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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廣黃,夢回農家-雲南下關知青

魂牽夢縈的地方,有壹段人生的坎坷歷程,人們都說那是蹉跎的歲月,任憑時光流逝而不嘆息,已教年華虛度也不懺悔,時間不舍晝夜悄然而逝,大家卻無動於衷,青春年華無端褪去,人們依然在所不惜。即便前程渺茫,依然契而不舍,毅然決然響應號召,踏進廣闊天地裏,紮根邊陲,安心務農。青春年少,本該坐在學堂,悉心讀書,追逐夢想那,在激情奔放的歲月,綻放光彩。然而,幻想太多,反而迷茫,憧憬遙遠,人生無常,只會留下斑駁痕跡,心靈的創傷。

時過境遷,往事不堪回首,滄海已經變為桑田,天空似乎沒有那麽明亮,洱海不再那麽寬闊,那些美好故事逐漸被人們遺忘,美好的願望無法成為現實,心靈的歸宿變為空談。幸運的是,那段 歷史 作為壹筆精神財富,被世人認可和頌揚,並被鐫刻在嶄新的石碑上,記錄在 歷史 的典籍裏,永遠留在知青的心上。

離開學校的情景不能忘卻,走進校園告別母校時的那種憂傷,至今依然思緒黯然。最後看壹眼那漂亮的花壇,郁郁蔥蔥的石榴園,茂密的柏樹林,在那裏留有同學們漫步其中的腳印。漂亮的紅房子,寬敞明亮的教室,從那裏曾走出多少優秀的青年學生,光彩照人。大型足球場,標準籃球場,多功能禮堂,則是人們津津樂道,念念不忘的場所,多少文藝骨幹, 體育 尖子,無不醉心於此並脫穎而出。如今,只能嘆息,五年的高中學習生活就這樣結束了,別了美麗校園!從此以後,校園裏不再有學生,學校也不復存在。同學們要到廣闊天地裏去,插隊落戶,接受再教育,不再是從前的學生模樣,成為廣闊天地裏的知識青年。事實也是如此,三年後,學校地址劃撥給大型工廠,校園裏的壹切都消失在動蕩的年代裏。而這壹代人,虛度十年光陰,不能再進學校讀書,對繼續深造算是徹底絕望。

知青啟程離故鄉,市民送行盼回還,懷揣寶書紮根去,風城兒女到賓川。五十多年前的這壹幕令人難忘,是陰影無法消腿,也是傷痕難於撫平,亦是“知青” 情結,激動人心。融入自己生活的,不僅只是同窗校友,更是同甘***苦知青同伴,在人生的路上攜手***進,在風風雨雨的歷程中,如壹條紐帶,貫穿始終。

1968年的冬天是這幾年來最難熬的,蒼山上的千年凝雪寒氣逼人,讓人望而顫栗,沒有昔日“銀蒼玉洱”的柔美,也沒有“欲與天公試比高”那樣的氣魄。洱海的波濤洶湧激蕩,劇烈地推動洪流,撞擊堤岸掀起狂浪,濤聲回蕩在“百二山河”之間,不斷地傳向遠處,消失在寂靜的海邊城市裏。人們已經沒有激情和興趣,再去舞筆弄墨,指點江山了。年末歲尾,那些曾經在叠宕起伏的舞臺上激情昂揚的風雲人物,迷惘惶惑地仰天嘆息,眼望著夕陽殘雪余輝漸散,蒼洱大地霧靄沈沈,懺悔人生無常,世態炎涼。 社會 上聰明過人的激進者,可能不曾想到,正是他們的極端行為,不僅讓自己付出沈重代價,也讓善良的人們飽受痛苦。普通老百姓依然戰戰兢兢度日,不知所終,任憑江風寺刮來的西風,呼號著卷起泥沙,在荒涼的堤埂上盤旋廻蕩,感受曾經的風城怒火沖擊帶來的不安。最瀟灑的是學生,壹群不受約束的寵兒,他們尚不知道,壹場風雨即將來臨。

