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壹生中有許多時候是在隱居中度過的。他在十八歲前就曾隱居。公元729年隱居淇上,後移到嵩山隱居,並且是解官歸隱,直到公元734年,官授右拾遺;公元741-745年,他又隱居於終南山;到公元748年,他買下宋之問藍田輞川別墅,便壹直過著亦官亦隱的生活,直到公元756年為安祿山所拘。[1]根據他的詩,他在四十歲左右就已經有修道心了。[2]在晚年時他主要住在城裏,經常和十幾個僧人交流修佛心得;退朝回來就焚香獨坐,潛心修禪。
隱居中他經常登山拜寺、求道問禪,對隱居山林十分想往。有時沿著羊腸險道,曲折盤旋地向上攀登,奇峰指天、頭上怪石搖搖欲墜;瀑布鳴泉吼聲如雷、噴湧而出;與山中禪師同行會碰到撿栗子的猴子,回家時與松間築巢的仙鶴打個照面;走過的小橋是將就倒下的大樹架成的,住處的柵欄就用大樹上垂下的藤蔓隨手拴起來就成了;回得家來,石門壹閉,安心打坐,等到下次再開石門壹看,門外的青草又長好深了![3] 有時攀到很高的山上,在深深的竹林後面是居住的石洞,晚上萬籟俱寂時聽到遙遠的山泉淙淙的流水;從下面看,這裏已是高入雲霞的地方,而自己現在卻在這裏枕席安眠,這真讓人覺得暫時地留宿實在不滿足,而想要從今後永遠駐留此地了。[4]有時遊到壹些山寺,猛虎會和人友好相處,猴子能學人打坐參禪,這時真能讓人感到佛國在眼前而人世變得遙遠而漂渺,並對自己官場生活感到自慚而希望終身在這裏研修佛理了。[5]
除了上述各種原因促使王維走向禪門以外,人生生老病死的痛苦和折磨也是壹種啟發和促進的力量:有時中夜獨坐冥思,想到雙鬢漸白、不復轉青,縱有黃金萬兩也無可奈何,不免悲從中來,終於悟到只有學道,跳出輪回才有希望。[6]有時回顧自己好象不久前還是紅光滿面的青年,現在牙壞色衰,壹下子白發就爬上了頭;不僅如此,壹生中經歷的傷情往事也都壹齊湧上心頭,這種身心的雙重煎熬,除了佛門勤修,又到哪裏去解除得了啊![7]
有了堅定的道心、精勤的修為,再回頭看人世就有了不同的世界觀了:人生有病無非是執著愛恨而起,自覺貧窮而生抱怨,那是因為有了貪欲之心;人在迷中,反倒留戀這貧病交加的人世,對生死流轉、六道輪回不厭不煩,殊不知人來世間就是動了凡心的原因。[8]人的這些顛倒妄念如毒龍纏縛著自己不能解脫,只有修習禪定才能制伏這些妄念。[9]修道人看破這些理後自然就安貧樂道了。[10]而且隨著心性的提高,與常人的苦樂觀也不同了,常常因為寂靜中有所悟而高興,這就逐漸和常人有了距離。[11]
王維在自己的詩中還談到壹些修煉的具體事情:他喜歡看得道高僧的傳記故事,有時看修煉辟谷的方法;他把手杖頭雕刻成斑鳩的樣子,把烏龜殼用來墊在床腳底下;沒有事時就在北窗下焚香打坐。[12]隱居山中時,他們壹群人壹起來誦禪,與壹人打禪又有不同樂趣。[13]在嵩山隱居時,他還有過閉關修煉的經驗。[14]
行惡如磨刀石,不見其損,日有所虧;修善似春園草,不見其長,日有所增。不知不覺,天長日久,王維已經修到了“眼界無染,心空不迷”的極高境地。[15]修得高了自然要出壹些功能,但他自己並不看重。他對於自己在詩畫上的極高成就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我多世以來都是詩文的專家,而前壹世是個畫家,由於這些老習慣沒有改得掉,所以今生今世又被世人發現了。[16]修煉了壹二十年,有此宿命通功能也是不足為奇的;他的解釋不但合情理,也和現代西方輪回研究的規律十分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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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出生於壹個傳統的書香門第之家,“家世重儒風”,世代讀“詩”、遵“禮”,總是以“君子當自強不息”為勉。