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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最小說》上壹篇文章,《流浪歌手的情人》

流浪歌手的情人 黃 濤(1) 1

汽車在黃昏的沿海公路上緩慢行駛,微弱的夕照透過咖啡色的車窗照進來,顯得曖昧而混濁。遠處的海面呈現出灰暗的顏色,像是盛夏隔了數夜而起了浮黴的粥。車裏的人意猶未盡地熱烈討論著我們剛剛視察完的新項目,興致勃勃地憧憬著這片新開發的海邊度假村將為他們帶來的利益。

我覺得困倦,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那碗巨大的發了黴的粥,心裏又浮起那個名字,還有那個男人孩子氣的面容。如果他看見這樣的壹片海,會用什麽樣的比喻來形容呢?

我即將陷入煞有介事的傷懷時,小會打來電話。我看著她剪刀手造型的來電顯示頭像,由衷感謝她又壹次力挽狂瀾救我脫離苦海。

“晚上過來吃飯吧,我準備煎牛扒。”

“怎麽,今天找不到男人過夜?”我調侃她。

“男人不能解決所有事情。”我知道這不是玩笑。小會壹直在她混亂的男女關系中尋找依傍和溫暖。顯而易見,她未曾找到。

我敲響小會家的門,她系著圍裙跑來開門,然後又匆匆回到油香彌漫的廚房裏。我換了鞋,走進廚房去看她把腌漬過的牛扒沿著鍋邊滑進燒熱的油裏。

牛扒在熱油裏發出“吱吱”的響聲,很快變了顏色。

吃完飯我和小會在陽臺上抽煙,壹起把煙蒂從陽臺上用力扔出去,看著它們在無邊的夜色中明明滅滅地墜落,像看壹部電影華麗而憂傷的落幕。

我們說著那些不著調的八卦,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在我的腦海如蜻蜓點水般掠過,有時能想起其中某壹些人的面龐,有時什麽也想不起。說到壹些有趣的事情我們都放聲大笑,在放縱的笑聲裏,有那麽壹剎那我似乎真的忘記了那段無疾而終的戀情。可是在笑聲過後的沈默裏,我又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晚上又睡不著,戴了耳機聽歌。歌聲剛開始我就覺得煩,便關了MP3。

嘗試了許多方法都無法入睡。其實每次失眠都會把這些方法壹個壹個試過,從來沒有奏效,但下壹次失眠的時候依然如此,明知道它們不會起半點兒作用,卻總心懷僥幸。最後只能直挺挺地睜大空洞的雙眼盯著同樣空洞的黑暗深處,隔壹陣子便嘆壹口氣,那氣息在黑暗中久久無法散去,好像已經凝聚成形,肆無忌憚地嘲笑我的無助。然後我聽見床底下有窸窣的細微聲響,應該是某種爬蟲纖細的腳在木地板上劃過的聲音。這個聲音在闃寂的夜裏顯得分外狂妄和囂張。我用力晃了壹下床,然後開燈,看見那只深灰色的醜陋的蟲子正從床底下爬出來。從床頭扯了壹張紙巾,捏住它,隔著薄薄的紙巾感覺著它在指尖沒有絲毫溫度的無力掙紮。這掙紮讓我渾身長滿雞皮疙瘩,又忽然於心不忍,於是松開了手,看著它迅速爬過地板鉆到窗簾後面,消失不見。

我想起剛才在小會家,我說:“小會,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壹個人快要無法呼吸了。”

“妳只是太渴望愛了。”