新年剛過,人們沈浸在節日的歡樂氣氛中,還沒緩過神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又壹次承受巨大的壓力,下關中學的學生要下鄉落戶。這件事觸動人們的心靈,是涉及千家萬戶的大事,無論怎樣理解,總會撥動每個人的神精。雖然最高指示早已傳到城市的每個角落,並深入人心,畢竟是抽象條文,不能消除學生和家長心中的疑團。當大局已定,方案浮出,邊陲小鎮才沸騰起來,標語口號,橫幅彩旗,文件告示遍布大街小巷,媒體報刊無線廣播發布消息,催促人們表態並積極行動。各路隊伍開進校園,多方人士逐級宣講,學生向組織表明決心,堅決下鄉落戶,家長給單位訴說自己的希望,支持兒女到農村去,不拖其後腿。從最高指示發布,到學生啟程上路,個把月的時間,壹切就緒。決策者籌劃定案,執行人特事速辦,家長顧全大局,學生毅然決斷,風城兒女滿懷豪情到農村去,在那裏插隊落戶,紮根安家。

老高三,老高二的同學,年齡偏大,顧慮重重,曾經櫛風沐雨縱橫天下,資格老,閱歷深,見過世面看得遠,大多數人憂心忡忡,深感前程黯淡。老初壹,老初二的學生,風華正茂,膽氣橫生,有冉冉初升的朝陽煥發出的靈氣,具備英武後生擎執乾坤的膽識。這批同學無憂無慮過日子,歡天喜地下農村,自信前途光明。

1969年1月19日,是壹個永遠不能忘記的日子,這壹天,下關中學九百多位同學,聚集在燈光球場,舉行聲勢浩大的誓師大會。迎著火辣辣的太陽,背著行裝,揣著紅寶書,向毛主席像宣誓,到農村去,到廣闊天地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錚錚誓言在古城上空久久廻蕩。從這個時刻起,學生變成了知青,雖然沒有本質的改變,卻是夢幻般的走向 社會 ,來到自己不曾想去城裏人不願意去的地方,終究會讓世人不能理解,因為從這個時候開始,美麗的下關中學校園裏再也見不到學生的身影,也聽不到朗朗的讀書聲了,有人憂傷,有人嘆息。 “知識青年”應該是炫耀於世間的光環,是曾經接受過學校的系統教育,有知識的年輕人。不言而喻,“知青” 應該是絢麗而親切的稱謂,然而, 歷史 的詮釋卻很是無情,任何表白和論述都是不能說清楚的。

看著激昂喧囂的場景,面對噙淚送行的人群,同學們熱血沸騰,浩然正氣油然而生,憤然摔開臂膀,徒步而行,離開紛亂的小城,踏上平坦的大道,走進廣闊天地裏,沒有大作為,誓不回頭。

賓川毗鄰下關,壹百二十裏路程,坐車或步行,往來都很方便。往年,沿途荒涼的村子,裊無人跡的亂石崗,隨時都有塌方危險的彈石車路,冷清寂靜,除貨車時有通行外,旅客寥寥無幾。1969年1月19日,下關中學的知青到賓川下鄉插隊落戶,從此後,這條沿著陡峭峻嶺之間蜿蜒盤旋的山路,就成了知青的坎坷路。

從下關徒步而行的九百多名知青,中途要在舊時的驛站排營住宿,在這裏稍事休息,尋找人生初為知青的感覺。出發時下關燈光球場喧囂的情景始終留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抹不掉的陰影時常困擾自己,讓人們郁悶難受。彈丸之地接納有限,荒山僻野,村子不大,住宿簡陋,房舍狹窄矮小,鼠亂蟲害帶來的煩惱,使大家徹夜難眠。容不得委屈,受不住束縛,嬌慣的寵兒,怎麽能經受得住無端的折磨。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同學們住的是寬大的宿舍,喝的是甘甜的泉水,生活無憂無慮,沒有壹切煩惱。過慣了舒適生活的青年學生,突然間來到雞鳴犬吠的陌生之地,極大的反差,失落的傷感,讓郁悶的人更加痛苦,讓懦弱者驚魂不定。

