葛洪煉丹的初陽臺,千松聳峙的保俶塔,忠君愛國的嶽王廟,三世五代的錢王祠,蘇堤春曉,柳浪聞鶯,雙峰插雲,都到了最堪遊賞的時刻,太子灣公園的郁金香也嬌艷欲滴了,荷蘭的大風車矗立在草坪上,北高峰流下的清澈山水匯入西湖,新人們在這裏定格下愛的記憶。

 長橋彎彎曲曲坐滿了遊人,船夫招攬著生意,湧金門外張順手持鋼叉的雕像依然栩栩如生,學士林朱紅的柱子籬笆巍峨屹立,遠處的風夾帶著濃烈的油菜花香幽幽傳來,星星點點的藍色小花點綴在路邊的草叢裏,紫堇、二月蘭、紫花地丁星羅密布,藝術家揮舞如椽大筆用水在岸邊的青石板上寫字,流浪歌手、自由藝人三五成群的演繹著舞蹈、歌曲,畫家用素筆在紙上為遊人描摹畫像,咖啡廳裏飄出濃郁的醇香,湖畔居花茶、龍井、徑山茶應有盡有,?杭州西湖?、?相約西子湖?的石牌前站滿排隊拍照的遊客。

 除了旅遊,嘗食時蔬也是必不可少的,《詩經》中有?甘之如薺?的描述,這方面最有體會的要數陸遊了,陸遊著有《食薺》三篇,還附有獨家秘方:?小著鹽醯助滋味,微加姜桂發精神。?

 當然,最風雅的,莫過於親自印壹張春牛圖,挨家送。拿二開紅紙或黃紙,印上全年農歷節氣,以及農夫耕田圖樣。送圖的人,壹般都能言善道,每到壹家,說壹些春耕和吉祥的話。隨口而出,卻句句有韻動聽,俗稱?說春?,說春人也有個雅號,名?春官?。

 五代宋初文學家、書法家徐鉉在《春分日》裏寫道:?仲春初四日,春色正中分。綠野徘徊月,晴天斷續雲。燕飛猶個個,花落已紛紛。思婦高樓晚,歌聲不可聞。?恐怕這該是春分日最恰當的辭藻了。

 北宋陳旸在《樂書》中寫道:?正東之風從夾鐘之律,而夾鐘春分之氣也。?夾,是左右相持;鐘,便是對應的禮樂之器;夾鐘,是指陰陽相雜、相持之聲。另外,陳旸還寫到了八卦和八音的關系,八音就是八種樂器。?竹聲清越,春分之音?,竹,就是管樂器,原來,簫笛和鳴,幽幽怨怨,就是春分的調調。這樣壹想,春分時,有?春女思?壹說,春女感陽氣而思人,果真帶著些許感傷。

 可是,今日的天氣似乎很不應景,昨日的雨終於停了,天空還陰沈著臉,溫度被洗了下來。風吹過,有絲絲寒意。到把這壹番的遊春閑情減淡了,只余下了壹片遐思。悲鳴的唱音在樓前繚繞,歲月又帶走了壹位老人,那種屬於杭城特有的作別儀式我已經見過了許多次。街道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幹凈清爽了許多,兩旁高大的梧桐樹先是被截去了枝幹,現在已經連根拔起,只剩下壹個個突兀的樹洞在水泥砂漿澆築的路旁盡顯悲愴。

 三感情篇

 和壹曲《好了歌》,就會把那種歲月的憂傷減淡,?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悲歡離合,聚散隨緣,這樣的變化,又豈是我們能夠左右的?只願各自相安,就好了。

 ?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壹曲《分骨肉》道盡了離別的淒涼,也說出了命運的真理,這個真理都落在了?各自保平安?幾個字上。感情天長地久,相聚無多,總會讓人感慨。

