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壹:小可憐兒
人類有養殖動物的傳統,對自己飼養的動物,養久了自然會有感情。阿雲就有這種經歷,她曾經養過壹小群羊——壹只母羊和三只小羊兒。
那壹年,阿雲養的母羊壹連氣地下了三只小羊羔。壹般情況下,母羊壹胎會生壹到兩只羊羔,生三只就是高產了。母羊只有兩支奶,先生下來的兩只羊羔壹出生就能順利地吃到奶,吃得飽飽的,所以長得壯壯的。而後生下來的那只小羊羔,身子弱,擠不過兩個姐姐,吃不上奶,急得咩咩地直叫,沒辦法,阿雲只好餵它牛奶。
看著它那可憐的樣子,阿雲給它起了個名字——“小可憐兒”。
小可憐兒很通人氣,每當阿雲要餵它奶之前,只要喊壹聲小可憐兒,它就會飛快地從羊圈裏跑過來,歡快地往阿雲身上拱、圍著阿雲蹦跳。
在阿雲的精心餵養下,小可憐兒也跟兩個姐姐壹樣,壹天壹天慢慢地長大了。
阿雲兩歲的女兒也非常疼愛這只小羊,經常逗它玩,壹到該餵它時候,女兒也跟著媽媽壹起喊小可憐兒的名字。平時,當小可憐兒看到阿雲母女在院子裏的時候,就會跑過來,跟在她們後邊溜達。
由於是人工餵養的,小可憐兒不像兩個姐姐那樣從母乳裏獲得了天然的免疫力,相比之下,它就吃了大虧。
在小可憐兒快四個月大的時候,突然有壹天它病倒了。
餵它奶也不吃,臥在地上,眼睛望著阿雲,流淌出壹滴壹滴的眼淚;它張開嘴想要叫,卻叫不出聲兒來;它想往起站立,可是起了兩次,還是無力地倒下了。
阿雲知道小可憐兒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它是多麽地想重新站在主人的面前啊,可是它始終沒有再站起來。阿雲蹲在小可憐兒身邊,輕輕撫摸著它的頭,而它用眼睛壹直望著阿雲,看著它可憐的樣子,阿雲鼻子壹酸,難過地掉下了眼淚。
後來,小可憐兒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它就這樣靜靜地“睡”去了,離開了這個世界。
小可憐兒走了。阿雲在自家園子的壹個角落裏為它挖了個坑,把它的小屍體裝進壹只箱子掩埋了。以後,每個早晨起來,阿雲都會不由自主地往那個角落望壹望,每當這時,她就會問自己:“小可憐兒也會有靈魂嗎?”
“希望小可憐兒來生壹定要比今生幸福。”阿雲暗暗禱告。過了很長時間,只要想起那只可憐的小羊,阿雲心裏依然很難受。
當時,阿雲的女兒還小,不擅用語言表達,但是也看得出,雖然她小小的年紀,也懂得感情。就在小可憐兒沒了的那些日子裏,她明顯地不愛吃飯、不愛跟別的小朋友玩耍。
她去姥姥家時,眼睛裏流著眼淚對姥姥說:“小可憐兒沒有了。”她還時常到羊圈去看另兩只小羊,對這只小羊說:“乖,妳是小可憐兒的大姐姐。”又摸著另壹只說:“妳是小小可憐兒的二姐姐。”
可想而知,小女孩兒是多麽地懷念小可憐兒呀!
