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烏克蘭這次“橙色革命”將產生極為廣泛的國際影響。
第壹,俄羅斯與美歐之間的“裂痕”進壹步加深。蘇聯解體後,西方利用俄的衰落,蓄意構築包圍圈,不斷擠壓俄的戰略空間。第壹步是實行北約東擴和歐盟東擴計劃,把過去屬於俄勢力範圍的中東歐國家納入版圖,使它們徹底“融入”西方體系。第二步是打入俄的“後院”,挖俄的墻腳,在盡可能多的獨聯體國家建立親西方政權。西方的最終目標,是要構築壹個北起波羅的海、中經黑海和高加索、南接中亞的“弧形包圍圈”,以便死死捆住俄的手腳。目前,西方的第壹步計劃已基本完成,而第二步計劃則正在實施。它們采用“漸進方式”,通過經濟援助和政治接觸,扶植各獨聯體國家的親西方反對派,找準時機,奪取政權。2003年11月的格魯吉亞“玫瑰革命”以及不久前的烏克蘭“橙色革命”,就是西方獲得成功的典型事例。由於烏克蘭貼近俄的腹地,又是獨聯體範圍的第二大國,因此烏“橙色革命”對俄的損害和威脅遠遠超過小國格魯吉亞的“玫瑰革命”。
對於烏克蘭的“橙色革命”,俄與美歐國家的立場異常對立,雙方都全力支持親近自己的總統候選人,鬧得不亦樂乎。盡管“橙色革命”已經結束,雙方的明爭暗鬥並未停止。美歐國家指責說,俄幹預烏總統選舉的“深度”已經越過“臨界點”,顯示了俄要“重建帝國”的野心。普京則強調,西方支持烏“橙色革命”是為了“孤立”俄,他要在今後俄美首腦會晤時向布什問清楚這個問題。目前看來,盡管俄與西方不會因烏克蘭問題而發生對抗,但雙方的“裂痕”無疑是擴大了,甚至或多或少可以聞到“冷戰”的味道。有分析認為,烏克蘭事件後普京與布什的關系是“同床異夢”。
第二,俄烏關系可能發生“轉折”。俄羅斯與烏克蘭,在歷史、文化、宗教、經濟、政治等方面都有很深的淵源,兩國過去融為壹體的時間長達300多年,因此形成壹種“唇齒相依”的關系。兩國的能源合作尤其重要,俄向歐洲出口的天然氣有80%要經過烏克蘭,而烏克蘭的石油和天然氣有80-90%來自俄羅斯。誠如普京在今年1月7日所說,俄烏關系是“不可替代的”。但是,即將出任烏克蘭總統的尤先科具有強烈的親西方色彩,他極力主張加入北約和歐盟,使烏克蘭全面融入西方。尤先科日前說,他上臺後要“修復”烏俄關系,保持烏俄“戰略夥伴關系”,他“第壹個要訪問的國家就是俄羅斯”。尤先科的外交走向,也的確不會立即徹底轉向西方,而會左右逢源,兼顧到俄羅斯。盡管如此,尤先科在俄與美歐之間決難做到真正的“平衡”,他會加快烏加入北約和歐盟的進程,並在國家安全、國際事務等關鍵問題上極力靠攏西方,而同俄拉開距離。英國《簡氏外事報道》說,尤先科奪取政權說明,烏克蘭自15年前獨立以來首次真正“擺脫了”俄。總之,烏克蘭今後“倒向西方”和“去俄羅斯化”的趨勢不可避免,俄烏關系的“轉折”也許不會馬上發生,但它在幾年之後就會出現。
第三,獨聯體國家可能出現“連鎖反應”。在獨聯體範圍內,烏克蘭的領土面積、人口數量、經濟規模和軍事力量僅次於俄羅斯。烏克蘭“橙色革命”的發生,說明西方在獨聯體地區的影響有所加強,而烏壹旦倒向西方,獨聯體甚至有瓦解的危險,俄苦心打造的俄烏白哈四國“統壹經濟區”也有可能名存實亡。特別是,烏式“橙色革命”還可能在獨聯體鏈條的其他薄弱環節“重演”。美國著名政治家布熱津斯基就說,西方希望“民主”能擴展到比烏克蘭更遠的地方。西方擠壓俄戰略空間的既定計劃決不會放棄。2004年4月,西方曾在亞美尼亞策動反對派奪權,但被科恰良總統采取的果斷行動加以制止,未能奏效。西方把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看作“民主化的障礙”,壹再鼓動該國反對派起來鬧事和奪權。但盧卡申科在2004年10月通過全民公決,取得了第三次參加總統選舉的權利。於是,美國總統布什簽署法令,對白俄羅斯實施全面制裁,並表示要全力支持該國反對派。種種跡象表明,獨聯體國家的反對派受烏“橙色革命”的鼓舞,今後將掀起更大的風浪。在烏總統選舉期間,這些國家的反對派都派人來此進行“考察”和“取經”。尤其在中亞地區,這裏不僅駐有美國軍事力量,親美勢力已有相當基礎,而且正進入政權更叠期。烏茲別克斯坦在2004年12月26日舉行了議會選舉及地方政權機關選舉。由於該國反對派成績欠佳,西方便指責這次選舉“未達到民主標準”。吉爾吉斯斯坦今年2月要舉行議會選舉,10月將舉行總統選舉。目前,美方代表正與該國的反對派和媒體頻繁會晤。美國國務院副國務卿幫辦帕斯科直言不諱地說,“我想吉爾吉斯斯坦的政權應該變了”。總之,烏克蘭並非西方與俄奪的第壹個獨聯體國家,也不是最後壹個。當壹個個獨聯體國家倒向西方的時候,俄的戰略空間將進壹步受到擠壓,北約勢力將深入到中亞和外高加索,到那時,俄羅斯的發展空間將受到巨大擠壓,並將遏制俄的“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