並且孟浩然在“詞賦”方面的造詣很高[9]。在40歲以前,他壹直在襄陽硯山附近的澗南園過著隱居生活。後來上京投考落第,遊吳越後再度歸隱並投入修煉的生活中。除了晚年在朋友張九齡帳下作過幾年官外,他的壹生都是在隱居中度過。他特別喜歡山水,遊覽山水、陶冶性情是他壹生中生活的基本內容:住在左右空曠的林野中,聽不到城裏那種喧鬧。在北邊的山澗旁釣壹釣魚,打開南面的窗戶聽壹聽樵夫們打柴時的“樵唱”。把隱居中心裏的想法寫下來,找那些善於靜思的朋友討論;在白雲飄浮的山上,隱者自我怡悅,登高望遠、心境隨著遠飛的大雁漸入空寂。他對陶淵明特別崇拜,認為陶淵明式的隱居是高雅的林園生活;躬耕垂釣,自逸自足,飲酒取樂,趣味盎然。沒有俗人來打擾,培養著古代高人雅士的高風亮節。此外,他還壹直象古代隱士那樣讀書、練劍,書與劍相伴了他幾十年時間。他也偶爾種壹點菜蔬、培植壹點竹木園林,但目的主要是蓄養自己高尚的氣質[10]。
孟浩然四十歲時進京考試,與壹批詩人賦詩作會。他以“微雲淡河漢,疏雨滴梧桐”兩句詩令滿座傾倒,壹時詩名遠播。當時的丞相張九齡和王維等愛詩的京官都來和他交朋友。郡守韓朝宗先向其他高官宣揚他的才華,再和他約好日子帶他去向那些人推薦。到了約定的日子,孟浩然和壹批朋友喝酒談詩,很是融洽。有人提醒他說,妳與韓公有約在先,不赴約而怠慢了別人怕不行吧。他不高興地說,我已喝了酒了,身心快樂,哪管其它事情。壹個求仕的大好機會失掉了,而他事後也毫不後悔,其“好樂忘名”的程度實在讓人感嘆[1]。
這件事情除了表現出他放任不羈的性格外,恐怕也隱含著他的自信:覺得自己用不著別人推薦,憑真本事也壹樣能平步青雲。然而,進士考試的結果壹公布,他卻出乎意外地落了榜。這壹打擊對他來說是特別地沈重,因為他曾經“為學三十載,閉門江漢陰”[11],學得滿腹才華,又得到王維、張九齡等大詩人和大官的宣揚、延譽,已經在京師頗有詩名了。這壹下真是“擡得高,摔得痛”。他在懊喪之余想給皇帝上書,但又猶豫不決、左右徘徊,滿肚子牢騷不知向誰去發。在這種復雜的心緒中,他寫下了《歲暮歸南山》壹詩:“北闕休上書,南山歸蔽廬。不才明主棄,多病故人疏。白發催年老,青陽逼歲除。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表面上他在詩裏壹連串自責自怪,骨子裏卻是層層的怨天尤人:“妳還向皇帝上什麽書啊,還是早點回妳那個破房子裏去吧;妳沒有壹點才能,聖明的皇上當然要把妳拋棄啦;壹身毛病,朋友也都疏遠妳了,真是窮途末路啊;頭上都生白發了,求仕心切偏落榜,連美好的春天也都把人往老邁、死亡上推!這排遣不去的愁緒弄得人壹晚到亮睡不著覺,而松風明月還偏偏越窗而入,把院落和寂夜的空虛帶到已經很空虛的心上!”
據說孟浩然曾被王維邀至內署,恰恰遇到唐玄宗到來。玄宗向孟浩然要詩看,孟浩然就讀了這首《歲暮歸南山》。玄宗聽後很生氣地說:“卿不求仕,而朕未棄卿,奈何誣我?”[12]看來玄宗還是從他那含蘊婉曲的語句中聽出了他滿腹的牢騷和抱怨,並且認為他在“誣”自己,因而龍顏不悅。不用說,壹個最好的、可能得到皇帝賞識和直接提拔的進仕機會又失掉了。
這壹個沈重打擊成了他思想上重大轉折的起點,就象當頭棒喝壹樣把他猛地推到了決心長期歸隱的心境上去。他決定離京,先到江南遊覽壹遭後便回家過隱居的生活。他在離京時留了壹首詩給自己的好友王維,以沈痛的語言、怨懟的情懷、辛酸的眼淚描述了自己親身體驗到的世態炎涼、人情似水的滋味,感嘆知音太少,表達了自己堅決歸隱的決心[13]。
他暢遊了江南(吳越兩地)的許多名勝,特別是隱居勝地。由於高才落第而來的不滿和灰心喪氣,在這些隱居先賢們的歷史遺跡中找到了最好的安慰;反過來,對隱居先賢們的緬懷和贊嘆,又加強了他對隱居的向往和決心。開始時劇烈的矛盾沖突仍然難以放下,心中充滿迷茫、看不見前途、惘然如有所失;但想到隱居的先賢們,特別是東漢隱士尚長(“尚子”)和東晉高僧慧遠(“遠公”),他們是自己早就壹直敬仰和愛戴的出世高人,於是禁不住要向隱居的隱士、高僧們吐露自己的心曲:我早晚壹定要來與妳們***享山林隱逸的雅趣!當船泊潯陽、遠望廬山,“遠公”當時居處“東林精舍”的鐘聲在日暮中傳來時,他又回憶起遠公的事跡,心中升起對高僧的景仰和緬懷;他對漢末著名隱士龐德公避世而攜家隱居鹿門也是十分景仰,概嘆其“隱跡今尚在,高風邈已遠”;在他看來,隱居是洗掉“塵慮”的最好辦法[14]。