雖然它是壹只動物,而且僅僅與阿雲母女相處了四個月,但是,它卻給她們娘倆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篇二:沒有結局的悲傷
女人是男人買回來的,女人原先的家在大城市,被拐騙來的時候只有十六歲,賣給了壹位整整大她二十歲的男人做老婆。剛開始她特別想跑,男人就用拴狗的鏈子拴住她,鎖在四處漏風的倉房裏。吃飯的時候扔給她壹盆狗食樣冷飯菜,為了活命她只能壹口口的吞食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
直到女人徹底被屈服了,趕也不跑的時候,男人才放她自由,可也不許她進城,自由活動的地點只能是家和天地之間,女人每天都要跟著男人下地裏幹農活,走在男人身後的女人,盯著男人,高大、結實,面板曬得黝黑黝黑的背影,心裏壹陣厭惡。只想早點擺脫他的控制,回家去。
男人其實壹點也沒放松對女人的監視,因為他怕女人壹離開自己的視線就會變得無影無蹤,他自私地認為她是他買來的就是他的家產。
所以他對她用不上溫柔,想罵就罵,擡手就打也是常事。
女人開始哭鬧,後來習慣了不哭也不鬧了,只是擦去身上的傷,,照樣餵豬、燒飯,忙裏忙外。就盼望著哪天男人放松了,她好跑回家去。
可偏偏她有了他的孩子,生下來後壹場高熱把孩子燒成了傻子,整天嘻嘻笑著跟在他身後,這時男人早就不在時時地盯著她了,只是罵她打她的習慣不改。
那日,村裏來壹輛車停在他家門口,警察拿著壹張她十六歲時的照片給她看,問她這個女人是妳嗎?有人舉報妳是買來的?”
女人茫然的摸著傻兒子的頭,張大了嘴半天沒有說話。後來懷裏的傻兒子突然大叫道:“媽!我餓。”
女人這才緩過神來,警察們又問了壹遍,女人看著孩子搖了搖頭,警察失望地開車走了。
女人站在門口看著警車壹直消失在視線之中,回頭的時候差點撞在男人的鼻子上,男人陰著臉問她:“妳不是壹直想走嗎?明明是妳為什麽妳不承認哪?”
女人沒說話,摸著傻兒子的頭,手始終不願拿開。
篇三:小偷失去了“手”
他在這棟新樓外觀察了幾天,沒有監控,只住了壹半的居民,有壹家人住在頂樓對面沒人住,聽說這家人在樓下開了壹間小超市,很忙,白天極少回家,他立刻決定白天潛入這家去偷盜。
壹切工具備妥之後,他小心翼翼撬開了這家的門,門開的瞬間他聽見壹個柔柔細細地聲音問:“爸爸!妳回來了?”
他壹驚,猛然瞧見屋裏站著壹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她的眼睛只有眼白沒有黑眼珠,看上去有點嚇人,而他悄悄松了口氣,原來是個瞎子,可他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楞楞地站在那裏半天才含糊地嗯了壹聲。
女孩笑了笑說:“爸爸!累了吧!我給妳煮了粥,妳喝點再去吧?”
他只能壓低聲音又答應了壹聲,女孩轉身走進了廚房,他的心壹緊,順手掏出懷裏的刀,可當他看見女孩從廚房裏端出壹碗粥的時候,他又把刀塞回了懷裏,手忙腳亂地接過了女孩手裏的粥。
女孩笑著說:“小心燙。”
“嗯!”他吃了壹口,果然很熱,他哈著嘴裏的熱氣,四處打量著屋子裏可以偷的東西。
片刻間他失望了,他以為這家會很有錢,可是看擺設裝修都壹般,連盛飯的碗都壞了壹個小豁,他失望地放下了碗。
站在壹邊的女孩緊張地問:“爸爸妳怎麽了?是不是我做的粥很難吃。
“不是。”他勉強在嗓子眼裏擠出倆字。擡頭看見女孩壹副快哭了的樣子,他有些不忍,低聲說道:“很好吃的。”說完他悄悄站起身來。
“爸爸妳要去超市了嗎?”女孩摸索著去收拾碗。
他只能答應著往外走,出了這家門之後,他帶著壹絲好奇,去了這家開的超市裏,看見老板娘站在超市裏收款,他買了點東西,隨便和老板娘聊了起來。聊著聊著聊到了老板娘的家裏。老板娘說:“哎!我這輩子命苦,老頭子早些年就去世了,只留壹下個眼睛不好的女兒。”
他聽到這裏腦袋嗡地壹聲,逃似的跑出了超市,心虛地望了壹眼樓上,好似有個小小的影子在窗戶後看著他。
從此他有了心裏障礙,只要壹想去偷盜,眼前就會出現壹個小小的影子,泛白的眼睛盯著他看,他就頓時像是失去了雙手,再也打不開別人家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