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型:高二教案 加入時間:2006年3月1日19:12
比較視點壹:寫美景,寫樂事
同:樂在山水,樂在盛會。
王勃在《滕王閣序》中極寫山水之美,宴會之樂。
滕王閣上的聚會,既有長輩如閻公者,又有童子如“我”者,勝友如雲,高朋滿座。宴會之盛,好比當年睢園竹林之聚,文采風流,可比曹植謝靈運。良辰美景之中,有賢主,有嘉賓,有文人,有武士,難怪作者深深感嘆:“四美具,二難並。”人生難逢的快慰之事都讓作者享受到了。因此,他不斷的感嘆:“童子何知,躬逢勝餞”,“今茲捧袂,喜托龍門”,“幸承恩於偉餞”,“奏流水以何慚”。
蘭亭集會,是在山水明麗的會稽山陰,作者用簡約的筆墨描寫出集會時的情景:遠有崇山峻嶺,近有茂林修竹,天高地遠,清風習習。群賢畢至,又為這青山綠水平添了幾分高雅。他們來這裏不是狂飲大嚼,不是猜拳行令,而是在曲水中漂起酒杯,流到誰的前面,誰就取來飲酒,“壹觴壹詠,暢敘幽情”,簡潔的筆觸,寫盡了蘭亭集會的流風雅韻。
異:兩種境界,各臻其善。
《滕王閣序》用墨如潑,寫出人間萬千氣象。
王勃筆下,景物的境界是闊大的。登高望遠,“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作者不但寫眼前景,而且通過想像,將整個洪都大地都收攏於自己的視野之內:襟三江,帶五湖,控蠻荊,引甌越。作者筆下的色彩是濃艷的,山是“層巒聳翠”,閣是“流丹溢彩”,擡望眼,落霞絢爛,碧水澄澈,鋪錦列繡,文采斐然。
《蘭亭集序》筆調清新,有世外桃源之風。
王羲之描寫蘭亭周圍的山水,用的是近乎白描的手法。他寫到山嶺樹木,寫到流水天氣。每種景物只用壹字修飾,山是“崇”,嶺是“峻”,林“茂”而竹“修”,流“清”而湍“激”,真是做到了“字不得減”。雖是簡筆,卻讓我們產生了豐富的聯想:蘭亭旁,該是群山環抱,曲水彎繞,樓臺亭閣,錯落有致,仿佛世外桃源。
比較視點二:悲時運,感人生
同:樂極而悲甚。
王勃由宇宙之大想到人生渺小,由畢至的群賢想到自己“三尺微命,壹介書生”。雖“有懷投筆”,卻“無路請纓”,於是,文章也由熱情洋溢轉為扼腕浩嘆,“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並由“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而自傷身世。
王羲之由“快然自足”的“曾不知老之將至”,想到人生短暫,“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自足的幸福終要破滅,再旺盛的生命終要走向死亡。正因為生活美好,才引起詩人對生命的留戀。
異:同途而殊歸。
王勃在文中把悲勢蓄得很足,但是,他畢竟從悲中走將出來了。他認為賈誼被貶,非無聖主;梁鴻被逐,非乏明時。那麽可以推想,王勃對自己的不得重用,是有壹種“端坐恥聖明”的感慨,是想奮發有為的。於是,又樂觀曠達地唱出:“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這就讓我們從原先的壓抑當中感受到了振奮。
王羲之悲的是人生苦短,在文章中,他始終沒有走出悲的境地。由“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引起“豈不痛哉”開始,到“後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而發出的“悲夫”結束,自始至終處於壹種難以抑制的悲哀之中。
為什麽會有這種不同呢?知人論世,讓我們從如下兩個方面來分析:
雖然對於《滕王閣序》的寫作時間歷來有多種說法,但不管怎樣,都不能否認王勃寫作此文時還是年輕氣盛。因此,他在文中抒發的悲情,未必真的是他自己的悲愁,他真的到了“老當益壯”之年嗎?非也。所以,在寫過悲情以後很自然地轉入寫豪語。另外,王勃生活的年代正值唐朝初年,社會安定,國勢昌盛,在那個泱泱大國,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王勃還是很有信心有所作為的,這可能是王勃最終走出情感低谷的時代根源。
而王羲之寫作本文時,已經歷了宦海的沈浮,看透了皇帝和大臣們不顧亡國之危而茍且偷生的本質。因感到報國無門,便憤然回到家鄉會稽任職,不久,又辭官退隱。可以說,他是參透了世事的。因此,他的這種悲嘆也可能是對世事的失望。再者,作者身處東晉那個亂世,茍活於亂世的人,多有種世紀末的悲哀。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王羲之擺脫不了的悲,既是個人的身世之感,更是對社會動蕩的感嘆。
(本文表發於《語文教學通訊》(高中刊)2005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