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與幽默常常象是壹對孿生兄弟,諷刺中含幽默, 幽默中又帶諷刺。對聯中運用了諷刺和幽默的手法,可以淋漓地喜笑怒罵,可以善意地批評規勸,使人讀了之後,有的 令妳解頤,有的令妳捧腹;或如骨鯁在喉,或如芒刺在背。
壹、
自古未聞糞有稅;
而今只有屁無捐。
郭沫若同誌十四歲離家去樂山讀書,進城時見到守門官 吏衙役對老百姓敲詐勒索,挑壹擔糞要捐壹個銅板。激起了 少年心中的憤怒,寫了壹副諷刺和揭露兼有的對聯:“自古未 聞糞有稅;而今只有屁無捐。”
二、
萬壽無疆,普天同慶;
三軍敗績,割地求和。
臺灣省已歸日本;
頤和園又搭天棚。
據清代文廷式《聞 塵偶記》記載,中日甲午戰爭和議成後,慈禧太後粉飾太平, 大慶萬壽,有人在城門上貼了壹副對聯:“萬壽無疆,普天同 慶;三軍敗績,割地求和。”既而社會上又傳出壹副對聯:“臺 灣省已歸日本;頤和園又搭天棚。”這兩副對聯對慈禧太後壹 邊賣國,壹邊慶壽的可恥行徑做了多麽辛辣的諷刺。
三、
孟光軋姘頭,梁鴻誌短;
宋江吃敗仗,吳用威消。
抗日戰爭勝利後,名畫家吳湖帆諷刺漢奸梁鴻誌、吳用 威的對聯:“孟光軋姘頭,梁鴻誌短;宋江吃敗仗,吳用威消。” 此聯用兩個歷史故事的四個人名:孟光是梁鴻的妻子,封建 時代有“舉案齊眉”的佳話;吳用是宋江的軍師,人稱知多星。 此聯之巧,在於嵌字自然天成,還頗有點歇後語的味道,道 出了這兩個漢奸的醜惡靈魂和無恥面目。
四、
魚所肉所麻將所,所內者甜,所外者苦;
豬公狗公烏龜公,公道何在,公理何存。
民主革命時期,我國無產階級革命家郭亮,看到廣大人 民群眾生活在饑餓苦勞之中,便寫了壹首很通俗、很銳利的 白話詩,題目是《問問社會》。這首詩很快就傳開了,不久, 傳到了當地自治局長那兒,於是,郭亮被傳去訓話。郭亮出 來以後,便動筆寫了壹副對聯,貼到自治局長的衙門上:“魚 所肉所麻將所,所內者甜,所外者苦;豬公狗公烏龜公,公 道何在,公理何存。”這是壹副諷刺性很強的對聯,它有力地 鞭撻了自治局長壹類的官老爺們,諷刺他們只知魚肉人民, 吃喝玩樂,不過是壹群豬狗王八。
五、
造成東倒西歪屋;
用盡貪贓枉法錢。
清代有個叫蔣伯生的,在外做官,很刮了壹些錢財,後 罷官回鄉,蓋了壹座園子。他的弟弟看不下去,便在園成之 日,在大門上貼了壹副對聯:“造成東倒西歪屋;用盡貪贓枉 法錢。”這位蔣大人見了這副對聯只好幹笑而已,他還能說什 麽呢?
六、
壹木焉能支大廈;
欠金何必起高樓。
清代有個長沙巡撫叫陳本欽,在任職時忽然提出要修自 己的書院和樓房,於是他巧立名目,募捐納稅,壹番搜刮。 待完工之時,有人寫了壹副對聯:“壹木焉能支大廈;欠金何 必起高樓。”聯中的“壹木”、“欠金”是將本欽二字拆開,用對 聯形式給予諷刺。
七、
烏不如人,胸中只少半點墨;
軍無鬥誌,身邊常倚壹條槍。
清代有個叫烏達峰的尚書和壹個叫惲次遠的學士,壹同被派 到浙江主持考試。可是這位烏尚書是壹肚子草包,那位惲學 士又是個大煙鬼。有人為這兩位官人題了副對聯:“烏不如人,胸中只少半點墨;軍無鬥誌,身邊常倚壹條槍。”這是以烏、 惲二姓做文章,用諷刺的筆調將二人的神態活靈活現地描繪 出來。
八、
咳!仆本喪心,有賢妻何至苦是;——秦檜
啐!婦雖長舌,非老賊不到今朝。——王氏
害死嶽飛的秦檜是個千古遺臭,萬人唾罵的賣國賊,在 西湖嶽墳的對聯中被人們斥為佞臣。清代的阮元曾經模仿秦 檜夫婦二人追悔的口氣寫了副對聯,貼在嶽飛廟前鐵鑄的秦 檜與王氏的像上:“咳!仆本喪心,有賢妻何至苦是;啐!婦 雖長舌,非老賊不到今朝。”幽默裏含諷刺,風趣中有痛斥, 連阮元本人以後謁嶽飛廟時見了這副對聯還不禁失笑呢。
九、
坐,請坐,請上坐;
茶,泡茶,泡好茶。
鄭板橋是清代著名畫家,他還是壹個題對 聯的裏手。有壹次他到鎮江金山寺去遊覽,寺裏管招待的和 尚見他衣著簡樸,以為不過是個普通的遊客,便隨便地說了 聲:“坐,茶。”後來看見他挺仔細地欣賞墻壁上的書畫,心 想這個人大概不是壹般的俗客,就稍為客氣地招呼說:“請坐, 泡茶。”並且走上前去請教姓名,當他得知是當今大名鼎鼎的 畫家鄭板橋時,就趕忙張開笑臉、畢恭畢敬地逢迎說:“請上 坐,泡好茶。”後來當鄭板橋要告辭離去時,和尚拿出紙墨筆 硯,想請他為金山寺題副對聯,鄭板橋並不推辭,含著微笑 拿起筆來,在紙上書寫了下面兩行字:“坐,請坐,請上坐; 茶,泡茶,泡好茶。”鄭板橋這副對聯是對社會上包括和尚在 內的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勢利小人的諷刺,也是對那種趨炎附 勢的惡劣的社會風俗的針砭。
十、
與鬼為鄰;
望洋興嘆。
壹九00 年爆發了義和團運動,當時,清朝政府中有個 大臣叫徐桐,他的府第離東交民巷(當時各外國大使館所在 地)很近,他是壹個頑固派,有嚴重的排外思想。他曾寫了 壹副對聯以自嘲:“與鬼為鄰;望洋興嘆。”可是,就像這樣 的壹個頑固派,後來也在崇洋媚外,賣國投降中自殺了。
十壹、
二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怎敢對鋸(句)?
壹馬陷足汙泥裏,老畜生怎能出蹄(題)!
古時候有個叫解縉的,因為年青而有才,所以當時朝廷 裏有的老臣頗為看不上眼,總想找機會教訓教訓他。在壹次 許多臣僚參加的宴會上,有個上了年紀的大臣出了壹句上 聯,並提出要解縉當場對出下聯來,這句上聯是:“二猿斷木 深山中,小猴子怎敢對鋸(句)?”解縉知道這個老家夥是想 當著眾人挖苦他壹頓,他怎麽會肯甘拜下風呢?於是解縉稍 加思索,很快對出下聯:“壹馬陷足汙泥裏,老畜生怎能出蹄 (題)!”當解縉的下聯壹出口,立刻引得在坐的人哄堂大笑, 那個老臣也被搞得面紅耳赤,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