小會總是這樣直接命中我心頭最軟弱的地方,讓我壹時無語。有時她甚至比我自己還清楚我想要什麽。

樓下有尋歡歸來的少男少女經過,年輕的笑聲蕩漾得好似整個世界都只屬於他們。

我和他,也有這樣無所顧忌的快樂時光吧,只是我們快樂的方式不是這樣夜夜笙歌。我們在安靜的午夜講電話,聽彼此規律而沈穩的呼吸聲,或者寫信,像是寫給另外壹個自己。我們只有在彼此分離的時候才能更清楚地看見對方的美好,在寫的時候努力塑造壹個完美的自己,在等待的時候努力塑造壹個完美的對方,然後讓自己對對方的塑造在回信時得到完滿的潤飾和修補,進而繼續塑造自己以達到和對方壹樣的美好。而他壹向比我強大,在青春期美好理想分崩離析的時候能夠恰如其分地處理好現實生活帶來的沖擊,還能夠安撫我初到陌生城市時的焦躁不安,讓我擁有在那座荒涼的城市堅持下去的信心。我們因此而愛,卻也因此而不愛,因為我們所愛的,不過是彼此隔著遙遠的時空為彼此塑造的壹尊完美雕像。

只是他長久以來對自己的塑造是如此深入我心,使我壹直相信他確實如雕像壹般完美。所以當他的完美破碎時,我便失去了支撐的力氣。

2) 和小會約了五壹假期壹起旅行。

在網上查了查路線,第二天便預定了4月28號去昆明的火車票。小會問我為什麽不訂機票,我說坐火車的旅行才有期待的心情,像是跋涉千山萬水去奔赴壹個在前世就定下的約。

4月28號,是他的生日。去年的這天,我預定了兩塊手工皂給他。我記得兩塊手工皂上有三葉草的圖樣,說明上寫:它們尚未成熟,需要敞開放置,請耐心等待兩個星期,像等待我們生命中每壹次不可多得的歡愉壹樣,經過時間的歷練才能擁有純美的感受。

他收到的時候笑我矯情,說這樣的禮物真是讓人手足無措,把它用了又舍不得,不用又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那兩塊手工皂,不知道是擱置在哪個角落裏被遺忘了,還是壹點兒壹點兒地在他的身體發膚上化成帶著玫瑰香氣的細膩泡沫?

火車抵達昆明的時候已過午夜。昆明的長街寧靜蕭索,夜風帶著溫潤的氣息輕柔地包裹在皮膚表面。我和小會沒有停留,徑直找到去麗江古城的車,在汽車微微的晃動中安然睡去,像兒時睡在外婆家的搖籃。

汽車在清晨五點的時候到達麗江,天色已經透出淡淡的微光。壹時找不到住的地方,便坐在麗江古樸的街道旁抽煙等天亮。

“妳說旁人看到兩個女子黎明時分在街邊抽煙,是著迷還是厭惡?”

“管他呢,他們又不能給我想要的生活。”

小會笑說:“妳不要總是這樣咄咄逼人,好男人都會被妳嚇走的。”

天亮的時候,旅館陸續開了門。要了壹間房,沈沈睡去,壹覺就過了半日。

起身以後在樓下的小餐館隨便點了兩個家常小菜,吃完了走到街上,看到轉角的歌手在那裏自顧自地彈唱:“在妳身後,人們傳說中的蒼涼的遠方,妳和妳的愛情在四季傳唱……”

行人或悠然或匆促地從他身旁走過,卻很少為他停留,偶爾有人在他面前破舊的吉他套中扔下壹兩張皺巴巴的零錢。

小會拉著我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他擡頭看了我們壹眼,點點頭示意,又繼續撥弄著琴弦。他的碎發垂下來,隨著他身體擺動的節奏輕輕搖晃。

“長得真好看。”小會在我耳邊輕輕說。

他像是聽到了,又擡頭看了我們壹眼,嘴角揚起帶著壹絲邪氣的微笑,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的動作仍然嫻熟地繼續著,壹刻不停,“我只能給妳壹間小小的閣樓,壹扇朝北的窗,讓妳望見星鬥。”

我聽到這幾句歌詞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裏難受,因為又想起了他,想起他曾說在我這裏能夠得到安心,哪怕壹無所有也會覺得富足。可是這句話的余音還沒有散去他便離開了我的生活。言猶在耳而物是人非的殘酷現實此刻又被這幾句歌詞撩撥起來。我知道這很矯情,但許多事情並不能因為它的矯情就不會發生。於是我轉身想走,卻被小會拉住。

小會問他:“能點歌麽?”