 那些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摯友,親情,愛情,從相聚到分別,總是在所難免的,或許是自己的感情太過悲憫,所以,每每這樣的時刻,總覺得落寞。不忍看壹抹熟悉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管前方是苦是樂,是幸福還是歡笑。但在熟悉的身影消失的時候,總會難掩酸楚之情。

 小時候,離家上學,媽媽在門口遠望的身影,就算離別短暫,卻也讓我心情不安。後來,長大了,有了朋友,朋友的背影,又成了我的壹種隱痛。大學畢業的時候,當送走壹個個朝夕相伴四年的同窗,說好的不哭泣,卻在離別的時候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後來,有了愛情,背影的力量更為強大,甚至成為了深深的糾葛,讓我煎熬。而如今,飄蓬江海,為了工作,為了生計,經歷了更多的悲歡離合,可是,背影帶來的傷感,卻從未減淡。就像《紅塵情歌》裏所唱的那樣,?離別時說好的不哭泣,為什麽眼淚迷離?就像《再見亦是淚》裏的那壹句?我最不忍看妳,背向我轉面。?

 感情是壹種精神的維系,因為孤獨所以我們需要它。親情、友情、愛情,因為有了他們,我們才會真切的感受著自己的存在,有人陪在身邊,在落寞的時候,說壹些安慰的話,在孤獨的時候,陪妳聊聊天。

 有人傷春,有人傷感,不管是傷春還是傷感都是對於美好消失的壹種傷心。因為美的短暫,所以讓人憐惜,因為不可挽留,所以愈加悲憫。張信哲在《從開始到現在》裏唱道?如果再見是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恒。?可是,這樣悲歡離合,卻是誰也無法左右的。

 熱鬧的房子,突然了安靜下來,曾經縈繞在身邊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屋子裏的笑罵聲,爭吵聲,都會成為回憶。於是,我們有了追憶,追憶失去的東西。所以,周星馳的那句電影臺詞才會那麽的深入人心,因為他戳中了每個人心中的隱痛。我們開始後悔,我們想要重來,可終是不能了。

 這就是為什麽劉德華的《忘情水》,清宮的?穿越劇?能夠那麽火的原因了。因為,我們總是後悔當初沒有好好把握。網絡上曾經流行壹個帖子,?假如能夠回到過去,妳想回到哪壹年?就這麽短短的幾個字,卻有了數以千萬計的點擊量。

 壹個人生活,沒有人關心妳的衣食住行,沒有人和妳置氣,沒有人和妳爭吵,可是我卻充滿了不自在。李聖傑在《手放開》中唱道:?我把自己關起來只留下壹個陽臺,每當天黑推開窗我對著夜幕發呆,看著往事壹幕壹幕,再次演出妳給我的愛這樣的音樂,恰如其分地描出了我現時的生活,所以,本就敏感的我就更加傷感了。

 感情需要寄托,精神需要滋養,所以調節就顯得非常重要。壹個人的時候,我看書,聽音樂,寫文章,看電影,旅行,想盡辦法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那些侵擾自己的東西。只有這樣,才可以把靈魂解放出來。

 ?心底無私天地寬?,培養壹種閑適的心態,所以佛語總是有道理的,笑看人生,需要很高的素養。禮佛參禪,練的是心,蘇東坡、白居易都是與佛結緣的。只有內心足夠的強大了,才能夠笑看紅塵,做到既有紅塵的萬般事物,又有淡遠的壹片禪心。

 《寄生草》壹曲寫道?滿搵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剃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哪裏討煙蓑雨笠卷單行,壹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隨緣?二字,最是動人,分分合合,只有如此,才能泰然處之。

 ?生活不是林黛玉,不會因憂傷而風情萬種。?不管動因如何,抑或預想與現實的差別,也不管傷春惜春之情,傷感留念之意,我所要做的,或許只有潛心修煉了。煉心,多壹種閑適,添壹份自然,?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花開花落,雲卷雲舒,吟詠詞章,吐納萬千,養壹股浩然之氣,效仿莊子做逍遙之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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