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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涉世家》精細閱讀

陳涉(陳勝)

公元前?—前208年。秦陽城人,字涉。秦二世元年七月,與吳廣率領戍卒九百人,在蘄縣大澤鄉揭竿而起,詐稱公子扶蘇楚將項燕,時諸郡縣苦秦苛法,雲集響應。既占領陳縣,勝乃自立為王,國號張楚。與秦將章邯戰,兵敗還至下城父,為其禦莊賈所害。見《史記·陳涉世家》、《漢書》本傳。吳廣

陳涉早年為人傭耕,可他不甘墮落,向同伴說明自己的誌向,卻被同伴嘲笑,於是自比鴻鵠,發誓幹出壹番大事業.後來,與吳廣等農民壹起發出石破天驚的喊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發起了中國歷史上第壹次全國性的農民戰爭,取得偉大勝利.正是這種要強的性格和卓越的才能造就了這樣壹個剛毅頑強上進的人.

史記記載:

陳勝者,陽城人也,字涉。吳廣者,陽夏人也,字叔。陳涉少時,嘗與人傭耕,輟耕之壟上,悵恨久之,曰:“茍富貴,無相忘。”傭者笑而應曰:“若為傭耕,何富貴也?”陳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

二世元年七月,發閭左適戍漁陽,九百人屯大澤鄉。陳勝、吳廣皆次當行,為屯長。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斬。陳勝、吳廣乃謀曰:“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陳勝曰:“天下苦秦久矣。吾聞二世少子也,不當立,當立者乃公子扶蘇。扶蘇以數諫故,上使外將兵。今或聞無罪,二世殺之。百姓多聞其賢,未知其死也。項燕為楚將,數有功,愛士卒,楚人憐之。或以為死,或以為亡。今誠以吾眾詐自稱公子扶蘇、項燕,為天下唱,宜多應者。”吳廣以為然。乃行蔔。蔔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蔔之鬼乎!”陳勝、吳廣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眾耳。”乃丹書帛曰“陳勝王”,置人所罾魚腹中。卒買魚烹食,得魚腹中書,固以怪之矣。又間令吳廣之次所旁叢祠中,夜篝火,狐鳴呼曰“大楚興,陳勝王”。卒皆夜驚恐。旦日,卒中往往語,皆指目陳勝。

吳廣素愛人,士卒多為用者。將尉醉,廣故數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眾。尉果笞廣。尉劍挺,廣起,奪而殺尉。陳勝佐之,並殺兩尉。召令徒屬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斬。藉弟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徒屬皆曰:“敬受命。”乃詐稱公子扶蘇、項燕,從民欲也。袒右,稱大楚。為壇而盟,祭以尉首。陳勝自立為將軍,吳廣為都尉。攻大澤鄉,收而攻蘄。蘄下,乃令符離人葛嬰將兵徇蘄以東。攻铚、酂、苦、柘、譙皆下之。行收兵。比至陳,車六七百乘,騎千餘,卒數萬人。攻陳,陳守令皆不在,獨守丞與戰譙門中。弗勝,守丞死,乃入據陳。數日,號令召三老、豪傑與皆來會計事。三老、豪傑皆曰:“將軍身被堅執銳,伐無道,誅暴秦,復立楚國之社稷,功宜為王。”陳涉乃立為王,號為張楚。

當此時,諸郡縣苦秦吏者,皆刑其長吏,殺之以應陳涉。乃以吳叔為假王,監諸將以西擊滎陽。令陳人武臣、張耳、陳餘徇趙地,令汝陰人鄧宗徇九江郡。當此時,楚兵數千人為聚者,不可勝數。葛嬰至東城,立襄強為楚王。嬰後聞陳王已立,因殺襄強,還報。至陳,陳王誅殺葛嬰。陳王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吳廣圍滎陽。李由為三川守,守滎陽,吳叔弗能下。陳王徵國之豪傑與計,以上蔡人房君蔡賜為上柱國。