他沒有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紫羅蘭》,會彈麽?”

他調整了壹下姿勢,開始唱起來。

“記得那時天空下著雨,有人在雨中大聲哭泣,孩子們奔跑過來呀圍著妳,做起快樂又孤獨的遊戲……”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卻不沙啞,絕不向路人獻媚,幹凈憂傷得讓人沈溺。

小會拉著我在他的身旁坐下來,把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消磨在這個流浪歌手的身旁,靜靜地把喜歡的歌都聽了壹遍。直至暮色四合,戴著旅行團統壹發的鴨舌帽的人群漸次從我們面前走過。

3) 導遊在前面搖著小彩旗,神情疲憊的遊客跟在後面,像剛剛經歷過壹場生死劫難壹般。流浪歌手收起他的吉他,對我們笑笑,說:“今天就到這裏吧?喜歡的話明天再來。”小會起身從牛仔褲的兜裏掏出壹張百元大鈔,放在他的吉他套裏那些花花綠綠的零錢中間,顯得特別紮眼。小會想了壹想,又蹲下身去把那張壹百塊撿起來。“給錢顯

得太俗氣,不如壹起吃頓飯來得爽快。”他又笑了,仍是帶有壹絲邪邪的痞子氣,點了點頭。席間喝了酒,話便多了起來。酒精好似很容易使人覺得親

近,也容易讓人湧起豪情,難怪古時的英雄豪傑均喜大碗喝酒,仰頭壹幹便好似定了壹世的情誼。

這個叫做莫希的男生以前在酒吧駐唱,厭煩了之後便開始在各個城市輾轉,在每個城市停留的時間都不會太?。名副其實的流浪歌手。

我只默默地呷著酒,小會卻和他越說越興奮,最後竟成功地邀請他加入我們的旅行。酒足飯飽之後,莫希帶我們到他租住的地方,就在街頭轉角不遠的地方,也是壹間小旅館的單間。房間裏陳設簡單,和我們住的房間相差無幾。墻角放著壹只旅行箱,想必跟著莫希漂泊了許多地方。

我留意到桌上放著壹個相框,相框裏是莫希和壹個女孩子的合影。女孩容顏清秀,長發飛舞如躍動的精靈,她身旁的莫希露出邪邪的笑容,卻隱約多了某種無聲流動著的莫可名狀的溫情。

我指了指相框問他:“妳女朋友?”“出國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所以妳壹直帶著這個相框四處流浪?”莫希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希望可以等到她回來,就算沒有

結果也希望能夠再見壹面。”小會走過去拿起相框仔細看了壹下,然後放下。她擡起頭的時候,我看見她的眼睛裏若隱若現的微光。

翌日,莫希駕輕就熟地帶我們找車。為了節省費用,還臨時拉上兩個英國留學生壹同拼車。他們會說簡單的漢語,壹路上嘻嘻哈哈倒也快活。

面包車開了許久,夜間在崎嶇坎坷的山路上穿行。我們在顛簸之中看高原澄澈的夜空,星河璀璨如鉆。我贊嘆:“美得不像人間景象。”

莫希說:“那本來就不是人間。”

司機聽見我們的對話,稍作停留,跟我們壹起下車欣賞這夜空。我們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看著仿若近在咫尺的銀河,被這安靜的氣氛感染,竟都說不出話來。

車子壹直顛簸到無法繼續前行的山路盡頭,停在壹家小旅館的門口。

我進了房倒頭便睡,恍惚間聽見有人在叫著我想念的名字,於是醒了,發現小會沒在房裏。我輕輕地起身,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小會和莫希坐在走廊上,絮絮低語。