此生不遇,百年難求,濃情厚意,彪炳千秋,踏進賓川縣城,貧下中農歡迎知識青年的隆重場面,感人至深。牛井小鎮車水馬龍,鑼鼓喧天,彩旗飛舞,歡迎的人流綿延數裏。 “歡迎知識青年到農村安家落戶”,巨幅大的紅布標,有的懸掛在高高的門額兩頭,有的飄浮在村旁路口的大椿樹上。中心地段民居的屋檐墻柱貼滿歡迎的標語口號,街坊集市壹片紅。男女老幼聞風而動,走向街頭瞻望翹首,等待知青的到來。

步行的知青隊伍疲憊不堪,邁著沈重的腳步來到這裏,看著這壹幕,眼前壹亮,舒眉展眼,激動萬分,身體的勞累傾刻消退,心中的憂郁逐漸緩解。老練的車夫駕馭馬車,守候在路旁,靜靜地等待知青的到來,要把他們送向四面八方。駕著牛車的慈祥老農,樸實的趕馬漢子,忙著搬運行李,讓剛剛步行而來的知青,卸去負擔,便於輕松上路。婦女們牽兒帶女,歡天喜地,穿梭在人群中尋找本村的插隊人。年輕人高興地端祥自己的新夥伴,想著與未來的玩友如何***享快樂。小學生則四處遊走物色未來的老師,寄托希望的夢想。因為知青的到來,廣闊天地裏壹片繁忙,此景此情終生難忘。

走進廣闊天地,邁出人生涉世第壹步,接受 社會 考驗,承受生活的磨煉。初入農家,踏進農民的屋裏,體驗農村的家庭生活。陌生的村落,到處是縱橫交錯的小路,碎石小路穿過村子並延伸到這裏的每壹個角落,騾馬牛羊隨處可見,雞犬相聞,炊煙裊裊,傳統的鄉村,景象,濃郁的農村生活,履歷在身邊。村外是寬闊的田野,縱橫交錯的田埂與水塘溝渠交匯互通,人們走在疇田之間,勞作耕耘,農民的生活就與這片土地緊密地聯系在壹起。鱗次櫛比的房屋沿山坡而建,茅草屋頂,厚實的版墻,橫梁豎柱粗壯,木門垂簾,窗欞薄紗,冬暖夏涼。生活在這裏的貧下中農,壹輩子廝守在這片熱土地上,有遮風避雨的房屋,順心如意,生活美滿。

知青來到這裏,正值是隆冬時節,暖暖的太陽照耀在高高的石臺階上,人們蹲靠在泥墻角落曬太陽聊天,坐在石臺階上悠閑自在。眼前是農閑時期,田間少農活,小麥拔節蠶豆揚花時節,清淤疏浚 ,築塘開渠,為大春育苗做準備。今年春早麥已綠,去歲秋晚谷仍黃,門前藕塘蛙聲噪,籬旁畦田豆花香。春節前的廣黃村,迎來了三十多位知識青年,四百多人的村子,有條件接納這些知青。

回憶往事,記憶最深的是那條納西河,在村子的東邊邊流淌不息。雖然河水不深,沒有浩瀚的氣勢,也沒有洶湧的波濤,淺淺的水域卻把廣黃與力角壩子隔斷開,成為閉塞壹隅的世外桃園。展現在人們面前的是雞足山麓那支余脈賦與的靈氣,上天賜給廣黃人的福緣,民風淳樸而煥發的凝聚力,使得生活在這裏的人能自豪地說,這裏是力角最富庶的地方,這裏的農民不愁吃不愁穿。正是這壹條激不起浪花的小河,才讓這片紅土地生機盎然,傍水而居是人們的最佳選擇,依山傍水更是風水寶地。凡是在那裏生活過那壹代人,那種滿足感讓十裏八鄉的人羨慕不已。在自己人生的歷程中,這段知青生活,只是短暫的兩三年,留下的印象很清晰。無論生活物資如何困乏,知青生活還是有保障的,農民為我們付出的太多了。經過那段時期身體的鍛煉和心誌的磨礪,都有太多的感慨,要有感恩的心,感謝接納我們的人,那些醇樸厚道的農村人。