周文,陳之賢人也,嘗為項燕軍視日,事春申君,自言習兵,陳王與之將軍印,西擊秦。行收兵至關,車千乘,卒數十萬,至戲,軍焉。秦令少府章邯免酈山徒、人奴產子生,悉發以擊楚大軍,盡敗之。周文敗,走出關,止次曹陽二三月。章邯追敗之,復走次澠池十餘日。章邯擊,大破之。周文自剄,軍遂不戰。武臣到邯鄲,自立為趙王,陳餘為大將軍,張耳、召騷為左右丞相。陳王怒,捕系武臣等家室,欲誅之。柱國曰:“秦未亡而誅趙王將相家屬,此生壹秦也。不如因而立之。”陳王乃遣使者賀趙,而徙系武臣等家屬宮中,而封耳子張敖為成都君,趣趙兵亟入關。趙王將相相與謀曰:“王王趙,非楚意也。楚已誅秦,必加兵於趙。計莫如毋西兵,使使北徇燕地以自廣也。趙南據大河,北有燕、代,

楚雖勝秦,不敢制趙。若楚不勝秦,必重趙。趙乘秦之弊,可以得誌於天下。”趙王以為然,因不西兵,而遣故上谷卒史韓廣將兵北徇燕地。

燕故貴人豪傑謂韓廣曰:“楚已立王,趙又已立王。燕雖小,亦萬乘之國也,願將軍立為燕王。”韓廣曰:“廣母在趙,不可。”燕人曰:“趙方西憂秦,南憂楚,其力不能禁我。且以楚之強,不敢害趙王將相之家,趙獨安敢害將軍之家!”韓廣以為然,乃自立為燕王。居數月,趙奉燕王母及家屬歸之燕。

當此之時,諸將之徇地者,不可勝數。周市北徇地至狄,狄人田儋殺狄令,自立為齊王,以齊反,擊周市。市軍散,還至魏地,欲立魏後故寧陵君咎為魏王。時咎在陳王所,不得之魏。魏地已定,欲相與立周市為魏王,周市不肯。使者五反,陳王乃立寧陵君咎為魏王,遣之國。周市卒為相。將軍田臧等相與謀曰:“周章軍已破矣,秦兵旦暮至,我圍滎陽城弗能下,

秦軍至,必大敗。不如少遺兵,足以守滎陽,悉精兵迎秦軍。今假王驕,不知兵權,不可與計,非誅之,事恐敗。”因相與矯王令以誅吳叔,獻其首於陳王。陳王使使賜田臧楚令尹印,使為上將。田臧乃使諸將李歸等守滎陽城,自以精兵西迎秦軍於敖倉。與戰,田臧死,軍破。章邯進兵擊李歸等滎陽下,破之,李歸等死。

陽城人鄧說將兵居郯,章邯別將擊破之,鄧說軍散走陳。铚人伍徐將兵居許,章邯擊破之,伍徐軍皆散走陳。陳王誅鄧說。陳王初立時,陵人秦嘉、铚人董緤、符離人朱雞石、取慮人鄭布、徐人丁疾等皆特起,將兵圍東海守慶於郯。陳王聞,乃使武平君畔為將軍,監郯下軍。秦嘉不受命,嘉自立為大司馬,惡屬武平君。告軍吏曰:“武平君年少,不知兵事,勿聽!”因矯以王命殺武平君畔。章邯已破伍徐,擊陳,柱國房君死。章邯又進兵擊陳西張賀軍。陳王出監戰,軍破,張賀死。

臘月,陳王之汝陰,還至下城父,其禦莊賈殺以降秦。陳勝葬碭,謚曰隱王。陳王故涓人將軍呂臣為倉頭軍,起新陽,攻陳下之,殺莊賈,復以陳為楚。初,陳王至陳,令铚人宋留將兵定南陽,入武關。留已徇南陽,聞陳王死,南陽復為秦。宋留不能入武關,乃東至新蔡,遇秦軍,宋留以軍降秦。秦傳留至鹹陽,車裂留以徇。

秦嘉等聞陳王軍破出走,乃立景駒為楚王,引兵之方與,欲擊秦軍定陶下。使公孫慶使齊王,欲與並力俱進。齊王曰:“聞陳王戰敗,不知其死生,楚安得不請而立王!”公孫慶曰:“齊不請楚而立王,楚何故請齊而立王!且楚首事,當令於天下。”田儋誅殺公孫慶。

秦左右校復攻陳,下之。呂將軍走,收兵復聚。鄱盜當陽君黥布之兵相收,復擊秦左右校,破之青波,復以陳為楚。會項梁立懷王孫心為楚王。

陳勝王凡六月。已為王,王陳。其故人嘗與庸耕者聞之,之陳,扣宮門曰:“吾欲見涉。”宮門令欲縛之。自辯數,乃置,不肯為通。陳王出,遮道而呼涉。陳王聞之,乃召見,載與俱歸。入宮,見殿屋帷帳,客曰:“夥頤!涉之為王沈

