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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奇文《破窯賦》,人生低谷的明塔(帶譯文)

《破窯賦》別名《寒窯賦》,是太平興國(976-978年)宋太宗趙光義執政期間的賢臣呂蒙正所創。文章道盡世間滄桑,人情冷暖,典型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勵誌奇文!激勵了千年,即使放在當今也能讓處在人生低谷的我們重燃鬥誌。

原文:“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雞兩翼,飛不過鴉。馬有千裏之程,無騎不能自往;人有沖天之誌,非運不能自通。蓋聞:人生在世,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文章蓋世,孔子厄於陳邦;武略超群,太公釣於渭水。顏淵命短,殊非兇惡之徒;盜跖年長,豈是善良之輩。堯帝明聖,卻生不肖之兒;瞽叟愚頑,反生大孝之子。張良原是布衣,蕭何曾為縣吏。晏子身無五尺,封作齊國宰相;孔明臥居草廬,能作蜀漢軍師。楚霸雖雄,敗於烏江自刎;漢王雖弱,竟有萬裏江山。李廣有射虎之威,到老無封;馮唐有乘龍之才,壹生不遇。韓信未遇之時,無壹日三餐,及至遇行,腰懸三尺玉印,壹旦時衰,死於陰人之手。有先貧而後富,有老壯而少衰。滿腹文章,白發竟然不中;才疏學淺,少年及第登科。深院宮娥,運退反為妓妾;風流妓女,時來配作夫人。青春美女,卻招愚蠢之夫;俊秀郎君,反配粗醜之婦。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衣服雖破,常存儀禮之容;面帶憂愁,每抱懷安之量。時遭不遇,只宜安貧守份;心若不欺,必然揚眉吐氣。初貧君子,天然骨骼生成;乍富小人,不脫貧寒肌體。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生;水不得時,風浪不平;人不得時,利運不通。註福註祿,命裏已安排定,富貴誰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豈能為卿為相?吾昔寓居洛陽,朝求僧餐,暮宿破窖,思衣不可遮其體,思食不可濟其饑,上人憎,下人厭,人道我賤,非我不棄也。今居朝堂,官至極品,位置三公,身雖鞠躬於壹人之下,而列職於千萬人之上,有撻百僚之杖,有斬鄙吝之劍,思衣而有羅錦千箱,思食而有珍饈百味,出則壯士執鞭,入則佳人捧觴,上人寵,下人擁。人道我貴,非我之能也,此乃時也、運也、命也。嗟呼!人生在世,富貴不可盡用,貧賤不可自欺,聽由天地循環,周而復始焉。”

譯文:天氣有風雲變幻,人也有福禍無常。蜈蚣雖有百只足,卻不如無足之蛇跑得快;家禽兩翼雖大,卻不能像烏鴉壹樣飛翔。馬兒有奔跑千裏的能力,沒有騎馬的人也到不了目的地;有的人有才華有遠大的誌向,可是沒有機遇也是無法實現自我價值的。人們常說:人生在世,在富貴得意時,要使自己節制而不揮霍;在貧賤受挫時要堅定自己的意誌。孔子的文章稱得上天下奇文,但還是被圍困於陳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姜子牙,曾幾何時也在渭水垂釣等待機遇。顏淵孔子最得意的學生,很賢明,但是年紀輕輕就離世。盜跖十惡不赦的壞人,卻活的很久。堯帝很賢明,生的兒子卻頑劣不肖。舜的父親瞽叟頑固愚蠢,生下的兒子舜卻很聖賢。張良原本也只是個百姓,簫何也僅僅是縣裏的小吏。晏子的身高也不過五尺,卻是齊國的首相。孔明深居茅草屋,卻做了蜀漢的軍師。楚霸王雖英勇無畏,卻被劉邦打敗,自刎在烏江邊。漢高祖劉邦當時雖然弱小,最後卻贏得江山。漢朝明將李廣雖有射虎的威名,卻也未能獲得封侯。馮唐雖有雄才韜略治國良策,但到老也沒進官場。韓信再沒有知遇時壹日三餐都沒著落,等到機遇來臨成為掌印大將軍,腰間戴有很長的玉佩,很是威風,可是時運不濟,最後死在陰謀詭計的人手裏。有的人原先很貧窮可後來卻很富裕,也有的人年齡大身體卻很好,有的人年少身體卻很衰弱。學問高深滿肚子墨水,可頭發白了還不能中榜。才能平平學識淺薄,年紀輕輕就科舉考試中榜。深庭大院裏的宮女,運氣不好時也有可能淪為妓女或妾室;美麗的的妓女,時運佳時被貴人相中迎娶為妻子。窈窕淑女,卻嫁給愚蠢的丈夫,聰明英俊秀氣的君子,反而配的是粗鄙醜陋的婦女。蛟龍未遇良機時,跟魚鱉在壹起混著。君子失勢時,還要給小人拱手作禮。衣服雖然破舊,也要常常保持著良好的儀容和禮節。臉上掛著愁容,每天抱著以天下為已任的大度量。機遇難得時,只適合清貧度日和安守本份;心中有堅持不懈的信念,必然有揚眉吐氣的時候。出到社會的清貧君子,是天生的風骨造就的;偶然間發財的小人,不會擺脫窮苦小人的嘴臉。天氣不好的時候,太陽和月亮都顯得沒有光輝;土地不好時,草木都不會長。水不好時,風浪不會平息;人不好時,名利和福氣也不會順。註定的福和財,命運裏已經安排。富貴誰能不渴望得到?人如果不遵從生辰八字的規律,怎麽能為公卿或宰相呢?以前在洛陽,白天到寺廟裏吃齋菜,夜晚住在寒冷破敗的窯洞裏。穿的衣服不能避寒,吃的飯也抵禦不了饑餓。上等人憎恨我,下等人討厭我,都說我很卑賤。我從未放棄自己的理想。當我獲得功名,職位達到官職最高層,地位達到三公(丞相、禦史大夫、太尉),有治百官的能力,也有懲戒卑鄙、吝嗇的權力,穿的綾羅錦緞,吃的山珍海味,皇上寵愛我,下面的人擁護我,人們見我都恭敬、羨慕我,說我是貴人。並非我是貴人,而是因為我在對的時間裏抓住好的機遇命中註定的呀。唉呀!人活在世上,富貴得勢時不要得意忘形、揮霍無度;貧困卑賤時不能放棄理想夢想,時光變幻,世間萬物順應著壹定的規律在發展,周而復始,所以要學會坦然面對坦途與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