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滿打工生活回鄉下種田,是逃避嗎?
為什麽中國人壹旦失意,就想著回家種地?”這山間田野中,到底有什麽東西由古至今吸引著中國人?—林語堂自古以來,中國人對於山林田野都有壹種莫名的情感,壹旦自己官場,情場失意,或者遇到人生之中解決不了的難題,又或者是經歷過千般困難之後毫無意義,就想著回到老家歸隱山林,種田了此余生。鄉間田野是中國人最樸素的記憶中國歷史縱橫五千年,孕育出了與眾不同的農耕文明,在社會的發展過程之中,我們祖先生活環境的狀態壹直沒有變幻過。從來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當然南方也可能是紅土和水田。無數的文人騷客都把回家種田當作了自己最後同時也是最好的壹條退路,從古自今,莫不如是。東晉王朝格調最高的文人陶淵明在政治失意之後僅僅39歲就選擇了回到老家歸隱,連而立之年都還不到的他以壹己之力開創了中國的田園詩派。而他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也是讓後世無數人效仿。壹面是對治國平天下充滿向往,壹面是對安史之亂後唐朝充滿失望的杜甫杜子美也是在官場基層摸爬打滾了幾十年,最後喊著要回到老家種田,以結束自己遙不可及的夢想。而今日,無數中國年輕精英,他們擁有高學歷,令人羨慕的豐厚收入,讓人可望不可及的社會地位。但每年主動脫離辭職的高學歷人才回鄉創業,種田,養豬的事情仍然是層出不窮。不用擠在擁擠雜亂的鋼筋水泥樓裏;不用壹群人以分鋪的方式把壹身家當和吃飯的地方放在壹張鐵架子上;不用每天瞪著時間在公交裏面如同行屍走肉壹般與時間賽跑;不用每天和吃飯計較時間;不用每天看著大城市的燈火輝煌,卻沒有壹個自己的容身之處。鄉下之中,白天擡頭是明面可見的晴空萬裏,黑夜擡頭是星月滿天;放下壹天的勞累,聽著蛙聲蟬鳴入睡,不需要為了快節奏的工作去熬夜較勁,可以實現久違的早睡早起,讓我們的身體煥發活力。家門附近耕耘壹片土地,是比城市冰箱還好的天熱保鮮;雖然需要培種,施肥,澆水,鋤草,但這是我們四季食物的來源,也不會因為各種反季食物而產生各種各樣的毛病,我們自己菜園裏面的菜能夠讓我們做到天人合壹。若有浪漫者,可以在自己庭院周圍種點花,夏天的向日葵可以朝陽而生,冬天的向日葵可以結出瓜子讓我們嘮嗑不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十畝地壹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在自己修建的木屋或洋房裏面享受生活,養幾頭肥豬,以待過年;養幾只雞,使平時生活無肉亦有蛋;養幾只鴨,讓水禽成為近邊之物;養幾只狗,或看門守院,或出門溜達;養幾只貓,以防鼠災;春耕之時勤勉於田間;夏日之時雖勞累而無怨;秋收之時齊心並舉;冬藏之時蟄伏燉肉;每天開門看見的不是城市的車水馬龍與機器轟鳴,而是來自於天地山水之間的青白壹色;每天呼吸的不是那經過工業汙染後千萬人交合的廢氣,而是來自於田野廣木凈化之後的清氣;這就是中國,這就是中國人曾經存在也最令人向往的隱居鄉村生活。這壹切的壹切都源自於大自然的贈予和人類的尊重自然。渺渺乎寄身於天地,猶如故人歸。這樣的生活又怎能不讓我們心之所向?歸隱返鄉可以避開永無止境的人心算計歸隱鄉林,回家種田這個口號最早是被陶淵明這批人提出來的;從他以後,暗藏這種想法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他們大多都是隋唐宋元明之際才華橫溢的絕世文人,他們以為金榜題名之後便能夠在皇帝面前大展手腳,為天下蒼生再造壹個太平盛世。但這滿腦子的熱血與激情卻忽略了各種官場上的勾心鬥角與潛規則。