沈者!”楚人謂多為夥,故天下傳之,夥涉為王,由陳涉始。客出入愈益發舒,言陳王故情。或說陳王曰:“客愚無知,顓妄言,輕威。”陳王斬之。諸陳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無親陳王者。陳王以朱房為中正,胡武為司過,主司群臣。諸

將徇地,至,令之不是者,系而罪之,以苛察為忠。其所不善者,弗下吏,輒自治之。陳王信用之。諸將以其故不親附,此其所以敗也。

陳勝雖已死,其所置遣侯王將相竟亡秦,由涉首事也。高祖時為陳涉置守冢三十家碭,至今血食。

褚先生曰:地形險阻,所以為固也;兵革刑法,所以為治也。猶未足恃也。夫先王以仁義為本,而以固塞文法為枝葉,豈不然哉!吾聞賈生之稱曰:“秦孝公據肴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並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備;外連衡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孝公既沒,惠文王、武王、昭王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壹。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知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連衡,兼韓、魏、燕、趙、宋、衛、中山之眾。於是六國之士有寧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邵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他、兒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制其兵。嘗以什倍之地,百萬之師,仰關而攻秦。秦人開關而延敵,九國之師遁逃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固已困矣。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施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禦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樸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裏,胡人不敢南而牧馬,士亦不敢貫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墮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鹹陽,銷鋒鍉,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溪以為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中之固,金城千裏,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始皇既沒,餘威振於殊俗。然而陳涉甕牖繩樞之子,甿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也。躡足行伍之間,俯仰仟佰之中,率罷散之卒,將數百之眾,轉而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會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

“且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肴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鉏耰棘矜,非铦於句戟長鎩也;適戍之眾,非儔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鄉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也。嘗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而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權,抑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為家,肴函為宮。壹夫作難而七廟墮,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乞丐當將軍,破衣就是戰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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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身份考證:陳勝起義時並非農民

太史公的陳勝世家裏說的很清楚,“陳勝少時,嘗為人傭耕。”這就成了陳勝是農民的證據。

其實,這個“嘗”字,恰恰說明陳勝壯年以後,在去大澤鄉的時候,已經不再為人傭耕了。

他起義時乃至起義前的很長壹個時期,已經不是農民了,否則就不會用“嘗”字。

這裏有陳勝落魄時去田間打工掙錢的意思!

另外,史記?陳涉列傳中還有壹些蛛絲馬跡,比如太史公說陳勝字“涉”。

有字在當時,就是壹個了不起的身份標致,不是農民所能奢望的。

當然,妳可以說,陳勝的字,可以是等他發達了以後——當了陳王以後,後補起的。

但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陳勝當了陳王以後,那幫壹起傭耕的人跑來找他,在傳達室嚷嚷:“吾欲見涉。”

可見,這幫貧賤的朋友都是稱陳勝的字的,說明他早就有字。

我們這裏先暫停壹下,轉而談談“閭左”這個詞。

我要說的觀點是,“閭左”之人不是農民,閭是壹個城邑內的區域概念。 閭左”並不是貧民,而是相對的富人

在《史記?陳涉世家》中說:發閭左九百人去戍守漁陽。陳勝擔任其屯長。

學者們根據這壹條,說陳勝是住在“閭左”,所以說他是窮困農民。其實,恰恰相反,“閭左”反倒應該是城裏人。

《史記》:“二世元年七月,發閭左適戍漁陽,九百人屯大澤鄉。陳勝、吳廣皆次當行,為屯長。”

“屯長”是個多大的官?如果是個臨時的官,或者小小的官,那有可能就是把他倆從“閭左九百貧民”中挑出來,充當這小官。如果是比較大的官,那就更可能是來自“閭左九百貧民”以外,是以另外的較高的身份背景被縣裏任命,來作這個軍官職務的。總之,“屯長”壹詞對於推測陳勝參軍前的身份和地位極為關鍵

“屯長”不是個臨時的官,而是秦國早就有的常設官職。在《韓非子》中有“試於屯伯”,就是從屯長這樣的職位作起。睡虎地出土的秦簡法律裏面,多次提到了屯長,說“卒”會受到“屯長”的監督,屯長是高於“仆射”的軍官。對於冒領軍糧的人,他上級的屯長要接受戍邊壹年的處分。