然而,隱居對於許多隱居者來說都不是脫離塵囂的終結,而只是跳出紅塵的起點:壹旦隱入山林、遠離塵囂,常人社會的影響越來越小時,修煉的巨大吸引力就可能把隱居者進壹步變為壹個修煉者。而這種變化的第壹個表現往往是對世間的名利聲榮等“身外之物”逐漸失去興趣,這也是孟浩然自己體驗到了的:我現在只想過耕耘自足的農夫生活;只要有酒喝,誰還想世間名利啊!我寧願與水鷗玩耍、與江燕為伍,作壹個自由“狂歌”的“豎儒”,也不願作巴結權貴、趨炎附勢那些令人感到羞愧的的事情[15]。
人類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更美好境界的不斷追求。厭世和離世的思想就是通向修煉和“返本歸真”最自然的階梯。孟浩然開始贊譽修煉和修煉人:“象莊子那樣的‘傲吏’決非平凡之人,世間的名士、‘名流’應該是那些修煉界的‘道流’”;“有誰不仰慕那些成道的神仙呢?”並且他還廣交修煉界的朋友,談到他們時也總是帶著崇拜的口吻:“我那位‘家在鹿門山’的朋友,手中拿著白色的羽毛扇子,腳上穿著青色的芒鞋,經常在山澗的水邊悠遊”;在陪李侍禦拜訪聰禪上人時,“我看到石頭砌成的房間裏好象從來沒有人來過,而禪師的繩床上卻有壹只老虎正在睡覺。”“太壹子是壹個在天臺山修道的朋友。他住在‘赤城’附近,每天‘餐霞’食氣,不食人間煙火。”“我曾經親自去天臺山拜見他,得知他經常在雞鳴日出之時與仙人相會。他雖住在赤城中,但逍遙自在、隨意遨遊於白雲霄漢之間。連他居處的莓叢和苔蘚壹類植物都與人間的不同,而瀑布則是他與塵世隔絕的界標。我真想永遠悠遊於那樣的境界中啊!”[16]
孟浩然40歲以前都在隱居中度過,讀書練劍,心境閑散,沒有什麽心理和情緒上的壓力。四十歲時進京赴考,先是被眾人大捧了壹番,弄得有點雲裏霧裏的之後,又突然給摔下來,壹個接壹個的大挫折。這種心理和情緒上的大起大落,必然導致身體上的失常。而且按中醫的說法,六淫病易去,七情病難醫。從他的詩中可以看出,他似乎是個特別多病的人[17]。任何壹個有病的人,特別是多病或有大病的,在初入道時都有強烈的祛病的願望。孟浩然在這方面的表現也是很明顯的。他曾提到去山洞裏探查“石髓”和到山崖上采集野蜂蜜的事情。“石髓”是當時的道家弟子喜歡的壹類丹藥,據稱服食了高級的“石髓”可能使人立即飛升。野蜂蜜除了本身可以強身健體外,還是許多丹藥的藥基(內含大量“蜂王漿”)。他還不只壹次地提到采“芝草”的事。“芝草”俗稱“靈芝”,包括菌靈芝和草靈芝兩大類。菌靈芝對調整身體機能的平衡有很大作用,而草靈芝則據稱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甚至起死回生。由此看來,他采到的大概都是菌靈芝,否則他的身體早就沒有任何疾病了。另外,他還提到希望向壹位道人學習“煉丹液”的方法[18]。
孟浩然有許多道家和佛家的朋友,因此佛道兩家的思想對他都有很大的影響。他的入道過程也象其他許多人壹樣,是壹個對修煉的認識逐漸提高的過程。從道家這壹方面來看,他開始只是有“去煩惱”、學“長生道”的願望,這也是常人這壹層次中最容易看到的修煉的神奇之處;他也談到了養“浩氣”、利用“五行”理論的辟谷,並進而“養恬素”,壹個人白天獨坐冥想,以此領悟修煉的道理;最後他談到了“玄妙理”和“坐忘心”。他曾經想作壹個“羽人”。直到晚年,王昌齡來拜訪他時,他還提到自己喜歡看“神仙箓”和“山海經”之類的道家書籍[19]。
