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作者有意識打破常規,通過主人公的感覺和自由聯想,突破歷史時序和空間界限,按照人物在特定環境中時心理活動的特點,用放射性線條,重新組接,這就有可能大跨度地表現歷史過程,加大空間容量,使筆觸伸向過去和現在,外國和中國,城市和鄉村。壹方面是盡情聯想,閃電般的變化使小說的結構富有較大的彈性。另壹方面,卻又是萬變不離其宗,放出去的又都能收回來,所有的射線都有壹個***同的端點,那就是坐在1980年春節前夕的悶罐子車裏的主人公的心靈。
(2)這篇小說不同於壹股小說以故事情節的演進或人物性格的發展作為小說結構的骨架,而是以心理過程為小說的發展線索。《春之聲》全篇寫的都是嶽之峰坐在悶罐子車裏的心理活動,包括種種潛意識的流動。作品就象隨著處在昏暗中輕輕搖擺著的嶽之峰的心理自然流程,展開小說的描寫。看來似乎雜亂無章,實則是以心理活動的規律連貫起來的。
(3)《春之聲》在藝術手法上,具有意識流小說的某些顯著的特點,但並不完全同於西方的意識流小說。王蒙註重探索人物的心理、抒寫人物的感覺,這是意識流小說常用的手法,但是王蒙同時又重視描寫外界的物質環境和人物的行為,既面向主觀世界,又面向客觀世界。王蒙明晰的理性分析方面,與西方意識流小說重潛意識和直覺、排斥理性的情況有明顯的區別。
(4)另外,西方意識流小說中流露出的主人公的感情色彩、主觀情緒,往往都是作品中的主人公的,而王蒙的《春之聲》中所表達的情感,既是作品中主人公的,同時也是作者自己的。王蒙的作品完全避開了某些低級的意識描寫,在《春之聲》中,充滿著健康高尚的情操和純潔感人的情感。王蒙在外國手法中國化方面確做了可貴的探索與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