到底屯長這官有多大呢?《商君書?境內》:“五人壹屯長,百人壹將”,楊寬以為“五字下當脫十字,否則不可能與百將並論”。“五”應該為“五十”。則屯長為五十名士卒的長官。總之,屯長是軍官。屯長和百將壹直連用,《商君書?境內》還說:“其戰,百將屯長,不得斬首,得三十三首以上,盈論,百將屯長賜爵壹級。” 這裏說“百將屯長不得斬首”,是說屯長打仗時不需要親自去斬首,而是按所帶隊伍的總體指標來考核。總之,屯長是軍官,這是確切無疑的事情,不用直接殺敵。按秦的爵位,到了第四爵不更以上,不再依據斬首而進爵,而是依據他所帶隊伍的總體斬首指標完成情況,來對他授爵。據此可以推測,屯長壹官的爵位應該能達到第四爵的不更。

《後漢書?百官誌》雲:“大將軍營五部,部下有曲,曲下有屯,屯長壹人,比二百石”。屯長比大將軍低三級。如果大將軍是軍長,部是師,曲是團,屯長就是營長——不小的官了。確實,九百人已經夠現代壹個營的編制了。這裏說的是東漢的制度。東漢官制大體沿襲西漢,西漢官制又大體承襲秦制。在沒有更多史料證明情況下,我們可以大致認為秦時屯長之級別為比二百石。按照秦朝爵位,拿二百石俸祿的,屬於第四爵不更。二百石已經很不低了,縣長是五百石至三百石之間。

總之,屯長是個從秦國以來就常設的中下級官職。屯長應該不會從新招來的九百新兵,或者直接從普通貧民中直接選任,因為當時人們習慣於逃亡,是難以避免新兵的屯長帶著大家壹起逃亡的。

《陳涉世家》載,“陳王故涓人,將軍呂臣為倉頭軍”。“涓人”乃家臣,

後人多誤以呂臣是陳勝稱王後宮中的“中涓”。其實,戰國秦漢時代富人吏家內皆有涓人、渴者之類家臣。(例如:《墨子?號令》言豪傑家內有“渴者執盾、中涓及婦人侍前者”;劉邦初起時曹參曾“以中涓從”。秦簡《封診式》說五大夫家內有壹爵為公士的家吏,即涓人之類的家臣;湖北鳳凰山八、九號漢墓出土記有隨葬木俑身分稱謂的簡贖,其中即有“渴者”、“褐者執戟”等類似的家臣。)

顯然,呂臣是陳勝從戍之前的涓人,所以史稱“故涓人”,起義後封為“將軍”。如果陳勝是個庸耕者無產,何有家臣?

特別是陳勝在入陳城後,陳城裏還有壹個陳勝“故所善陳人武臣”— —也就是說,他在陳城裏還有壹個交往已久的好朋友武臣,這個武臣不但是城裏人,而是不是壹般的人,後來被任命為將軍,以三千兵力得趙數十城,是個頗有能量的人。他跟陳勝的關系,是“故所善”,那麽陳勝有這個城裏的好朋友,陳勝是不是也是城裏人呢?同時,陳勝還有壹個陳城裏的故人,叫邵騷,也擔任了護軍職務

另外,我們可以合理推測出:陳勝在少時傭耕以後,已經有計劃或者半自發地,開始了反秦的人事準備工作,表現為交結地方(如陳城)的豪傑,就像吳城裏的項梁叔侄,暗中也在結交、糾集人材,以備未來反秦之用。陳勝的這種有秩序的事前準備工作,使得他的大澤鄉起義前,非常冷靜地道出了“天下苦秦久矣”的政見,標明了自身壹貫而來對秦人的厭反態度,並且從容地進行分析,說出了利用扶蘇、項燕為號召的理由(天下會有好多人相應)。甚至那麽遙遠的項燕,都被他想出來了,說明項燕壹直在他腦子裏徘徊。這都說明他已經謀劃已久,起義不是大澤鄉壹場雨把他逼出來的倉促臨時之舉。

起義之後,陳勝迅速向兩百多公裏以西的陳城靠攏,占領陳城——因為陳城裏有他早已結識的武臣等豪傑。入城幾日後,他就立刻召集當地豪傑、三老開會,被壹致公舉為王。可見,陳城對於陳勝絕不是個普通的地方,是他在起義前就有所經營準備,有壹定基礎之所,詳熟當地的豪傑、三老。在陳城自覺不自覺地從事這些準備工作時的陳勝,早已不是壹個什麽所謂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