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臨床應用鮮藥的歷史,可追溯到秦漢時期。我國現存最早的古醫籍帛書《五十二病方》中就有“取薯蕷莖幹治二升,取薯瓜汁二鬥以漬之,以為漿,“飲之”,治療牝痔(肛邊生瘡而出血者)。薯瓜(山藥)汁的應用,是為用鮮植物藥自然汁療法的第壹個範例。這是通過服用鮮藥漿汁內服以治外科病的方法。
漢·張仲景的《傷寒論》中,鮮藥生姜被靈活應用於多種病癥中。如:桂枝湯中生姜用於助桂枝解肌散邪並能暖胃止嘔;治“發汗後,水藥不得入口為逆…… ;若嘔者,梔子生姜豉湯主之”,用生姜配合豉子梔湯以治發汗太過致嘔逆之證。鮮藥生姜,《本草綱目》記其有“生用發散”的功效。此外,還有用於少陰病厥逆重證的“白通加豬膽汁湯”,取鹹寒苦降之豬膽汁,以引陽藥入陰解陰陽格拒之勢,且有滋陰養液之用。可見仲景是非常註重鮮藥獨特臨床功效的應用。
唐代醫家,“藥王”孫思邈所著《備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中,十分註重鮮藥的應用。孫氏應用鮮藥,不僅治病涉及病種多,用藥品種也多。如《千金要方》:生淡竹葉、生淡竹茹、生艾葉(卷三婦人方下);《千金翼方》:生桔梗(卷五婦人壹)、生艾(卷八婦人四)。《千金要方》載有“蘆根引方”:生蘆根、生竹茹、粳米、生姜,以治傷寒後嘔噦反胃及幹嘔不下食之證。在《千金翼方》“薄荷”條下,有“亦堪生食,人家種之飲汁發汗大解勞乏”的記載。
在鮮藥臨床應用的發展過程中,溫病學派對鮮藥的應用達到了壹個鼎盛時期,對鮮藥的臨床實踐與理論也進行了更深入的探索,使鮮藥的臨床使用更趨廣泛。清代溫病學家薛生白,在其著作《濕熱論》中,
對濕熱證的治療,處方中多加用鮮藥,如鮮荷葉、銀花露、鮮菖蒲、鮮稻葉、西瓜白汁、鮮生地汁、鮮蓮子等。這些鮮品藥物中多味辛而有芳香之氣,氣味辛香發散則能化濕醒脾,且鮮品藥寒涼之性更強,能清熱開竅養陰生津,故用於治濕熱之證往往能起到點睛之妙。吳鞠通的《溫病條辨》卷壹“太陰溫病,口渴甚者,雪梨漿沃之;吐白沫粘滯不快者,五汁飲沃之”,雪梨漿方即用甜水切薄後放涼開水中浸半天以飲服,五汁飲方則由梨汁、荸薺汁、鮮葦根汁、麥冬汁、藕汁或蔗漿組成。兩方均直接用甘涼輕清之鮮品以滋陰補液,分別用“甘冷法”及“甘寒法”治上焦溫熱病熱盛陰傷之證。此外,吳氏名方“清絡飲”(鮮荷葉邊、鮮銀花、西瓜翠衣、鮮扁豆、絲瓜皮、鮮竹葉心),用辛涼芳香之法,“凡暑傷肺經氣分之輕皆可用之”。
近現代,鮮藥的應用出現了壹個間進式發展時期。江浙著名醫家丁甘仁,不管傷寒或溫病,尤善辨證應用鮮藥。如在《丁甘仁醫案》中有載:在辨證用方基礎上加用鮮生地、鮮石斛以生津清熱,治傷寒“熱深厥深”之證;在風溫燥痰傷陰的治療方中加用絲瓜絡、枇杷葉露(沖)以“清燥救陰”等。此外,解放前後北京著名四大名醫尤為推崇鮮藥的應用。至1965年9月,中***中央批準衛生部黨委關於把衛生工作重點放到農村的報告,隨後,大批醫務人員去了農村,醫務人員帶去基層的不僅治病救人之術,還帶去了中醫的辨證用藥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