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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為題的作文,可以怎麽寫

為何後來我們用沈默取代依賴,曾經朗朗星空,獨自陰霾。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題記

那些和同學們在足球場盡情揮灑汗水的夏天已經離我而去整整五年,我可以用文字把回憶拉扯回曾經倉促的形狀,可卻無法讓時間倒轉開去,當在我從雜物箱裏翻找出那本積著灰塵的同學錄時,我快速地翻著壹頁頁色彩斑斕的紙張,當世界給我的鏡頭停留在浩的名字上時,我內心裏的某些東西仿佛在多年的陰暗以後重新看見了陽光,肆無忌憚地生長起來,是的,我想我們需要再見。

在我還是個不會踢球,跑不了兩百米的小男生時,每節體育課我都坐在升旗臺上當觀眾,我總會嫉妒他們能在足球場上飛揚的煙塵中自由地穿梭,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踢球的只需要10個人,像我當時那種悲劇的水平自然是不會被人選到那10個人之中的。後來壹次體育課上,浩沒有踢球跑過來坐在我旁邊,我問他怎麽了,他說腳崴了踢不了,我突然想起幾天前我看他帶球推進時想做個假動作結果壹腳踩在球上的那個鏡頭。我就問他這招學誰的,他說學小羅,我問他小羅是誰,他說是法國隊的王牌邊鋒,我後來才知道那純粹放屁。往後的幾節體育課他就壹直這麽陪我坐著當觀眾,我們兩個本來看對方都是挺無聊沈默的人的,結果壹坐下來才發現對方是那麽扯淡的壹個人。那段時間裏我們正式成為了對方小學階段第壹個形影不離的朋友,而且他傷好了之後每次踢球都選我,本來水平最差的是要去當守門員的,但是我們隊誰提出要我去當的話浩就會壹臉拽拽地要那個人去當,不當的話那就別想踢了。

我撥通那個電話,在那十幾秒的等待裏我曾無數次想過放棄,畢竟大家這麽久沒見面了,浩會不會答應出來再見誰也沒底。可我想見他的願望及其迫切,初壹時我在鄺中後門見過他壹次,他穿著他的學校黑白相間的校服,壹只手托著頭坐在單車的行李架上,散開的碎發朦朧了眼眉,那時我走去他身邊依然感到那種熟悉的親近感,彼此間還能隨意地開著玩笑聊天...正當我還沈浸在回憶中時電話通了,我壹句句頒出腦海裏已彩排過很多遍的臺詞,欣慰的是他也很快答應了,我們約在壹家原來小學門口的糖水店,那是個熟悉的地方。

我們三年級臨近期末考的時候,壹天放學浩跑過來說他姐姐考上了鄺中,今天來接他和他哥哥就順便在門口的糖水店請兩個弟弟東西,要我跟他壹起去。我低著頭在咯吱作響的風扇下面喝紅豆沙,偷偷瞄了幾眼他姐姐,還有他哥哥我是早就認識的,比我們高壹個年級,球技超牛的,壹個能把我們班最厲害的四個人都過了。這三姐弟是很讓人羨慕的,三個人成績都好得不得了,他哥哥後來也是全級第三上了鄺中,於是我們都很確信他自己也能考上。可惜後來他穿上的卻是黑白相間的校服,我們沒有機會再以最近的距離來做彼此最熟悉的朋友。

到了約好的那天,在家也實在悶得無聊,於是我很早就去了,經過小學那個寒磣的校門時我實在想不起什麽贊美母校的詞,但是校門口那塊平庸的空地依然在那裏不平庸地存在著,我想如果不是放假,那裏依然會有很多稚氣未脫的小朋友在那裏踢球,他們討厭值日老師,他們討厭那些玻璃做的櫥窗,他們討厭下雨,他們討厭高年級的哥哥來搶他們的球。而糖水店呢,那個禿頂的老板依然笑容可鞠得讓人壹看就是奸商的樣子,有了兒子還不知道笑得善良點。或許我的顧慮是多余的,妳看壹切都是那麽的熟悉,離我那麽的近。

浩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時還是上次見到他的那身黑白色的校服,散開的碎發,彼此不相上下的身高,我徹底沒有了之前的種種擔心,仿佛在我面前的他又是那個能陪我壹起憂郁到日落天黑的朋友,又是那個蝴蝶穿花的傳說中的七小第壹前鋒,又是那個沈默寡言的冷峻帥哥,他就在我眼前,每壹根頭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過去的壹千個日夜我們被隔絕在同壹片天空下的不同世界,我生活在壹條被腦殘設計師設計出來暗無天日的走廊裏,這裏到處都是厚鏡片小平頭的高材生,他們的人生似乎只有公式和單詞,可我明白這是浩以前所向往的,只是命運選擇了讓他走上了壹條不同於哥哥姐姐的路。

他拿了壹碗糖水坐在我對面,壹邊喝壹邊問我的成績,我說還好,剛想反問他的時候他問我要不要喝酒,這句話出現得太突然以至於我想了三秒鐘也不知怎麽接上,他從冰櫃裏拿了壹罐擺在我面前,然後自己開始喝了起來。

我記得以前有壹次和壹個同學的哥哥去唱K,包廂裏面彌漫著煙味和酒氣,浩坐了半個小時就靠過來偷偷和我說我們出去吧,這裏真不是人待的地方。還有壹次去網吧打cs,開機剛十來分鐘他旁邊來了壹個大胖子,壹邊罵臟話壹邊抽煙,想換臺機可是都坐滿了,他就拉著我說我請妳我們換壹間,我那時真懷疑他是個有潔癖的人。酒喝了壹會兒後浩從口袋裏拿出煙,同樣給了我壹根,我說不會抽。我們的談話也變得像生搬硬套壹般,我覺得眼前的他和曾經的那個熟悉的人或許就只有名字沒有變罷,他說話變得很大聲,對老板發火摔東西,我看不到壹點往日的影子,巨大的失望讓我只想快點喝完眼前的那碗已索然無味的糖水。我擡起頭看著他,那根煙在他的食指和中指間靜靜被星火腐蝕,或許不久後火焰會舔舐到他的手,他會痛得把煙丟下,可那裏卻會留下壹個難以磨滅的傷疤。那天我們僅僅隔著壹張桌子,而那張桌子卻從此隔斷了兩個世界。

如果若幹年後的某壹天,我也被現實打磨掉了自己的棱角,變成壹個與現在完全不同的人,也許連聲諾諾惟命是從,也許見錢眼開現實勢利,那時妳們若再見到我,請完全裝作不認得眼前的這個人,妳們只需要記住我們曾經最熟悉的樣子,記住我們曾經最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