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八年北京奧運會的賽場上,各國的啦啦隊或呼喊自己的國名,或唱歌,或用各種方式制造聲響。而中國人整齊幹脆的“加油”聲不但別具壹格,而且往往成為賽場上的主旋律。這讓驚奇和贊賞不已的外國記者和遊客,忍不住問這兩個音節是什麽意思,卻得不到滿意的解答,因為,連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所熱衷的口號是從哪裏來的。
“加油”壹詞作為給人鼓勁的號子,它最初的意思究竟是什麽呢?如果它是緣於給機動車加油,那麽由於機動車在中國普及得晚,這個意思的引伸又很直接,想必大家對這個詞的來歷會記憶清新,並且大有***識,就不會各編各的故事來解釋它的由來了。
偶然間,讀了簡小彬的短篇小說《悠悠水碾房》。小說中認為“加油”壹詞出自榨油作坊。(這種說法被我傳到網絡上,那是後來的事情了。)“加油”,本是榨油作坊裏的勞動號子。幾個人喊著號子,撞鐘似的壹用力,榨出的油就加進接油的容器裏。加油,原本是不斷重復因為先出了力,才能加油的過程。它可不是人們經常胡亂猜想的那樣,是不是因為先給人的哪壹塊兒加了什麽油,人才有了力氣。估且不談作者是如何結論的,這壹解釋倒是毫不勉強。
詳細地說:傳統的榨油工藝是先把花生、芝麻或油茶籽等原料經烘烤、碾、蒸後做成餅,把多個餅豎起來橫排碼放到木制的榨槽內,再壹根根地往槽的右側(或兩頭)插木楔。插楔是個力氣活,壹般要幾個人抓住繩子、錘把或抱住錘身,有點兒象撞鐘壹樣,用懸吊的石錘或木錘向前撞擊木楔。這個動作又叫撞油。大家或掌錘的在這時就會喊號子,如“壹二三,加油”、“加油,咳哚哚”之類。
有壹種說法:“加油”,是老外眼中最牛的“中國元素”。這個運動場上的助威號子,在從油坊裏移植出來以前,原原本本就是助威號子啊。在這簡潔、熱烈又響亮的叫喊聲裏,延續著中國勞動人民的豎毅、純樸、歡快與協同。雖然出人意料的是,“加油”根本不是“添加用油”的意思。但是這才是勞動號子:鼓勁就是鼓勁,加油就是加油,不是比喻,不是引伸,沒有什麽拐彎抹角。試問“添加”什麽“用油”,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呢?不信就看看那些編造的故事,跟這號子壹比,是多麽蒼白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