中國讀書人的道路構建都是比較單壹的,往往讀書科舉之後就會面臨官場的考驗,要莫是遵守規則,從底層幹起,與之同流合汙,最好熬到四五十歲,若生命之中得遇貴人,幸許能在暮年登臨高位。但歷史之中的才子又有幾個是願意同流合汙的呢?他們往往文章天成,滿腦子的精忠報國,壹心向道,卻忽略了上位者當年也是靠這樣熬上去的,又豈容他們幾個李白,杜甫壹類的人物去破壞那官場上早已定好了的規矩。對於權力不可得之後,有些人奴顏媚骨求全,這樣的人失去了讀書人的氣節與風骨,幸好他們終究只是少數。更多家世清白,毫無依靠的讀書人,依舊是選擇了歸隱山林,回家種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揮壹揮衣袖,不沾官場壹絲陋習。官場上的每壹步上升之路,都是金銀與算計鋪就;妳時時刻刻要擔心自己下壹次會不會成為他人的墊腳石,會不會成為他人邀功請賞的工具,回到山村,妳可以自由瀟灑,不用去為了取悅別人而委屈自己,妳可以在這天地間堂堂正正的做壹回自己。妳可以在完不成立功之後去追尋立言,立說那另外的兩不朽,給後人留下無數詩文篇章,讓千萬年之後的我們讀到妳,還能夠與妳的靈魂對話,讓我們感覺前輩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這樣不就是達成了不朽嗎?歸隱山林,回家種田並不是逃避當下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譴責歸隱山林,回家種田是壹種逃避的行為,是失敗者,懦夫的表現。我個人覺得這種看法實在是過於片面,有歸隱想法的人不壹定是逃避者,相反,他們每壹個人人曾經都是積極的入世與成功者。歸隱往往不是突然想到就去做的事情,而是經歷了半生的磨難與挫折,方才有了這個選擇。他們是對人間大道的勘破。過往的他們務於虛華,追名逐利,如今的他們淡薄名利,有壹方山水便有壹片天地,心中自成,於萬事波瀾不驚。漢朝開國功臣張良就是壹個很好的例子。早年的他為了復韓的大業四處奔走,甚至散盡家財策劃了波浪沙鐵錐刺秦始皇的傳奇故事;中年的他成為了劉邦的左膀右臂,為漢軍作戰出謀劃策,使得楚漢之爭終歸劉。最後名列漢初三傑,讓人好不欽慕。就這壹生的豐功偉業來說,有幾人敢說張良是失敗者,又有幾人敢說張良是懦夫?然而就是在政治上所向無前的張良晚年還是選著了歸隱山林,回家種田。他的歸隱成就了壹段君臣相合相離的佳話;他的離開是對於平定天下之後的壹種釋然,須知治天下之後還有悟道修身等個人事業等著他去奮鬥,正如古語所言:彼之甘澧,我之糟粕。每個人在每個時期都有相應的職責與事業,若有不能達到和已達到者,我們對於他們的選擇沒有指責的權利,須知中國人的精神世界裏強調的壹直是從哪裏來到哪裏去,而我們出身於農村,回歸於農村,又有何罪?寄語時自今日,廣大中國人去追求的歸隱山林,回家種田並不壹定是真的要去種田鋤地。我們要有理想,但更要有對於現實和本人的清楚估量。今天的種田更多的是壹種生活方式的代稱。畢竟傳統離我們是越來越遠了,老壹輩的70後可能會種田,插秧,育苗,冬藏;80後可能跟著父母壹起勞動過,餵過家裏的雞鴨豬牛;但90後,乃至00後的社會青年壹代就真的是很少接觸到真正的農村生活了。所以我們沒有資格要求每壹個人壹定要去從物質上種田,因為現在的種田若不是從小學會,那就真的是壹個專業活。我所強調的種田可以是心靈和生活之中的種田,工作學習累了不妨去山野空曠之處輕快心靈,受到委屈,有苦不能言了不妨提壹壺老酒去山中找壹無人處和天地對飲,說壹說這些年心中的不能言。這才是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的種田,希望有能身體力行者便努力去做;有見身邊歸隱山林,回家種田者,也不必出言諷刺與中傷,因為這確實是中國人數千萬人最後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