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多部翻譯作品,林少華似乎已經沒有必要通過繼續翻譯來證明自己,在他看來,這也是他近年來讓自己遠離翻譯的原因。同時,讓大家好奇的是作為作家的林少華,他的文字和作品是什麽樣的。
面對北大學子的提問,林少華風趣地說,“我這些年很少做翻譯,壹個是因為我自己的名字在書的封面上字體總是小壹兩號,跟在壹個日本人的名字後面甚至下面,我覺得很不爽,哪怕他是村上春樹。”
他笑言,在國際版權公約上,譯者的名字必須比作者小壹兩號,那是沒有辦法的,抗議也沒有用。
對於翻譯,他認為,“翻譯的再好,像傅雷說的,終究是個"舌人",鸚鵡學舌,不過是學的好壹點罷了,當壹輩子傳聲筒和舌人,作為壹個男人心有不甘,再說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寫,村上春樹那樣的小說我可能寫不來,但是我的文體,我的語言風格應該是在村上春樹之上。”
他認為,自己的文體既可以風花雪月,還可以大江東去,也可以小橋流水,村上就比較單調。但是,這不是完全是他的本事,是因為中國傳統文人的積澱,土層厚,他不過偶爾挖了壹小把。
最近四五年,林少華試圖改變單純翻譯家的形象,每個星期給報刊寫專欄,寫兩年壹百篇,就出壹本書,現在已經出到第四本。每當書稿整理出來,就有出版社就搶著要,對此他不無自豪。
“但是我小說寫不來,我嘗試了幾次,最後都嘆息作罷。後來我明白了,小說家的腦袋是天生的,散文雜文誰都可以寫,寫好寫壞另當別論,小說那玩意兒,能寫就能寫,不能寫死活不能寫。”林少華這樣認識自己。
他表示,村上春樹曾經說過,小說家的資質有三項,第壹項是才華,他的理解就是文學想象力;第二項是精神集中力;第三項是後續力,或者耐力。他說其中最重要的是才華,並且說才華是天生的,與個人的計算無關,該有的時候就自行噴湧,比如說貝多芬、莫紮特,以及壹些詩人、歌者,把豐沛的才華盡情揮霍,而這樣的過程對於我們壹般人是沒有參考價值的。
林少華坦言,“也就是說,我缺少的是寫小說的才華,怎麽掙紮都沒有用。壹個人極少認識到自己的軟肋在哪裏,自己的才華在哪裏,除非某壹天上帝突然給我植入當小說家的心跳了。”
“莫言有他了不起的地方,在氣象上超越村上春樹,那是大氣象,男人格局。”
“大丈夫終究是壹種情懷,是壹種精神境界,壹種精神性別。有此境界和精神,女性也可以是大丈夫,無此境界和精神,男人也可以是娘們兒。”談到文學創作中的情懷和意境,林少華認為,讀書人和文人應該有大丈夫的情懷,也就是關心社會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