我本想加入他們,可是突然覺得他們在月色下的背影太過美好,舍不得打擾,於是就那樣靠在門邊聽他們?對話。“女朋友走的時候妳沒有留她?”“怎麽說得出口呢?我甚至連壹間小小的閣樓都給不了她。我知道做壹個流浪歌手的情人並不是每個女孩都願意的。”

4) “其實許多時候我們女生只想有個人在身邊,即使兩人***吃壹碗清湯面也是幸福的。”

莫希給自己點了壹支煙,深深吸了壹口,煙頭的火光?然亮起又暗淡下去,然後濃濃的煙霧從他的鼻腔中呼出,模糊了他面龐的輪廓。

“所有事情都會到達壹個它宿命的終點吧。我們都以為這些事情讓我們很痛苦,痛到無法呼吸,可是我們終究還是會堅持將這漫長的年生走到盡頭,是不是?留待歲月來成就我們這些廢棄的年華吧。”

我聽莫希說完這句話,輕輕合上門,摸回床上躺下,閉上眼睛。

醒來時候,聽見窗外滴答的雨聲。

我們租了馬匹冒雨翻山,請壹個熟路的導遊帶路。剛走進山裏沒多久,雨勢愈見猛烈,路過著名的壹線天時我們甚至無法擡頭觀望那令人驚悸的奇景。

跨過壹座山頭,雨勢依然沒有絲毫減弱的意思。山上的紅泥被雨水沿著山勢沖刷而下,像滾滾的洪流。我只能把性命交給身下識途的馬匹,抓緊韁繩,死死抱著它強壯的脖子,低頭看著紅色的泥水從腳下奔流而過。

那時的驚心動魄無法形容,我腦海裏不時閃過自己滾下山崖的景象,心想如果就此身亡,是否能夠讓他記認我壹生?

兩天後的黃昏我們回到麗江那間小旅館。甩下沈重的旅行包,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走壹步,簡單梳洗之後便倒在床上。

由於身體極度勞累,很快睡去,卻不是睡得特別熟,總是在半睡半醒之間。恍惚之間好像看見?在雪山之巔,我擡頭仰望,奮力往上爬,峰頂卻離我越來越遠。淒厲的風夾著粗糙而冰冷的雪粒如利刃劃過臉龐,令我有滅頂的絕望。

我明明知道這是壹個夢,可是卻醒不過來。我在夢裏掐自己的胳膊,安慰自己說“不要害怕”,等醒來的時候我會躺在旅館溫暖的床上。

不知跋涉了多久,我終於清醒。四周闃寂無聲,只有我壹個人的呼吸像在自言自語。我擰開燈,看到小會的床上空空如也,她的旅行包被扔在床腳,軟塌塌地靠在墻上。

4

旅行回來之後,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軌道。我只是習慣性地度過壹天又壹天,沒有任何期待?周末的時候通常和小會待在壹起,偶爾會有片刻的歡愉,可是兩個寂寞的人最終的結局往往只能是深省的悲。

我問小會:“我們究竟寄望得到什麽?”

小會低頭不語,少頃,把額前的頭發捋到耳後,說:“也許到死的那刻我們會懂得。其實怎麽生活都靠我們自己選擇。妳看許多人為觸手可及的事物爭搶至頭破血流,可是所得也不過是香車美人以及不知所謂的仰慕。那些東西或許有人不屑壹顧,可他們是真的快樂。”

“可是小會,對我而言,好像再快樂也不會有多麽快樂了。這根本不由我選擇。”

我們的對話在涉及諸如此類的深?時便戛然而止,再說下去只會徒增傷懷,因為根本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我們抽煙,喝酒,在恍惚之間睡去,醒來的時候用冷水洗壹把臉便再世為人,投入這煙塵起落的城市人潮裏。

有壹次在小會家看壹部電影,畫面中頂樓的鴿群簌簌飛起,女孩在頂樓的欄桿上坐著,忽然身體向後倒下,仰面墜落,如同斷翅的鳥。後來她的墓碑上有未署名的留言:無論自由相愛與否,人人死而平等。希望死亡不是妳的終結。憧憬光明,就不會懼怕黑暗。

“妳敢不顧壹切地去愛麽?”

