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車禍
鄒凱1988年出生在四川瀘州,那是壹座位於長江和沱江交匯處的美麗城市,滿城飄著酒香。小時候的鄒凱像患了多動癥壹樣,在姑媽的勸說下,父母4歲把“猴跳舞跳”的小鄒凱送進業余體校,目的是鍛煉身體。
小時候的情形,鄒凱已忘得差不多,只記得拉韌帶和練身體時,的確是痛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在啟蒙教練林教練的指導下,鄒凱慢慢適應了體操生活,1993年省運會,鄒凱被四川省體操隊看中了。至於為什麽會看上鄒凱,四川省運動技術學院體操系副主任陳姐解釋說,“當時覺得這個小娃兒聰明,學動作特別快,所以把他留下了。”
鄒凱現在還記得把他帶入職業體操的那次重要比賽。在比賽前,鄒凱隨家人在瀘州坐出租車時不慎發生車禍。“當時是出租車倒拐時車門開了,結果我就被甩了出去,把家裏人嚇慘了。”這次意外車禍讓鄒凱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差點失去參加省運會的機會,“還好最後還是參加了,但我的左邊臉當時腫這麽高!”鄒凱比了個誇張的手勢。
進入四川隊鄒凱很快發現,大家水平都壹樣,而自己的能力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年齡大的隊員。但這些對鄒凱來說不是邁不過去的坎兒,2001年,鄒凱進入省壹線隊,成為真正的職業選手。那時鄒凱已是同年齡人中的佼佼者。2002年,鄒凱被輸送到國家隊。
成長的煩惱
在接到隊裏通知,說要進國家集訓隊訓練的那個晚上,鄒凱或許和在奧胡斯壹樣難以入睡,他幻想能參加亞運會、世錦賽,甚至奧運會,然後掛著金牌回北京,在冠軍榜上留名,這小子,心裏清楚著呢。不過壹看到天安門,巨大的落差就把小孩打暈了。“真的是巨大的落差,我在四川隊那批隊員裏是最強的,但到了國家隊,我的天啊,每個人都比我厲害,我當時狀態也不斷下滑,咋個說呢,夢想破滅了。”不過鄒凱的反應不像他描述的那麽慌,很冷靜,當時給自己說得最多的是四個字------面對現實。
鄒凱同時還要面對成長的煩惱,體操運動就是壹項把自己舉起來的運動,體重非常重要,但14歲的鄒凱進國家隊後,迎來了遲到的青春期:“那時候又在長個子,又在長體重,訓練起來非常困難,很多東西都要從頭練起。”鄒凱回憶。
失望在不斷累積,可能這是每壹個在國家隊的隊員都必須面臨的問題,競爭實在太殘酷了。但小鄒凱懂得給自己減壓,他有“阿Q精神”,“反正我不被看好,我就沒那麽大壓力。”在國家隊,倒黴的事難不住鄒凱,有壹次隊員間踢壩壩足球賽,他被壹位舞蹈老師踩到了腳,這次扭傷讓他歇了兩個月。但倒黴的結果是:腳受傷的鄒凱只能練單杠,結果單杠成績上去了。
自我的剖析
鄒凱的自我評價也透著壹股“門兒清”的聰明,優點缺點明白得很。在下榻酒店的海景房裏,他笑稱自己並不是自由體操和單杠強而被國家隊看上的,當時各項實力比較平均,但漸漸的其他各項的成績都下去了,就這兩項還行,“最後就練成強項了”:“我最大的缺點是力量差,身上都是肥肉,腿部力量壹般,但我協調性還可以,所以在自由體操上實力還行。單杠比賽和吊環不壹樣,他強調全身的力量運用和身體協調,這兩個現在都是我的強項。”
新規則對自己是個契機,這壹點鄒凱清楚得很,“原來最高10分起評,比的就是動作完成質量,我恰巧屬於動作質量壹般的選手,壹般會被扣很多分。現在實行新規則,難度不封頂,我就能用難度彌補扣的分了。”現在的這套自由體操,是鄒凱較難的壹套動作,雖然他學了壹些更難的,但這次比賽並不會采用,鄒凱渴望回國後繼續練難度。
難忘的印度
鄒凱真正進入國家壹隊是在今年1月,他被調整到男隊教練組副組長白遠韶帶的組裏,壓力也隨之升高。“每天生活很簡單,7點半起床,8點10分開始訓練,12點……平常什麽也沒想,每天就想明天這個動作能不能完成哦?”
由副組長教授技巧和心理,鄒凱在每堂訓練課中都希望做到最好,在教練面前表現自己。今年3月的印度之行,終於讓鄒凱得償所願。在亞洲錦標賽上,鄒凱在所有比賽中毫無失誤,拿下了團體、自由體操和單杠三塊金牌。這屆比賽包括黃玉斌在內的中國體操決策層都去看了,鄒凱的表現讓他贏得了參加丹麥世錦賽的寶貴資格。“所以我最想感謝的還是教練,特別是現在帶我的白導,我準備買個東西送給他。”
小瞇的包袱
鄒凱私底下是個很開朗的孩子,不過面對教練、領導或者攝像鏡頭,他都顯得很拘謹。“小瞇,開壹下門。”隊友在門外喚著鄒凱的小名,像是叫貓壹樣。對這個外號,鄒凱並不介意,“我眼睛有點弱視,不敢戴隱形,也不敢動手術,怕耽誤訓練。”正是這個原因,讓鄒凱忍著不玩電腦遊戲,悶了只看看碟,只要眼睛不舒服,馬上關機閃人。不過鄒凱明年很快就要遇上費眼睛的事-----爭取報名讀北京體育大學。
團體決賽第二天清早,鄒凱就到隊醫那兒報到去了,原來他在12號賽臺訓練時扭了腳,由於接下來還要參加自由體操決賽,他想抓緊時間治療。展望即將開始的自由體操決賽,鄒凱說發揮水平就行,再不東想西想。
昨天中午過後,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雨,中國隊的女隊員們已經開始在酒店大廳裏做著熱身運動,男隊員則要在壹頓午餐後,開赴訓練館開始下午的訓練。“吃啥子喃?我又想吃牛排了。”鄒凱笑了笑,眼睛果然瞇成了壹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