走進 社會 生活,來到縣城最北端的苦寒之地,這裏應該是農村的底層。都是吃苦耐勞的農民,熱情好客的熱心人,他們情誼深厚,為知青插隊接受“再教育”,甘於奉獻,竭盡全力,讓這批青年學生,找到了家的感覺。走進生活,踏進村莊,走家串戶,了解農村和農民的生活、生產境況,風土人情,切身體會農村的貧乏,精神文化生活的枯燥,體驗“盤中餐”是如何來之不易。

雞足山麓涉水淺,納溪河畔紮根深,閑坐田頭沾露水,漫步集市著泥塵。這就是知青生活的寫照,沒有憂傷和悲愁,感受到的是廣闊天地裏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涓涓流淌溪水,地頭田間勞動者的歡歌笑語。偏僻壹隅廣黃村,依山伴水熱土地,雞足山的清泉滋潤著這片肥沃的土地。納西河從村前緩緩流過,兩岸水田,山坡旱地,是村民賴以生存的根基,在這片土地上辛勤勞作的農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裏,勤儉持家,不畏勞苦,建造自己的美好家園。天道酬勤,不負苦心,富庶宜居的村子在力角地區讓人們羨慕不已。

廣黃村有四個生產隊,居住四百多人的大村莊,庭院寬敞,瓦房高起,茅屋連片,村民自給自足,這樣的地方適合接納知青。壹個班三十多人被安排在這裏也很合適,都是同班學相識的同學,***同在壹個村子裏勞動和生活,大家都滿意,理想的插隊處,知青的新家。七、八個人壹組,分配到壹個生產隊,吃飯各自到殷實人家裏,壹日三餐坐在堂屋與戶主及家人同桌吃飯,無須操勞,不必付出,暖意融融。住宿則在生產隊的公房,瓦房樓閣,避風向陽,寬敞明亮,休息 娛樂 ,無憂無慮。當年的同窗學友,如今又在壹塊兒生活勞動,日出而作日落歇息,田間地頭能見到大家耕耘的身影,村口路邊能聽得到同學們愉快歌聲,看得見在壹條路上奔走的人群。大家朝夕相伴,和睦相處,行路相遇打個招呼,閑暇時聚在壹起抽煙喝酒,看書讀報,敘舊聊天,每天都能見面,每天都有話題。

1969年的春節來得實在太晚了,二月中旬才過大年三十,才安頓好了的知青要回家過春節。兩地客運站擁擠不堪,人們手執往來通行證,守候在售票窗口,焦急萬分,不何時才能登車啟程。初入農家才壹個月左右,還沒找到當知青的感覺,同學們又要回家,實在有些急促。來時浩浩蕩蕩徒步而行,到達牛井的當天,隨即便分散到生產隊,不知到回家的路在哪裏。過年了,同學們這才又聚集到牛井,小小的客運站怎麽能融納得下這麽多人呢?回家心切,心裏都沒底,沒有耐心也不願耗費時間的人,幹脆徒步行走。這是壹條迷茫而曲折,險峻又荒涼的路,看不到綠草只有黃沙彌漫,沒有樹林到處亂石嶙峋,幹旱貧瘠滿目淒涼。

奔走在這條路上的,有思鄉念舊的知青,有牽腸掛肚的家長,近在咫尺,卻是山高水深,海闊茫茫,層層阻隔,寸步難行。老人常惦念,故人久寄懷,知心朋友百般眷顧,人世間的諸多 情感 都在這裏衍繹。知青啟程,舉步艱難,廣闊天地不是溫柔之鄉,虛無飄渺的幻想,不切實際行為,只會給自己增添煩惱。這裏是腳踏實地的躬耕之地,有人稱之為煉獄,也有人認為是修身齊家的啟蒙學校,無論怎樣,這裏是大有作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