“敢。”

“妳敢直面死亡麽?”

5) “不敢,就算已經徹底絕望也不敢去死。妳看電影和小說裏那些英勇赴死的人,是因為他們活得熱烈,像火,綻放了所有的光華之後便只剩死灰。可?我們在現實中太平庸,像潮濕的柴,無法那樣熾熱地燃燒也就無法壯烈地熄滅,只能悶出彌漫壹生的濃煙,嗆得旁人難受,自身煎熬。”小會這樣說的時候,把嗆人的煙都朝我噴來。

壹個星期後,接到小會的電話。

“明天我就要走了。”

“去哪裏?”

“去找莫希。”

“在麗江的最後那個晚上,妳是在他那裏度過的吧?”

小會低低地應了壹聲。

“如果他不是那麽英俊浪漫,妳是否仍會去找他?”

小會沈默良久,說:“我知道愛壹個人應該不只愛他的皮囊。現在我依然無法描摹出愛的模樣,但是,?想要去懂得。”

我便不再說話,即便是密友,人生亦是她自己的,不由任何人插手。況且,她既然能體悟我對愛的渴望,想必自己也曾經在闃寂的夜晚對著孤獨的白墻描繪夢想中愛情的臉孔。

小會走了以後,我開始獨自在這座沿海城市裏生活。夜晚的時候吹著潮濕的海風走在霓虹閃爍的街頭。

這座城市像初次進城的鄉村姑娘,急切地把要把自己打扮得時髦漂亮,卻落得個不倫不類的下場,失去了最初淳樸的美好。而寂寞在這裏與財富壹樣呈量級急劇積累,就像用壹百萬去賺十萬要比用十萬去賺壹萬要容易得多壹樣。成千上萬的寂寞在城市?空滾過也像滾雪球壹般迅速地愈滾愈大,然後終於破碎,碎成粉末,紛紛揚揚地落在每壹個行人的皮膚上,像壹種病毒,無聲無息地進入人們的每壹個毛孔,流入血液,侵入骨髓,遊走全身。

我繼續著毫無意趣的工作和生活,漸漸能夠把所有的煩瑣和庸常當做壹種修持。其實所有事情其實原本都沒有意義,是我們在做的過程中賦予了它們意義。

小會每到壹個新的地方會給我寄壹張明信片,簡單寫幾個字。有時在壹個地方停留得比較久,也會給我寫長長的信,偶爾夾壹兩張照片,照片上她和莫希的腦袋緊緊靠在壹起,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會?,做壹個流浪歌手的情人或許是少女才會有的夢想,所以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時代。

我說:“小會,妳少女的模樣真美。”

有時還會收到他的郵件,說壹些瑣碎的事情,絕口不提我們過去的事,好像壹切都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問他那兩塊手工皂最後怎麽樣了。

他說他把它們疊放在窗臺上,其中壹塊三葉草的圖樣朝上。在南方潮濕的天氣裏,兩塊手工皂接觸的地方逐漸融合,變成壹塊,表面滲出玫瑰色的細密液珠,像眼淚。

在睡不著的夜晚默念他的名字三遍,還是會落下淚來。他說他是在壹個平常的日子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再愛,才會決絕地松開我的手。我不知該如何作答。我壹向對他的話不存疑慮,因此也深刻了解他在不斷的自我否定與矛盾中的艱苦心情,也因此料定我與他其實未曾愛過。

所以,我相信我們還有機會認認真真地愛壹次,而他或許終於還是會成為我夢想中的流浪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