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唐書．李臯傳》翻譯及賞析

《舊唐書·李臯傳》 原文： 李臯，字子蘭，曹王明玄孫。少補左司禦率府兵曹參軍。天寶十壹載嗣封，授都水使者，三遷至秘書少監，皆同正。多智數，善因事以自便。奉太妃鄭氏以孝聞。 上元初，京師旱，米鬥直數千，死者甚多。臯度俸不足養，亟請外官，不允，乃故抵微法，貶溫州長史。無幾，攝行州事。歲儉，州有官粟數十萬斛，臯欲行賑救，掾史叩頭乞候上旨，臯曰： “夫人日不再食，當死，安暇稟命！若殺我壹身，活數千人命，利莫大焉。”於是開倉盡散之，以擅貸之罪，飛章自劾。天子聞而嘉之，答以優詔，就加少府監。臯行縣，見壹媼垂白而泣，哀而問之，對曰：“李氏之婦，有二子：鈞、鍔。宦遊二十年不歸，貧無以自給。 ”時鈞為殿中侍禦史，鍔為京兆府法曹，俱以文藝登科，名重於時。臯曰：“‘入則孝，出則悌，行有余力，然後可以學文。’若二子者，豈可備於列位！”由是舉奏，並除名勿齒。改處州別駕，行州事，以良政聞。征至京，未召見，因上書言理道，拜衡州刺史。坐小法，貶潮州刺史。時楊炎謫官道州，知臯事直，乃為相，復拜衡州。 初，臯為禦史覆訊① ，懼貽太妃憂，竟出則素服，入則公服，言貌如平常，太妃竟不知。及為潮州，詭詞謂遷，至是復位，方泣以白，且言非疾不敢有聞。 《舊唐書·李臯傳》 譯文 譯文： 李臯，字子蘭，是曹王李明的玄孫。少年時補官擔任左司禦率府兵曹參軍。天寶十壹年（752）嗣承王位，授職都水使者，三次升遷官至秘書少監，都與正職俸祿相同。他多智謀，善於利用事機使得辦事方便。侍奉太妃鄭氏恭敬體貼，憑著孝順而聞名。 上元初年，京城幹旱，壹鬥米價值數千錢，百姓死亡很多。 李臯估計俸祿不足以養活全家，屢次申請調任外官，朝廷不答應， 李臯就故意觸犯壹點小罪，貶職溫州長史。不久就代理溫州知州。當年農業歉收，溫州官倉存有官米幾十萬斛，李臯準備用來救濟災民，官府屬員不敢奉行，叩頭請求李臯等候皇上的旨意，李臯說道：“ 壹個人壹天不吃兩頓就會死的，哪裏有時間上報！ 如果犧牲我壹人，能救活數千人的性命，那就太好了！”於是打開州倉放糧賑濟，並以擅自開倉放糧的罪責，派人飛馬上奏章自請處罰。皇上知道以後不但不怪罪，反而優詔嘉許他這樣做，並加少府監職銜。李臯到屬縣巡視時，看見壹位頭發花白的老婦在路旁哭泣，李臯十分同情地溫言詢問，老婦哭訴道：“本人是李氏婦人，有兩個兒子，壹名李鈞，壹名李鍔。 在外做官二十年不曾回家壹次，老婦窮得活不下去了！ ”當時鈞任職殿中諸禦史，鍔任職京兆府法曹，都是以文章考取高科，很有名望。李臯慨嘆道：“‘入則孝，出則悌，行有余力然後可以學文。’像他們兩個這樣為人豈能置身於列卿之間？”因此上奏章彈劾，兩人壹並被除名永不錄用。李臯改調處州別駕，代理知州，在任上政績斐然而聞名四方。不久就被征召到京城，壹時之間尚未及召見，李臯便上書論述為政之道，遂外放為衡州刺史。又因小事違犯了法度，降調潮州刺史。當時楊炎正好貶謫到道州，他清楚地知道李臯的情況，等到楊炎當了宰相，就重新任命李臯為衡州刺史。 起初，李臯的案件被禦史審查時，李臯唯恐太妃擔憂，從府中出來時穿平民服飾，回府以後仍穿官服，言談笑貌壹如平日，太妃竟壹無所知。降調潮州則謊稱升遷，到這時官復原職了，才哭泣著告訴太妃以往的經過，並且說道，不是很重大的事，孩兒不敢稟告，恐母親掛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