然而,他在自己的詩中非常詳細地敘述了“湛禪師”對他走入佛教修煉的影響:我從小就聽說過“無生理”,因此壹直想知道自己生生世世的事情。但在塵世間的生活中很難兼顧到自己內心的願望。直到晚年決心長期歸隱後,才偶然與禪師交友並經常來往。禪師可憐我苦海無邊,以我能接受的“方便”說法為我解迷指點。又進壹步給我講解“微妙法”,在我心中植入“清凈”的種子,使我頓然了卻“煩惱”的侵擾,對山林苦修產生了深情。我早晚向禪師請教自己心中的疑慮並通過討論明白了越來越多的修煉之理。禪師在語言和文學方面的修養高超而絕妙,實在令人驚嘆。禪房常閉,保持著“虛靜”的氣氛。周圍栽的花、種的藥草四季常青。在壹塊平坦的大石上彈琴和寫作,任憑飛瀑落泉的水花飄灑在頭上和衣服上;有時和“法侶”們相逢,通宵達旦地講道談玄,那是因為自己平生對“真隱”的羨慕和追求、整天探求“靈異”現象的原因[20]。
我們雖然不能肯定他曾正式投師佛門、有過什麽皈依儀式,但從他留下的詩中,我們確實發現他曾兩次稱佛教僧人為“我師”,並稱壹起討論佛理的佛教徒或者居士為“法侶”,甚至稱拜訪佛教僧人時所用齋飯為“法筵”。這些稱呼都不是壹個只對佛教有興趣的局外人可能使用的,況且還是鄭重其事地寫到自己的詩中,讓普天下無人不曉(他的詩流傳很廣,這壹點他自己也知道)[21]。並且,他在壹些詩中確曾表達了自己願意、甚至決心皈依佛門的強烈願望:“願承甘露潤,喜得惠風灑。依止此山門,誰能效丘也。”;“願言投此山,身世兩相棄”;“下生彌勒見,回向壹心歸……願承功德水,從此濯塵機”[22]。
更為重要的是,“修煉”是修人的心,完全與“皈依”之類的儀式無關。任何人只要能依照正信、正念和正的法理去不斷地提高自己的心性、改善自己的言行,他就已經在修煉中了。當然,許多真正修煉的人會隨著自己心性的升華和對法理認識的不斷提高而產生某些超常的功能和體驗(現代研究者稱為“宗教體驗”)。從孟浩然的詩中我們發現其心性的變化以及超常的功能和體驗也是隨著修煉時間的增加而明顯地在變化著:開始時只是對法理的理解加深了,體會到舍“塵念”、“合真如”,世間“壹切是虛假”;隨著長期打坐,特別是“閉關”靜修,天目漸開,眼前有壹些異象出現,初次體驗到“靜者妙”,但還不能看到另外空間中完整的信息[23];當天目完全打開時,完整的、多生多世的信息蜂湧而入,令人應接不暇:自從自己生命產生以來已經許多劫了,有時看到往世事情,就象回憶兒時在沙灘玩沙壹樣。看到自己善行而生功德,更加堅定了修煉的“道心”。靜坐中自己向各層天界靠近,空中彌漫著天花散落的異香[24];當定力進壹步加強時,整個身心和靜中所見境象融合壹體,能體悟到玄妙的法理,但卻很難再用語言來敘述,進入了“忘言”的境界中;此時外塵已經很難幹擾,打坐中聽到“猿嘯”也不分心,反而使“塵外心”更加清凈;看到修為很高的高僧,會看到其“蓮花”壹樣“凈”的內心,知道其“不染心”壹塵不粘[25];天目用久了,便不再覺得新鮮,也漸漸地沒有了對於“看”的執著。再加上對“無為”的深入理解,希望“觀空”而對“有形”的境象漸生厭倦;此時只想把身心置於壹無所有的“虛寂”之中,保持心境永遠“閑和”的極高境界[26]。
李白在他的《贈孟浩然》壹詩中尊稱孟浩然為“孟夫子”,並具體描述了自己對孟浩然的欽敬愛慕以至於崇仰之情:孟夫子風流倜儻,天下聞名,真讓我愛慕不已。從青春煥發的少壯時代直到須發批霜的晚年,面對達官貴人豪華的車馬和堂皇的冠冕,他都能放下仕途而取隱遁,去與松風白雲相伴,過高人隱士的生活,表現了自己的高風亮節。在皓月當空的清宵,把酒臨風,常常喝醉;有時則於繁花叢中,留連忘返,連皇帝老子的事情也提不起興趣來;他那不慕榮利、自甘淡泊的品格高尚得有如高山壹樣,甚至高到無法仰望的程度,只好在此向他純潔芳馨的人品作揖而拜,聊表我崇敬仰慕之情[27]。
李白自己也很喜歡求仙問道和隱居,是個狂放不羈的“謫仙人”,曾經“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28],而他對孟浩然的尊崇,正是表現了這兩位朋友之間思想感情的高度***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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